上车下车,人来人往,时间从不曾为谁等待
这些年,有人走进我们的生活,有人离开
我们在感慨时光飞逝的同时,也感激时间为你留下的那些最重要的人
凌晨四点多,被罗姐的电话声吵醒。迷迷糊糊中打开手机,电话已经挂断,还有两条发来的微信。第一条,你不接我电话;第二条,我恋爱了。
第一条,自从和这个贱人熟了以后,经常会收到这样口吻的信息,都产生免疫力了;
但第二条,我着实被惊到了。这个前几天还因为分手说自己会不会嫁不出去的女人居然又恋爱了。虽然,她每段恋情结束后的空窗期不超过三个月,但我的小心脏还是有点颤抖。
随之而来的就是,她在兴奋中睡去,我却在一通电话铃声后,意识异常清醒。
我开始悉数和罗姐相识的这些年。
— 2010年—
2010年9月1日,远在云南的罗姐和地处延安的我相识于西安,嗯,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还是同寝室的舍友。有人说,“如果那年,我们多对或多错了两道题,那么现在会不会在不同的地方,认识完全不同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事”。
“高考的魅力不在于如愿以偿,而是阴差阳错”,大抵便是如此。
当我们都还是一个个刚刚走出高中校门走进大学校园的土包子时,罗姐早已学会化妆打扮,刷睫毛膏、打腮红,涂BB。加上拥有彝族血统,五官端正、身材姣好、性格开朗的她是众多男生追捧的对象,也在那一年,她同时进入了校会和院会。
—2011年—
2011年,组织校会每年的一度的大型活动“校园之星”的罗姐,认识了当时的参赛选手Y,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到一起。
后来,我们得知,他俩从认识到在一起不到八个小时时间。
彼时的Y,还是一脸的青涩,但是刚刚走入大学校园的少男少女又能成熟到哪儿去。
这一年,宿舍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有人恋爱请全宿舍的人吃饭,有人分手全宿舍的人请她吃饭。罗姐恋爱了,便邀请宿舍姐妹连同当时仅有的一两个家属一起聚餐。
这一年,我们之间似乎突然间有了一种默契。不论宿舍谁过生日,在她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桌子上总会放着一个蛋糕,其余5个人买的。
这一年,我们无数次喝着啤酒、嗑着瓜子、吃着零食,6个人窝在宿舍一进门的那个床位上看恐怖片、文艺片,《电梯里的恶魔》《午夜凶铃》《阳光姐妹淘》《雏菊》都是那时候和他们一起看的,我们一起尖叫、一起开怀大笑、一起感动到流泪。
—2012年—
2012年,姐妹们大都张开了,也恋爱了。同寝6个人外加一个编外舍友,我们组建一个群,叫6140居委会。6140是我们宿舍编号。
这一年,是我们最懵懂最感伤的一年,当时人人网还在兴起,那时的我们看到每一段矫情的文字都对号入座,觉得说的都是我们自己。
这一年,我们无数次拖回因为烦心事而喝的不省人事的舍友L,我们劝和过因为初涉感情分分合合的情侣,我们戴着草帽扛着仪器测量实习,白天测量偷果子被狗追,晚上啃西瓜玩杀人游戏。
那一年,因为涉世不深被一个变态骚扰,围追堵截。有一次,那个人直接堵到教室门口,罗姐拨通了男友Y的电话,下课后Y陪着我们一起回去,路上被那个变态威胁,两人差点打起来。
从那以后,罗姐时时护送,陪我吃饭、上课、自习。
也在那时候,我在心里认定,这个女人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2013年—
2013年,我们聚会的频率越来越高,有人表白,有人恋爱,有人分手,有人过生日。
这一年,我们越来越熟悉,熟络到我们和对方的男朋友很熟,男朋友和男朋友之间也很熟。
这一年,我们建了一个名叫“逗比的小伙伴们”的微信群,里面有我们和所有家属。
这一年,“逗比的小伙伴们”微信群人来人往,有人退群,有人进群。
这一年,我们搬离学习生活了三年的西安北郊校区,罗姐的男朋友Y帮我们拍了一组名叫“阳光姐妹淘”系列的照片,那时候的我们阳光有朝气。
—2014年—
2014年,我们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有人找工作,有人考研,有人出国。空闲之余,我们还是会时不时的聚一聚。晚上回宿舍时也会寒暄几句,你复习的咋样,你工作找的咋样。
这一年,舍友L、罗姐还有我毕业上班了,其余姐们都读研了。
这一年,罗姐回到了家乡云南,在当地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男友Y回到了成都。
这一年,我们一起坐了十二个小时的火车去重庆毕业旅行。
这一年,我们在离校前三天拍了一组名为“阳光姐妹淘2”系列的照片,依旧是彼时罗姐的男友Y帮我们拍的。
这一年,我们录制了一组“致五年后的自己”为主题的mv,相约五年后姐妹们时不时聚聚。
这一年,赶着毕业季,舍友X与男友分手了,在吃散伙饭时,借着酒精的余力哭的稀里哗啦。
这一年,在毕业前,我和曾经视为此生最爱的初恋男友在毕业前吃了一顿散伙饭,坐在操场上聊了整整一晚,然后笑着说再见。
这一年,我们在火车站送别好友,一个个哭的像傻逼。
—2015年至2017—
2015年,其余姐们在享受研究生生活,上课、干活写论文,忙碌却也充实。舍友L的消息越来越少,我和罗姐还是时不时的联系着。我吐槽她黑,她讽刺我胖。
这一年,罗姐发微信给我,她和Y分手了,那个和她在一起四年多的男孩。因为曾经亲眼看到过他们在一起时的幸福模样,在我内心深处,是有想过他们走入婚姻殿堂的样子的。我在惋惜的同时,除了安慰罗姐,不知道该说写什么。
这一年,我一个人四处流浪,弄丢了一个特别爱我的男孩。
这一年,罗姐在和Y分手两个月后,和高中同学也是初恋男友W走到一起。我在替Y惋惜的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祝罗姐幸福。毕竟两人在分开几年彼此都更加成熟后又兜兜转转走到一起是多么不易。
也在这一年,Y退出了“逗比的小伙伴们”的微信群,W进了群。
2016年,我去云南旅行,途经罗姐所在的城市。罗姐和男友W一起来接我,W那保时捷的标志直笔笔的晃得我眼晕。
后来得知,W父亲在当地经商,母亲是全职太太,家底颇为丰厚。
那一晚,我和罗姐在一家星巴克聊了两个多小时,那是我们毕业两年后第一次见面。我们感叹时间的飞逝,她还是会时不时的讽刺一下我。
2017年端午,我们毕业即将三年的日子,我和罗姐相约厦门。见面没有任何寒暄,“你胸还是那么大”,罗姐说,“你还是那么黑胸那么小”,我不忘补刀。
我们一起手挽手走遍鼓浪屿的大街小巷,吃小吃,盖邮戳,像大学时那样。
我们一起在环岛路骑单车吹风,晚上在宾馆重温最爱的《阳光姐妹淘》。
我们一起走进曾厝垵“大冰的小屋”,听着民谣,几听“风花雪月”下肚,在午夜时分神情恍惚的游荡在厦门的夜空。讲述着彼此的这些年,浅到你穿这个衣服好不好看,深到询问对方是不是一张白纸。谈到感情间,我说两年前我错过了一个特别爱我的男孩,她说她有时候特别想念大学时的男友Y。
我们在海边玩泡泡拍照,她说她想回去分手了。W的母亲希望他的儿子能找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全职太太,全心全意的照顾她儿子,而W又有些懦弱,事事以母亲的意愿为中心。
我们都说母爱是伟大的,可这位“伟大的母亲”却忘了罗姐还是一个刚刚走出大学校门像花儿一样年纪的女孩,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被这位“伟大的母亲”要求放弃工作做一个全职太太相夫教子。
而罗姐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必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工作走入家庭,因为她深知,自己通过工作赚来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她在爱情里的自由和尊严,虽然辛苦她却甘之如饴。
后来,罗姐和W分手了。
一个礼拜后,罗姐又恋爱了,听说对方是个弹钢琴的男生。
—后 记—
这是我和罗姐相识的第7个年头。在这7年间,我们见证了彼此的蜕变与成长,也见过对方最丑陋最狼狈的样子。
这7年间,她恋爱,分开,再恋爱,再分开。就算重色轻友,和我一样,也如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里所唱“就算我忙恋爱把你冷冻结冰 你也不会恨我只是骂我几句”。
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太多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或许只是因为臭味相投。
毕业后的这三年,即使相隔千里,再次见面时的我们也能没有任何寒暄直接了当的进入讽刺对方的主题,没有任何拘束和生分。
有人说,“读大学的意义,在于你会认识未来几十年最重要的朋友,能分辨哪些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交往”。罗姐,我认识7年的朋友,我想她应该是我未来几十年里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我想说,闺蜜七年,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