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邂逅,是充满意外的遇见,在候车室一隅的报亭,我发现了你——《草房子》
初读《草房子》是高中的时候,喜欢曹文轩赋予草房子混合着青草味儿的清波,喜欢草房子散发出暖暖阳光的午间,喜欢草房子丁香花般的凄婉愁怨。真的,那种纠结密实的璎珞,会在不经意间触及、覆盖你的心房,然后,让你在猝不及防中泪流满面。
其实,家里有3本不同版本的《草房子》了,就像喜欢买几米的漫画书一样,喜欢,就买了,仅此而已。
眼前的这本《草房子》封面很有设计感:灿然夺目的金黄主色调,通透的阳光里泛着金属的质感,金色的色彩、金色的草房子,金色的阳光,就这样泼喇喇的扑入你的眼。几个剪影样的孩子,或坐或立,与金黄的草房子和金色的阳光融为一体,渲染出一种莫名的意境,是淡远?是深邃?于是,这样的一幅画面,瞬间就定格在某年某月的记忆中,“就像一直蛰伏在光阴的花朵里最美丽的那个花瓣上……”
文中的杜小康,是怎样开始他的孤独之旅的呢? 依时下世人的标准来衡量,他就是一典型的富二代,家庭的变故,让一颗透明的玻璃心变得更加的脆弱,只好失学跟父亲去放鸭,进入“陌生的天空和陌生的水面”,感到恐惧和无助,“还要走多远?前方是什么样子?”这些问题时刻压迫着他幼小的心灵。到了芦苇荡,“看到芦苇如绿色的浪潮直涌到天边时”,“他害怕了”,夜里“迟迟不能入睡”,大自然使他感到人的渺小与卑微。恐惧过后孤独又来临,没有人交往,生活单调,无比寂寞。即使和父亲,也“不知道再说些其他什么话”,这样空虚的日子让他格外想家,然而家是回不去了。后来他和父亲习惯了孤独,既然不能“回避”,也只能习惯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于是面对浩浩荡荡的芦苇,也就“不再”感到“恐慌”了。在一个暴风雨的夜里,他和父亲奋力追赶惊散的鸭群,当杜小康像大人一样战胜了风暴,拢住走散的鸭子时,“他哭了起来,但并不是悲哀。他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哭。”其实他的哭是委屈的哭,是激动的哭。因为这样艰辛的生活本不应该由他这样幼小的心灵和身体承担的;他承受了这样的“磨难”,“觉得自己突然地长大了,坚强了”,所以激动得哭。当他惊喜地发现鸭子下蛋了,兴奋地大叫,叫喊声中有成长的自豪和骄傲。
童年是每个人独享的一份荣耀,就像每个生命个体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故事一样。捧读《草房子》,总有一种读童年、读岁月的感觉。驾驭着小小的一叶扁舟,在岁月的小河里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不觉,在经历了无数个花开花落之后,属于自己的童年,终于长大了。
“美的力量绝不亚于思想的力量。一个再深刻的思想都可能变为常识,只有一个东西永不衰老,那就是美。”品读《草房子》,能感受到一种不动声色的美好,如新雨后的小街,亦如透过窗棂斑驳的暖阳,沉浸其中,被这种美好轻轻地击中,而后深深地感动,开始一次次泪流满面……成人的世界,其实也有童话。时光会老,但根植与心灵深处的那份纯净与美好是不会老的。如几米的漫画,如草房子。当阳光洒到纸页上,跳跃的光圈一点点在文字的丛林中荡漾开来时,我明白了为什么喜欢草房子,喜欢那片金色了。“秋天的白云,温柔如絮,悠悠远去;梧桐的枯叶,正在秋风里忽闪忽闪地飘落 “那茅草旺盛地长在海滩上,受着海风的吹拂与毫无遮挡的阳光的曝晒,一根一根地都长得很有韧性。阳光一照,闪闪发亮如铜丝,海风一吹,竟然能发出金属般的声响。用这种草盖成的房子,是经久不朽的……”读这些看似不经意的描写,心灵获得的是一种干净、纯洁的美的感染,就像桑桑的心灵世界。
“别看了,车厢太吵”,经同伴提醒,才发现自己又一次迷失在书里很久了。读《草房子》,最适合在静静地夜里,伴着黄晕的灯光,流连于桑桑与纸月之间那种纤尘不染的朦胧的纯情,感叹于不幸的杜小康与厄运相拼时的悲怆与执拗,惆怅于白雀与蒋一轮那曲折迷离而无果的爱情。这一切,对于少年桑桑的成长来说,仿佛是朦胧的,却又是清晰的,也是读者记忆中不会消逝的最美……
“能感动孩子们的东西无非也还是那些东西——生死离别、游驻聚散、悲悯情怀、厄运中的相扶、困境中的相助、孤独中的理解、冷漠中的脉脉温馨和殷殷情爱……总而言之,自有文学以来,无论是抒情的浪漫主义还是写实的现实主义,它们所用来做‘感动’文章的那些东西,依然有效——我们大概也很难再有新的感动招数。”曹文轩的心思原来是这样的。
手里,捧着属于我的第四本《草房子》,我忍不住轻轻地摩挲着金色的封面,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