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人生只如初见

从来没有想过那样早的遇见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一遇见,就是我一生的劫。

                                                                                                                                                                                                                                            ----题记

我们的相遇是在一个风和晴朗的日子里,还记得那时候,是高一开学的第一天,我忐忑而又欣喜的坐在教室里,听着大家的自我介绍,默默在心里记每一个的名字,也默默在心底揣测这个名字背后的人会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叫顾佳",  这是一个带着浓厚的方言腔调的自我介绍,他一开口我们全班都跟着乐了,而他虽然拘谨,但也没有害羞,只是腼腆的对着大家笑了笑。我也不例外,看着他默默的在自己心底里想,他肯定是一个老实憨厚的好同学。而他腼腆的笑容,至今都让我印象深刻,那样单纯而美好。可能眼缘这个东西就是那么微妙,那一瞬间他入了我的眼,料到我们以后会相处的很好,却没料到后来的后来却是万劫不复。

我们认识的第二年,我们俩如意料之中成了好朋友,缘分更深的是,他还成为了我的同桌。那时候,他是我的组员,我是组长,偶尔他还会因为我催交作业催的紧了而生气,有时候我也会气恼,看着他也觉得牙痒痒,气不过的时候还会故意不理他好多天,但最后我们总会和好。那时候的他看起来憨厚而有趣,为我沉闷的高中生活带来许多乐趣。记得有一天下午,那是放假结束开学的时候,外面刮着很大的风,他走了进来,顶着一头被风吹立的头发,哐的一下坐在我的身旁,让我把梳子借给他,看着他夸张的造型,那一整晚的晚自习我都在暗自憋笑。那个时候的我,偶尔也会和他自然的嬉笑打闹,也会小小的捉弄他开他的玩笑,并没想过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我一直觉得,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同学,我会是他一辈子的好组长。但是那时候的我,还是太年轻,忘了有一句话叫做世事难料。

很快就到了高三的时候,这也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年。眼看着就要毕业了,我也以为我和他之间也就止步于朋友,然而打脸来的太快。那天同往常一样,我们一起出黑板报,那时候他写的一手好字,我画的一手好画,我们默契的合作着。这个时候班上的八卦娱乐小王子东哥跑来了,大声的对我说,“顾佳喜欢你”,他喜欢我,就是一句话,让我以后的以后无数次夜晚都在后悔,都在希望我从来不曾听过这句话。但当时的我,面上装作毫不介意,但心底被这句话溅起的波澜只有我自己知道。可能从那个时候起,一切情感都在悄然变化着,只待一个契机,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高考倒计时三个月,我永远记得那天下课,那时我刚和母亲吵完架,沮丧的走在过道上。而他靠在围栏上,阳光撒在他身上,仿佛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光,他看见了我,对我温柔一笑,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暖美好,那个时候我就想要是这种笑容永远属于我多好,那一刻,我知道,我是真的心动了。从此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开始用我幼稚又可笑方式表达我的喜欢,也仿佛在他那里同样感受到了这种回应。我会早起陪他一起倒垃圾,只为和他一起走在种满玉兰花的校园路上。那一路上的激动和窃喜,美好的足够让我用一生去回忆。我也会在考试的时候故意坐在他的旁边,只为更靠近他一点点,哪怕班主任直接表现出他的不满,我也假装不懂他的暗示。我们之间剩下的时间太短,太短,我只想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我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我清楚的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思,也觉得他好似同我一样,但他毕竟从未亲口说过喜欢我,那时候的我很苦恼,每天辗转反侧,又怕戳破了这段关系后得到结果不是我想要的。我犹豫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给他传了一个小纸条。当时的我,一门心思只想问问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并没有想过以后,也没有考虑这样会带来什么影响,我甚至告诉自己,知道他的心意就够了,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一切以学习为重。然而我总是低估了我的贪心,当他告诉我他也喜欢我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我们不知不觉还是在一起了,甚至都没有什么正式的表白,但这份喜欢来的也太晚,甚至都没有机会好好的去确定彼此的心意和为以后打算。喜欢上他,我只用了一瞬间,打破自己的初衷和他在一起,也只用了一瞬间。以后的以后,我都在用无数个日夜的失眠和眼泪为这一瞬间的决定忏悔。

高考结束班级聚会的那一天是我们能待在一起的最后一天,那一天我们还在忐忑与被人发现我们的恋情,还在假装没有在一起,连老师的询问我们也下意识的否认,那天晚上我们和几个好友去了网吧通宵看了电视,那是我们确定关系以来一起待的最长的时间。紧接着就是各种同学聚会,在最后一次相聚,是他开着电瓶车送我回家的时候。那时候我坐在他的身后甚至都不敢搂他的腰,只敢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他开的很慢很慢,我们漫无目的的说着话,感受着风吹过我们的脸颊,看着路两边的风景,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但那时候的我还是小看了这份内心的悸动,以至于我填志愿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填在一起。后来,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的,不出所料的,我们待在了中国的南北两端,可能那个时候就预示着我们总是缘分不够深,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天真的觉得距离不是问题,喜欢就够了,如果不喜欢了,那就再放下。而且我们约定,顺其自然,如果不爱了那就告诉对方,那时候再平静的分手。那一天是他要坐着火车去上学的日子,但他都没有叫我去送他,而我也倔强的不去送他,但在他真的走得那一刻,我的眼泪流了很久很久。

我们正式相恋的第一年,我们之间隔了大半个中国,每天能维系我们情感的就只有每天的电话和QQ消息。但也正是这种消息和电话,给了彼此一天又一天的陪伴。异地恋总是格外的艰难,我们不仅没法相聚,连及时的关怀都成了奢侈。我也在彷徨,也在怀疑,我们真的能走下去吗?每一个他不及时回的消息,每一个女生发的暧昧信息,每一次他不曾说的喝酒聚会,都会是我心中怀疑不安的这颗种子的肥料,我怕自己陷的太深,也怕自己被抛下放弃。但是还好,我们都挺过去了。我们相爱的第五年,他工作了,而我还是那个时候的我,还在学校这个象牙塔待着,认不清现实憧憬着浪漫。他很忙,没有时间陪我,我们连聊天见面都很奢侈,我以为我没有了当初那份心动。学校里面有形形色色的诱惑,而那个时候的我也是最好的我,我也曾迷茫,也曾犹豫,面对别人的示好我还会暗自得意。有一天,一个男生对我表白,我看着他,想起了当初的他,他那么温暖,如果我对不起他,他一定很伤心。那一瞬间,我知道,虽然看起来我们平平淡淡,但是他也深入我的骨髓。

就这样,慢慢的,我们相恋了的一年,两年,三年,直到第七年,这七年我们一直在一起。吵吵闹闹也常有,但是我总觉得我应该多退一点,多理解一下他。可能对于他我总是很包容,因为忽略掉不愉快,他一直像阳光一样温暖,也一直在贴心的呵护我,这样的温暖属于我,让我觉得像梦一样,又感觉自己很幸运。在过去的七年里,快乐总是多余痛苦的。我们的回忆里有一望无垠的沙漠,永远记得他扬起那金黄的沙对我说他对我的爱就像这细沙一样多的数不清的时候他的表情有多真挚;我们的回忆里也有连绵起伏的大山,永远记得他背着我一步步跨过台阶走向山顶时对我说要这样背我一辈子,那时候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诚恳。我们一起看过云,看过雾,一起数过星星也一起淋过雨。他给我送过芳香四溢的鲜花和礼物,也给我细细的描摹过眉发;我们曾一起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也约定未来还要再一起去看那广袤的草原和大海,我们曾说好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我们一起疯,一起乐,一起痛苦难过,一起奋斗鼓励,这么多年,我们不光在相爱,也在互相成长。我喜欢他说他的擅长的领域的时候的那种神采飞扬,也心疼他工作不如意时候的低落迷茫,更他担心他每个喝酒的日夜是否平安健康。而他也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支持,给我鼓励,及时的开导我。陪伴总是让人心安,他像雨滴一样,慢慢的润物了我的大半个青春。这样的爱太真挚美好,我也差点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会终究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然而,现实的打脸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我一直以为我们能一起走过第八年,然后是第九年,第十年然后是一辈子。第八年的开始,我们还在一起,我也以为我这辈子就已经早早的定了下来了,我我会是他的全部,虽然我偶尔闹闹情绪,但是我一直都在,他也会一直像往常一样包容我,我的全部是他,他的全部也是我。这一年,我们都更好了,也都在经历社会的毒打了,但我相信,我的感情没有变,我的选择没有错。七年前的我还太年轻,根本不敢思考以后,但现在的我在认真思考我们的以后,甚至连结婚的时间都想好了。我一直都以为,我们会有一个家。然而,我没想到我们的这一切这么的脆弱,甚至脆弱到只要初中同学几句暧昧的话语,就让他抛弃了这么多年来之不易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暗地约会,一顿又一顿的聚餐,就这样把他送到了别人的床上,就这样让这么多年的感情成为了别人的笑谈。甚至连最后,都不肯给我一个体面的解释。两个人的错,终究是换来了四个人的痛苦。

我从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不体面的方式结束,就像当初我也没想到我们会那样猝不及防的在一起。第八年以后的他还是我的全部,我却早就不是他的全部。我把当初爱我的他弄丢了,而他又把最爱他的我给扼杀了。我们就如万千感情破裂情侣一样,走向了本不该相同的结局。有人劝我,既然放不下,那就破镜重圆。破镜重圆,听起来美好,那镜当初的痛又算什么呢?多希望,人生只若初见,而我们,亦如当时单纯美好,还是那个纯真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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