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给人的印象(想象)并不像其名字那样温暖平和。因为温州人在改开以后把握市场机会的效率和能力,“东方犹太人”的故乡总让人猜想是凌厉,自信,甚至跋扈的。
五一温州之行,对之有了近距离的接触,于是对温州有了更为确切也亲切的印象。
首先是温州的美食。温州美食以海鲜闻名。此次温州之行一共吃了三家餐厅,都主打海鲜。温州海鲜烹调讲求清淡,重在食材的质地和与之匹配的烧法。即使在当地被视为重口味的“家烧”,与川湘菜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夏日莲叶,冬日梅花,脱不去的清新寡素。但是表面的质朴并不影响内容的丰富。新鲜食材的质感,释放生动;因材适配的烹饪,演绎挑逗;本质滋味的绽放,彰显挥洒。温州菜中确实可以体会到温州人的务实的审美和追求极致的企图心。席间听到几位当地的朋友介绍温州菜,无论是上席的佳肴,还是街边的小吃,都透着由衷的欣赏与骄傲,温州人的确自信。
其次是温州的街景。中国当代的城市规划与建筑风格已经没有了地域化的差别,他乡故乡已很难分辨。但是走在老城区,还是可以感受到一方水土与一域人文之间特有的关联。在老城鹿城,也是河网密布。但是这里的河网较之浙北苏南,温婉不足,生气有余。除了河道较宽,还因沿河总有几株青葱巨冠的榕树。巨冠的英气补足了小河流水缠绵的羸弱,同时也蕴含了岁月的积淀。青葱透露出生机,也让水与岸间的风景厚实了起来。在五马街有一株冠盖盈十米的大榕树,恰逢五一,其下庇护纳凉的人越百,天人相佑,其乐融融。无论小丘上矗立的古塔还是街边排开的一溜清灰色两层洋楼,都是这座城当下穿越回历史的虫洞。有根的温州让人踏实,少了跋扈的戾气,多了沉稳的自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