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迅笔下的猫是欺负弱小的形式主义者,逮着老鼠不立马吃掉,先玩,等玩腻了在吃。我对猫也没有多好的印象,出自它嫌贫爱富,主人没好吃的给它,它会立马不恋情一溜而去,没有狗的忠实可靠。
今天提起猫是我这几次来到农村遇见的。有次正在吃午饭,忽然就听喵喵两声,一只狸花猫尾巴翘得高高,从大门踏着小碎步不请而来。我自是惊喜,“没鱼招待你了。”说着捡几块肉,它立马美滋滋地吃了,吃完又喵喵喵地叫,你要不理,它会用身子不停地蹭你脚。 “你主人不给你吃呀?”我倒了肉汤拌点米饭给它,它闻了闻却扭头走了。
不经意想起儿时妈妈喜欢养猫,养过白猫、黑猫、狸花猫……为了它捉老鼠,侍弄得很用心。经常或买或到小塘捞些小鱼小虾煮熟了拌饭给它吃。一到冬天,妈妈会在炉子边安一个窝,上面铺上稻草再放个旧衣服一蒙,暖暖和和的就如席梦思一样。每天烧饭那可是个热火朝天的场面,锅碗瓢盆交响曲越是演绎到最高峰时,它越是起劲想参与其中,跟在脚后跟寸步不离,不停地发出不协调音符,一不留神还造出惨烈地破音。妈妈回过头没好气地用脚推着它说:“去,去去,到一边去!”
听妈妈说:“什么人养什么猫,主人是个懒人,猫也不会勤快到哪。还有抱养猫是有讲究的,一拎起小猫的脖子,猫卷成一团,那就是个勤快的;反之,腿伸的长长的就是个懒猫。”
闲暇,妈妈坐在阳光下织毛衣,它先端坐在一边,两眼炯炯有神盯着,一个弹跳扑过去,用爪子逮住,两只前爪不停地拨弄着毛线球;在玩耍的同时也是在操练业务唻。
饭后午睡,就听得墙上啪啪声,又有塑料袋嗦嗦响,好吗,猫在跳墙呢,墙上挂着鱼和肉,猫使出全力往目标猛扑,一次次挫败仍在继续……
听人说这是只野猫,难怪那么瘦呢。晚上散步回来,刚跨进院门,嗖地一个身影飞过,站在不远处添着嘴回头张望。“猫在偷吃啥呢?”我匆匆进厨房一看,一锅南瓜稀饭的锅盖移开了。
“中午给它饭不吃,晚上还来偷嘴,叫你别招惹它,你不听。”
先生埋怨道。
“不是它!这是只黄花猫,中午那只是狸花猫。”
我一边分辨一边把南瓜粥倒在路边,“给它吃吧,可惜了一锅南瓜粥。”
“它哪会吃,别糟了路。”
果真它们是不怎么吃的。
从那以后那只黄花猫根本不敢进院,狸花猫依然把这当成家里一份子了,即使大门关上,它也进出自如。门是铁皮包的,它硬从门缝那用爪子捞开个缝钻进来,出去有时钻,有时跳上墙角一个柜子上再一跃墙头,跳下去可有两米多高呀。先生说他一次在塘边,看见他嘴叼一条鲫鱼有筷子长呢。
不得不佩服它的生存能力哦!
从面相上看,那黄花猫毛色统一没有杂质,狸花猫鼻子下颜色深,像长了个日本小胡子一样难看,可它就有这样的能耐,时机把握好,人前会卖乖,人后能自立。
农村现在真好!道路村村通,晚上路灯在每家门前一片灯火通明。不仅每家有自来水,还有早些年打的水井,手一按开关,一股甘泉喷涌而出,还冬暖夏凉了。
这天下午在院子井水边洗鸡,猫就一刻不停地在旁等候,鸡头连着脖子剪了在大盆里游荡,我在一旁观看:它顺着盆转了一圈,只见右爪一捞,鸡头就抓在手中,用嘴一叼一遛弯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吃完又回来了,跳上软垫板凳悠闲地剃着毛。晚上炉子上炖的老母鸡香气缭绕,两只爪子不安分地爬上炉边,感觉到烫立马撤回,只能端坐在厨房门口。晚上我们又出去散步了,走不多远我仍不踏实,悄悄地扒窗偷偷地看,它依然端坐在门口丝毫不动。晚上把它赶出去,它又从门缝钻了进来,知道家有好吃的是舍不得走滴。
第二天早上,我们吃的鸡汤面,把骨头、膀尖、爪子、一大堆皮都给它吃,它丝毫不乱,仍保持优雅的姿态,小口慢慢地嚼,有的烫,它用爪子捞翻个个,嘴里还发出呜呜声响。吃完后,在有阳光的板凳上洗脸梳毛,然后美美哒睡一觉。只要听到厨房有动静,它还会跟着你半闭着眼朝你喵喵地叫不停,但声音不大尽量保持柔柔地。
我发现猫的眼睛白天为褐色,瞳孔变成一条线;一到夜里眼珠滚圆会发出绿荫荫的光。
什么叫馋猫,对这个词现在深有感触,就是无底洞,见不得人动嘴,我们煮南瓜、山芋,它也爱吃,我喝酸奶它望着你也要,给它它也果真喝。现在知道它喜欢香、甜、脆锅巴,反正人爱的它也爱。吃饭在桌底下有时还不甘,只要有板凳它还把食物叼上板凳,要同你一起共享午餐了。
过去养猫,就一个用处——捉老鼠。现在没了老鼠,猫成了宠物。铲屎官甘当奴才把它捧为上神般奉着。现在城里的猫,平时有各种各样新奇的玩具,吃的都是铲屎官买的营养均衡的进口猫粮,一日三餐吃得圆滚滚地。睡的比人都讲究,一间独立房间,里面的床、桌子板凳、有的还有私人梳妆台,真是应有尽有。平时铲屎官尽力讨好,它依然摆出公主的姿态爱答不理,想让它喵喵两声,那也要看它的心情唻。
现在农村也没有老鼠了,养猫的人也不多,有人说它是野猫,也有人说是家猫,不管家猫野猫,它来到这个世界不都是彼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