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了一部TVB的新剧,忘记剧的名字,但对其中一个配角的印象深刻。在剧中,她是男主的大嫂,台词虽然不多,但是只要一张嘴就是满口的抱怨,抱怨男主,抱怨男主的大哥,抱怨男主公司的地段多么不起眼,抱怨男主公司的家具多么破旧不堪。当男主的大哥拿钱给他时,他说:“你还是收回去吧,若是大嫂知道了又要跟你吵。”他大哥说:“反正她每天都跟我吵,无所谓了。”
我忽然觉得像男主大嫂这样的角色在我们身边常常见到,没完没了的抱怨,没完没了的数落,没完没了的争吵,对什么都不满意,貌似生活永远无法满足TA的要求和胃口。我住的公寓楼上就有这样一位母亲,每天对年幼的孩子大呼小叫,训斥苛责,没有一天不是如此。我想,是不是只有这样她才有强烈的存在感和价值感,是不是唯有如此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听说隔壁的大姐受不了她这样对待小孩,曾经到楼上去好意劝说,没想到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碰了一鼻子灰,她喊道:“我教训自己的小孩,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插手!你算老几?!”的确,我们是外人,可是亲妈就可以如此猖狂地对待自己的小孩吗?不担心孩子会留下心理创伤吗?不担心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的性格会有问题吗?
有几次我想冲上去骂她,但一想到隔壁大姐的徒劳,就忍住了。后来有时也能听到小孩子在被吼叫时无所顾忌地还嘴,我反倒放心了许多。可能因为亲眼所见被童年创伤而影响了几十年后至今依然痛苦的案例太多的缘故,一遇到父母对孩子狂轰滥炸的场面我就受不了,想替那孩子出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近几个月这样的冲动渐渐消散了许多,原因有二,一是随着修习的深入,我懂得了投入怎样的父母的胎中,与这个孩子的前世的业有很大的关系,有之前的因,故有现在的果;二是发现小孩子在父母面前虽然是绝对的弱势群体,但是有的孩子对待父母的粗鲁和霸道有一定的过滤和抗压功能,比如楼上这个会还嘴的小孩,比照单全收不发作不出声的小孩子得自闭症或者抑郁症的可能性会小很多。当然,另外一部分小孩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每次遇到这类总是扮演“受害者”,顶着“全世界都对不起TA”的帽子的人,我都尽量退避三舍,因为这一类人群身上的负性能量太强,即使在他们身边没说什么没做什么,我都会觉得非常疲惫,好像有限的能量都被吸干了一样。我不喜欢用“这类人群”来称呼他们,可是,他们的确代表着一种恶缘,雪漠老师称之为“恶友”。像我这样修行功力尚浅的人最好不要逞能,以为只要有一颗助人的心就可以不自量力,这样的想法和行为是愚蠢的。佛法告诉我们,修持能量和智慧要匹配,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那瓷器活儿,否则不是大爱,而是自大自狂和愚痴。雪漠老师在书中也举过类似的例子,比如自己都不会游泳还跳进水里企图救助其中大呼“救命”的人,这是无谓的牺牲,结果往往只会连累到真正会游泳的人,成为他们的负担。
只要修行,恶缘是可以转变的。即便不学佛法,多学一些心理学,尽量深度地了解自己、探索自己,就会知道这种“受害者”心态背后的心理动力,明白了问题的根源,纠正了心念,行为会跟着改变,对自己、对家人,尤其对尚未成年的孩子,都是很有助益的事情。
多向内看,停止对外的抱怨。雪漠老师说,世界让你长大让你丰富,于是你才有了海一般的博大包容,才有了无数的可能性。不要总是以自己的偏见来判断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要让周围一切成为你的给养和增长智慧的资粮,而不是束缚和包袱。
对于修行者来说,佛法告诉我们要六度万行,其中之一便是忍辱。很多人误以为忍辱就是忍气吞声,是阿Q精神,是强压怒火,强迫自己接受一些不愿接受或不能接受的行为,这样的理解就大错特错了。“佛教之所以提倡行者修忍辱,主要是让一个人不断消解外界刺激对心灵的干扰和影响,渐渐达到一种宠辱不惊、如如不动的境界。”(p144.)真正的忍辱,是在觉性的观照下,把事物的本相看穿,并把这清醒和明白化作如呼吸一样的生命本能,如此,不断生起的习气就会自然融化在明心见性里,失去了任何牵制与驱动的力量。
在昨天的读书笔记里刚刚检讨了自己,检讨了过去强压怒火灵性逃避的行为,今天就读到了雪漠老师关于“忍辱”的阐述。再一次说明,在修行的这条路上一不留神就会出现偏差,所以需要善知识和文字般若的帮助,需要多闻多思。在这些帮助下,我可以时时纠正处处调整,才能确保自己走在中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