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北国大青山腹地七沟八梁的山沟沟中,有一座在清乾隆初年诞生的煤矿,它在此处已经依立有一个多世纪。
这是公元1975年。这一年我刚好满10岁,似乎好多在我的脑袋瓜子里曾经模糊的东西开始清晰起来:我们的矿山,矿工,一张张乌黑的脸,他们头上闪烁的矿灯,身上沾满尘黑有些破烂的工作服,在这些矿工的脚上蹬的黑亮黑亮的长腰水靴,远处那在烟雾中高高的井架,冒着团团火焰的矸石山,半空中的卷扬机,轰轰隆隆奔跑的矿车在我脑海里乘风破浪。
那年,我的荷尔蒙好像胜余我的童龄人,为什么?因为我开始特别注意女生,尤其是那些大一些比我大六、七岁,或从学校走上社会的年轻女生。
我每天目不转睛偷偷看这些女生如饥似渴,甚至神魂颠倒,不然,我怎么会出现头昏脑胀?
我们侯老师在我梦中多次出现,梦里都是那种不堪的场景,我梦醒来后总会暗暗羞涩。
我有了个死不能改悔的心谛,侯老师如果从学校下班回家,我就会老远偷偷跟着她,一直到看不见她还久久回味。
那天下午放学早,我们侯老师一般不早回家,可那天她行色匆匆,我们一出校门,她就大步超出我们向前而去。
我还是老习惯,偷偷跟在侯老师后边,三拐两拐,我见侯老师进了矿工宿舍大楼。
矿工宿舍大楼,依偎在山角下的一处浓林中神秘兮兮,大楼为啥要建在僻静之处,主要是矿工在井下干活太累,他们下班后需要一个安静的休息之处,容不得半点外来的打搅。
我跟侯老师进了密林时,见到侯老师下意思四下察看了几眼,那神态真有一份电影中特工们的机敏。侯老师这么帅的举动,一下让我激动起来,而且浑身燥热的难以控制。
此时,侯老师上身穿着一件草绿色的上衣,这件草绿色的上衣颜色那么纯正,黑深色的黄,透着严肃,一看就是一件真军褂、军衣。侯老师下身穿一条藏蓝色的迪卡布裤子,上下两件一搭配,再有侯老师迷人的身姿,我心中沸腾不止,不是侯老师闪身进了门,我也想象不到下刻会发生什么。
矿工宿舍大楼需要安静,劳累了一天的矿工需要休息,所以很少看到有闲杂人等出进,而且矿工宿舍大楼没有门岗执勤人员把守是全开放式的。
我跟着侯老师进了楼道,楼道很深远寂静无声。
侯老师上了三楼,她走到三楼空旷走廊最南面的一个门下,转头四下看了几眼后,然后进到了门里面去。
我见没有危险后,蹑手蹑脚来到侯老师进去的门下。
这个门是那种木制的,上面没有玻璃窗,有好些报纸贴在门上,显然是在糊住木门上因热涨冷缩裂开的缝隙。
我看见报纸上一行非常醒目的标题:将批x批×进行到底!
门里突然传来侯老师的叫声,叫声非常的不正常,好像还有一个男人在大叫,有一种释放的感觉
“不要欺负人吗……"
而后,侯老师"咯咯"笑声钻出门缝,我认为侯老师的笑声允满胁迫和危险。
②侯老师肯定遇上危险了,她的生命受到了威胁,需要有人来帮助她是必须的,我当时想坚决不能让侯老师受到伤害,什么叫做无巧不成书,我在门外候着就是老天有意安排,不然我不会鬼使神差跟踪侯老师。
我当下满脑子是侯老师被我救了以后,她用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说着让我感动的谢谢我的话,而后,我幸福的站在同学们大人们的面前志高气昂,在往后侯老师对我关照有加,我真变成了侯老师的弟弟每天与她在一起。
我要砸门救侯老师,拳头猛然举起又忽然放了下来,这时,我突然想到了电影里那些场景:关键时刻,凶残的敌人会穷凶极恶向受害人开枪施放恶魔来相吆胁,并狗急跳墙下毒手于受害人!
我们的侯老师可是我的偶像,我不能让侯老师有丁点伤害。
可此时,我一个小孩能有多大力量和勇气来解救出侯老师。
对,应该去找人来帮忙,我想到了我们矿上的护矿队,护矿队专门抓坏人,护矿队是我们矿山的安全队伍,哪里有难,他们知道后就会出现在哪里救苦救难。
我气喘吁吁跑到一里地外的矿山上护矿队,护矿大队长李贵没听我讲完,就喊我带路。
我跳上一辆帆布棚的吉普车,带着李贵他们从浓烟滚滚中冲出来。
吉普车在凄厉的刹车声中,停在了矿工宿舍大楼下,李贵和两个汉子跳下吉普车冲入大年楼。
十几分钟后,一个年轻男子和侯老师搭拉着脑戴,一前一后,慢吞吞走出大楼。
年轻男子上身光着膀子,膀子上的肌肉鼓鼓胀胀,一看就是经常练的人,他一张圆而白的脸上尽显英俊潇洒。年轻男子下身穿着一条草绿色的大裤衩,此时,他的臂膀已经被反扣上,一把放着寒光的手铐铐在他后腕子上面。
侯老师上身穿的草绿色不见了,一件白色半袖衫,下身穿着一条大裤衩。
侯老师一头乌黑的发丝有些零乱,但那条梳理整洁顺溜的大鞭子不失她的飒爽英姿,侯老师两条雪白的长臂交叉放在胸前。
李贵黑手里提着一把驳壳枪,神情相当严肃,他嘴里高声催促年轻男子和侯老师快走,并伸手推搡着他们。
年轻男子用眼睛瞪了一眼李贵,然后看向天,非常愤恨的神态。
侯老师低着头神情羞怯慌张,似乎像犯了错的小女孩。
大楼早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张张如饥似渴的眼睛紧紧盯着年轻男女和侯老师,好像他们是一对神秘的天外来客。
调皮的小孩们爬满了大楼下的大树,不停的吹着尖利的口哨在起哄。
这时,我才看清楚,年轻男子竟然是我最最崇拜的我们矿山文艺小分队队长,歌唱家、摔跤手——韩松。
我最喜欢韩松的摔跤。
那个时候,我除了满脑子想女孩,剩下的空间就是韩松,韩松摔跤时的一招一式,每一个漂亮的动作,都让我为他疯狂。
我太想熟识韩松,让韩松认识我,知道我的存在,但我是个十岁的小孩,街头上面学校里的一个小玩皮,自己又没有特殊本领,凭什么让能他韩松一个大人来想着我和我玩认识我。
我苦思冥想,寻找接近韩松的办法,但一直没有充分的理由。
这时,我就想到我们矿山上的特产:野生酸毛杏。
我亲眼见过酸毛杏的威力,一个矿工想追一个女孩,天天送她酸毛杏,后来姑娘愿意跟这个矿工去矿山后面长满野酸毛杏的深山沟沟里。
酸毛杏我们矿山上人人爱吃,还这么有魔力,韩松肯定也会喜欢,我幻想着是酸毛杏让我结识了韩松,韩松另眼相看我。
韩松那时常在星期天组织大家来摔跤比赛。
矿工宿舍大楼下那个沙窝子就是他专门建造的竞技场地。
韩松的每一场比赛,我从来没有落下过。看韩松摔跤比赛是我人生的追求。
韩松摔跤时,他会脱下他身上印着四个红字“劳动光荣“的背心,换上他带来的一件用老白式布缝制的专业摔跤坎肩,坎肩上身后,他晒红了的两个肌肉鼓鼓的长臂做着猩猩状,一个马步姿势后,他猛然扑向对手,先抱住左腿,对手撤左腿时,他又抱住右腿,脚下一使劲,在他的双腿深深陷入沙子中时,对手一个大仰首,滚卧在沙窝上。
我今天太后悔了,怎么去喊护矿队来抓韩松我的摔跤大英雄,而且还有我的侯老师,不管他们今天有多大的错,不应该是我去告密。
但我始终想不通韩松和侯老师是怎么一回事,是什么关系,侯老师为什么会找韩松,韩松为什么要欺负侯老师。
韩松和侯老师挤出围观的人群时,我也是歉疚将我书包中早准备好的酸毛杏掏出一大把,塞到了韩松的手中,低声向他说:"你是英雄,我是个叛徒!"
韩松接过酸毛杏,盯着我看了几眼,脸上挤出一丝笑意与我,然后,他将一颗酸毛杏塞进他的嘴里,"噌噌"一边嚼吃,一边高昂起头,不屑于周围围观人们的起哄声走去。
“牛什么牛,一个小知青,会唱个歌、会摔两下跤,矿长的闺女局长儿子的未婚妻他也敢动……“
③韩松不是我们矿工子弟,他的老家在天津。
1970年的秋天,17岁的韩松从天津下乡插队,来到了西北广袤的大河套,接受再教育的同时参加火热的劳动。
韩松才艺了得,他会各种乐器,大号小号圆号,胡琴杨琴小提琴……韩松的笛子吹的特别棒,那象鸟一样歌唱的笛子曲调引的松柏树中的鸟儿齐声欢叫。韩松还是个摔跤手,他在学校时是校文艺队全能队员,不但表演文艺节目,还穿插摔跤表演。
韩松上山下乡插队的地方是在河套平原一个叫老公鸡板的村,他一来到村里就忙上了,每天在劳动休息间隙,他拿起笛子放在嘴巴上,《杨鞭催马运粮忙》《我是一个兵》便响在田间地头,韩松放下乐器,他又会为出大力流大汗的社员和知青们送上嘹亮铿锵的歌声《大生产》《南泥湾》,这些歌曲激励着社员知青干活时有使不完的力量。
社员们喜欢他,闲空时间多时,就邀韩松表演摔跤,并向韩松挑战,韩松也愿意和大家摔跤,有韩松的田头上,快乐的欢笑声久久不能平静。
村革委会主任老柴对韩松更是刮目相看,他不但任命韩松为知青小队长,还常派韩松带表他们老公积板村去县里汇报演出,韩松经常为老公积板村得回大红奖状。
眨眼,韩松上山下乡已经有四个年头的时间。一天,上级给村里下来知青返乡的指标,现在村里知青就剩韩松和另外四名知青,老柴不想让韩松走,他舍不得韩松,韩松说他要响应号召扎根一辈子农村。
老柴说韩松:你如果一辈子在农村什么也没有了,还是赶上好政策,回城吧,城里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广阔天地啊。
老柴强行为韩松办好手续,然后,他赶上三套马拉的马车,送韩松去火车站回天津。
韩松躺在马车上的玉米垛上,望着渐渐远去的村庄,禁不住放开歌喉高唱:《走在大路上》《社会主义的金光大道》的歌曲,唱完歌唱,他又将笛子放在嘴上,一曲《扬鞭催马运粮忙》的笛子曲传过马路两边的参天树,回响在远处那渐远的村庄。
一路上,老柴不停的叹息:“好人材啊,可惜没有用武之地啊……"
听完韩松高亢的歌唱和几首笛子曲,老柴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说:在这三百里外的一个矿区,矿区上的文工团他们正在招收会文艺特长的人,这个消失是他矿区的亲戚告诉他的,并且,他已他的一个老战友的女儿报了名,文工团收了会跳舞老战友的女儿。"
而后,老柴说他想送韩松去矿区文工团试试不要浪费了好石材。
韩松被老主任说动了,他不想回天津了,他想去矿区文工团,他想的是自己回到天津也没有合适的工作,家里兄弟姐妹五个,到现在都没有工作待业在家中,不是不想参加工作,而是城里工厂少,狼又多肉又少,想找个工作比登天都难,现在有矿区文工团这等好事又挣钱有饭吃,另外自己这点爱好特长在天津是多如牛一毛,根本不算个啥,如果去了矿区上,矿区绝对缺文艺人才,在偏僻的地方兴许自己能被欢迎。
一到矿区,老柴让亲戚将韩松带到矿区文工团。
韩松做了现场表演,文工团张团长非常赏识喜欢韩松的多才多艺,当即决定招收韩松为矿区文工团团员,并且带韩松下了矿区职工大食堂吃饭,特意为韩松要了一大盘过油肉。
④韩松还没有为文工团工作,就受到张团长如此待遇,他受宠若惊,心里还想:他以后跟张团长干定了,一定听从张团长的召唤。
张团长没拿韩松当外人,他说:矿区文工团的团员大部分没有才艺,有人什么都不会,演出就靠三几个人,他们在一边滥竽充数。文工团因为缺乏人才,多年以来团里拿不出个像样子的节目,多次受到批评。
张团长又无奈的说:这些没有文艺特长的团员,他们都是矿区领导和各级领导们安插进来的他们的亲戚或有关系的人,进文工团就是为了工作轻巧,接下来就是为了来混工资吃饭。现在区上来了新领导,督促文工团要有新面貌好节目拿出来慰问广大干部群众,发挥文工团真正应有的作用。新领导给张团长一年的目标来改造文工团,如果做不到就解散文工团,张团长下放到一线井下去做采煤工作。
张团长愉快的领会了上级的精神,壮志雄心,他在矿区大范内开始招贤纳士,广纳有才艺的文艺人士,矿区不泛文艺人才,但他们都嫌文工团工资一人低,一月的收入养不了家,被选中的一些人才到后来都打了退堂鼓,硬可下井挖煤,只是为了收入高补助高。
张团长告诉韩松,现在团里有了韩松这个多才多艺,会乐器会歌唱的演员就活了一大半,只要韩松肯入文工团,他为韩松和上级申请待遇,绝不让韩松委屈。
张团长又告诉韩松,进入矿区文工团工作前,上面有一个硬性规定,文工团正式被招录人员必须先下矿井锻炼三个月。
韩松欣然允诺接受安排,他被分到矿区上的不浪沟煤矿。
不浪沟煤矿是矿区产能最大的一座煤矿,年产一百万吨煤炭,矿上有工人六千余名。
韩松分在第一采煤队当采煤工。
井下采煤工苦谁都知道,一天暗无天日不说,在掌子面出煤并不是每天都很顺利,有时因为机器故障或出现险情,掌子面都会停工等待排险。
有时,处理故障排除险情需要很长时间,这个时间段,等待出煤的工友倍显无聊,有人讲段子,还有讲黄小段来打发时间。
受过正规教育的韩松不愿听,他说他愿为大家唱歌解闷。
韩松嘹亮的歌喉一下吸引了工友。
那天,韩松正在唱歌,采煤区区长遇上了,区长大夸韩松,并将韩松推荐给矿井高层。
矿井高层领导非常爱听韩松唱歌,并建议由韩松带头组建矿井一线文艺小分队。
韩松接受了建议,他考虑的是:他要用这三个月的时间,发现矿上的文艺人才,然后将他们组织起来,一边为矿工演节目,一边来锻炼有才艺的人才,到时候带领他们加入矿区文工团为好心的张团长解忧。
韩松只用了一个星期,他就将矿井上有文艺特长的工友组织了起来。
人才在民间一点不假,这些工友会弹拉大提琴小提琴,钢琴,马头琴,京胡,二胡,板胡,吉他的,国外流行的那种大号、小号、圆号、萨克斯等他们都吹的倍儿棒……歌唱方面:民族的、地方的、美声的、南腔北调简直神了。
有一个唱美声的矿工,他叫蒙文,蒙文曾经去省某著名戏曲院校考过试,方方面面条件都好,院校都准备录取了,给他发了录取通知书。蒙文去院校报到时,招考他的老师唉声叹气,而后宛惋惜的说:他的鼻腔音有些毛病,暂时不能录取了……
蒙文垂头丧气回到矿山后死的心都有了。
蒙文在悲催时,有人告诉他一个消息:他入戏曲院校的名额是被人顶替了,顶替他的那个人连一首小歌曲都唱不完整。
矿区文工团的张团长听说了蒙文的事,他怜惜人才,要招蒙文进入文艺工团,蒙文是个倔强的青年,他知道矿区文工团也是养庸才的地方,正直的蒙文说硬可下一辈子井挖一辈子煤再不沾唱歌。
韩松请蒙文费了大心思,他凭他特有的家乡能说会道的三寸不烂之舌,让这个被埋没了的美声开放了心扉。
蒙文现场试唱了一段曲目,嗓音曲调高亢宏亮惋转曲径,当下惊的韩松不住的啧啧赞叹:"厉害,厉害……比专业的都专业。"
韩松带队的文艺小分队成立后,在矿井上演出,精彩的节目轰动了矿井,矿工家属有空就谈论文艺小分队。
一天,张团长找到了韩松,他说韩松三个月井下锻炼现在已经足月了,他可以正式进入矿区文工团归队了。
此时,韩松不想走了,韩松爱上了他的矿井文艺小分队,文艺小分队彻底释放了他和所有爱文艺矿工的天性,矿井上层也特别支持文艺小分队,多次为文艺小分队发放各种补助,文艺小分队队员们也干劲十足都不想离开团队。
张团长知道韩松不去他们文工团了,当下急的快要哭了。
韩松的不浪煤矿文艺小分队闻名了矿山,而且势头盖过了矿区文工团,文艺小分队常被邀请到矿区上的各个矿井上做汇报演出,他们受欢迎的程度不亚于现在的大明星。
这时,我们的班主任侯老师找到韩松,她说她上过艺校参加过曲艺团,她的专长是笛子,笛子。
韩松一听说笛子,他立马兴奋起来。
⑤侯老师的爸爸是我们矿井的矿长,那年月,矿长在山高皇帝远的小山沟沟里就是土皇帝就是老大,矿山上谁想干成个啥想干个啥,都的去找矿长大人,要想做成事必须矿长点头,事情办好没办好不能有反对意见,一切唯矿长至高无上。
三采区的二海,他从二十岁时就干上了采煤班的小班长,现在都三十多了班长的位置纹丝不动。二海一直想往上走动走动,换换位置升迁个采区区长,但矿上的领导并不怎么重视他二海。二海眼见别人一个个升迁当了区长、队长,工会主席,他有些急迫了。
这天,二海硬着头皮找到了矿长的办公室。
矿长看着二海送来的点心大前门二锅头:“……不是不提你,现在比你能干的人真的很多……你现在还年轻才三十多岁,以后发展的机会很多吗……哦,听说你娶的老婆是个农村的女人,有人说她是一朵村花漂亮的狠,比你小八九岁,老牛吃嫩草艳福不浅……哪天我去你家喝个酒怎么样啊……"
二海受宠若惊,忙点头哈腰应诺。
二海当了真,他回到家就让老婆准备,说矿长要来家中喝酒。
一切弄妥当,他见矿长,矿长说:他那是开个玩笑,想调节一下气氛,他真不能去属下家喝酒,影响不好呀。
二海认为他请客的态度不够真诚,只要有闲时就到矿长办公室。
二海老婆酒菜备齐了好几次,总不见自家男人将矿长带家里来喝酒,问啥情况?二海无奈的表情,老婆说她亲自去请矿长吧,看矿长给她面子不。
矿长盯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女人刚想发火,定睛一看:眼前的女人高挑的身段,穿着一件质料轻薄的浅黄色高领上衣,下身配一条草绿的短裙,素净简单,朝气蓬勃却不失农村女性的朴实之美。她修长的双腿,略带卷发的一头乌发,迷彩照人。
"……我是三采区采煤班班长二海的老婆名字叫小芬……"
矿长盯着小芬两眼放光。
"……我去,我去……“
矿长没等小芬说完情况满嘴答应赴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矿长喝晕了,他伸出他胖嘟嘟的手拉住小芬白白净净手:“人家农村女人的手都是粗糙老茧,你这手这么白嫩,哪象是个农村人呀……"
小芬殷勤给矿长敬酒,给矿长添菜,矿长被小芬侍候的喝高了。
这一夜,矿长睡在了二海的家中,二海去矿上加了夜班。
一个星期后,二海被任命为三采区的区长,手下管上了一二百号人。
二海感谢矿长的提携,继续请矿长喝酒,矿长酒足饭饱时,他两眼红红看着小芬:"……想不想让你男人继续进步,受到矿上的重用啊……"
"……想了哇,想了哇……"小芬扶起坐不稳当的矿长,一边倒酒一边夹菜。
“今天是我值班……小芬让矿长喝好啊……"
二海安顿着老婆他出门往矿上去。
又过了个把月,二海的在家待业的大舅子小舅子大姨子小姨子全都到矿上上了班,工种还都不错哩,大姨子小姨子在矿上电话科,大舅子小舅子在矿上电工房,矿山别说找工作难,一上班就能进这些要害部门,普通人想也别想。
侯老师是矿长的小女儿,她高中毕业那一年,她的爸爸说给她安排在矿上办公室当秘书,侯老师才不稀罕你当秘书,她喜欢的是文艺,她想上省艺术学院,侯老师的笛子吹的特别好还会跳舞,她的理想目标是将来从艺术学院毕业后,进入让人羡慕死的省歌舞团。
⑥矿长疼爱女儿,女儿的要求是条条都会满足,而且矿长也有这个能力。在矿长的运作下,侯老师没用考试,直接进了省艺术学院,侯老师是被矿区保送进省艺术学院。
侯老师去省艺术学院学习不为过,她是有条件的,侯老师在我们矿山上那是真正的大美女一个。
侯老师长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仅凭这些条件,侯老师就被艺术学院的老师看中了。
侯老师上艺术学院这年,她十八岁正是青春年华时。
侯老师在省艺术学院学习了四年,她毕业后被省里一个著名的戏曲团看中。
侯老师兴奋的进了戏曲团,后来发现并不是她想干的在舞台上表演,而是干她的专长当笛子演奏员,侯老师说没劲,然后又赚戏曲团经常下乡演出太苦太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让她矿长爸爸想办法,矿长也找了不少人,但最后都没了下文。
侯老师的矿长爸爸疼女儿,说想让女儿回到矿山,守在自己身边最好。于是,矿长在一天之内便将侯老师戏曲团的工作调回到了矿山学校上,而且安排侯老师当了学校教导处的教导主任。
那会儿,学校领导都带班,侯老师带了我们班语文课。
侯老师一进我们班,她站在讲台上,我一下就被震住了。
侯老师长的太有气质了,她象个仙女下凡!自从侯老师她带了我们班后,我每天看着侯老师都会想入非非,认为侯老师就是天上下到人间的一个仙女。而且,我一天看不见侯老师,心就难受。
我还多次在梦中梦见侯老师,梦时,浑身上下都那么刻苦铭心的激动。我想着我要是侯老师的弟弟该多好,每天能和她吃住在一起,看看她迷人的笑,听着她甜美的嗓音。侯老师带了我们班后,我从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变成了半个乖巧的好同学。
我们矿区上一个局长的子弟小飞看上了侯老师,局长比侯老师她爸爸矿长大多了去,侯老师爸爸命令侯老师和小飞必须交往。
小飞人长的不咋样,上了一个五级不再上学,十多岁时先在局办公大楼当通讯员,二十多岁时进了局公安处当了保卫干部。
小飞常穿着一身制服,开着一辆212吉普车,来学校找侯老师。
开始侯老师不想搭理小飞,不知后来为什么侯老师不再讨厌小飞,放学后,侯老师上了小飞的212吉普车笑着和小飞绝尘而去。
我跑上半山坡,看着212吉普车远去,想去跳下几百米深的矿井。
那天,韩松的文艺小分队在矿上灯光球场上进行演出。
韩松吹罢几首笛子独奏曲后,又放开嗓子唱歌,他那震奋人心的歌曲让听歌的侯老师激动不已。
演出一结束,侯老师找到韩松,她说想加入文艺小分队。韩松知道侯老师是矿长千金,在矿山学校当教导处主任,但这些不够,如果不会点才艺进文艺小分队又有何用。
侯老师就给韩松吹笛子、跳舞。
韩松看了后,他认为侯老师笛子吹的很专业,舞又跳的相当好,又了解到侯老师在文艺专业团体干过,当下答应侯老师加入他们的矿井文艺小分队。
进了矿井文艺小分队,侯老师非常兴奋,一是兴奋她的笛子曲有成千上万的矿工在听了,二是兴奋她接触上了从大城市来的知青韩松,韩松天南海北什么也知道,他每天讲给大家外面的世界,不但让人长见识,而且侯老师的知识象海洋一样大,能在韩松的熏陶下人生才有意义。
侯老师每天围着韩松,感到韩松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她暗中喜欢上了韩松,但她一直没有向韩松表白,因为他和小飞早在两个月前订婚了婚,而且定在明年的五一节举办结婚庆典。
不浪矿井文艺小分队又添了一个美女侯老师如锦上添花。
⑦韩松借着大好势头,排练了一出经典节目《沙家浜》准备在八一节献礼。
节目排练成功后,矿领导做了认真的审查,并对演员们精彩表演大为赞赏,而后矿上嘉奖了文艺小分队,韩松受到了特别的奖励。
节日来临这些天,韩松带领文艺小分队去矿区上的各个矿井演出,节目让矿矿工们沸腾不已,演出现场火爆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沙家浜》结束后,矿工们不让演员下台,韩松又额外添加了侯老师的笛子独奏曲《 杨鞭催马运粮忙》,蒙文的男高音《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韩松唱了草原名曲《骏马奔驰保边疆》将演出推向新的高潮。
演出结束后,矿工们围着文艺小分队,有人给小分队送冰棍儿,有人给小分队送鸡蛋,还有人为小分队送来西瓜,更有一对矿工夫妻说啥要请文艺小分队去他们家做客。
文艺小分队巡回演出结束几天后,有几个女孩子找到了文艺小分队,说很想和韩松见见面。
韩松热情接待了这几个女孩,女孩们走时有人送韩松手帕,有人送韩松围巾,还有一个女孩羞怯的递给韩松一个信封。女孩走后,韩松打开信封查看,这封信是一封写给韩松的情书,韩松看后感动的说:"矿山上的女孩子真朴实啊"。
不浪矿井文艺小分队此役名声雀起,大名惊动省级一些文艺团体,他们主动前来和文艺小分联系,一是想搞交流演出,二是想吸纳不浪矿文艺小分队。
不浪矿文艺小分队名声大噪后,矿区要解散文工团,让不浪矿文艺小分队取而代之。
张团长慌乱不堪,他面临下井当挖煤工的命运。
起先,矿区收编文艺小分队,本来是想让张团长继续负责,并向韩松和文艺小分队通报了情况,韩松也想归了文工团,必竟文工团是正式的专业团体。
不浪矿井文艺小分队队员知道情况后吵翻了天,蒙文说:只要归了区文工团,用不了多久,他们这些业余的文艺小分队队员就会被排挤出去,文艺小分队没了,人家还是区文工团,大家都是凭真才实学来的文艺小分队,象文工团那个李小文,学校时就带一班人在矿山上混,打架斗殴还不算啥,他追人家一个女孩,追到人家堵住门砸门,女孩父亲出门与他理论,李小文一套恋爱自由,父母干涉儿女婚姻自由就是犯法。
女孩父亲没了招儿报了警,派出所派人来了拿李小文没办法,李小文的爸爸是五沟矿矿长,矿长找了派出所所长后没了下文,女孩父亲生怕李小文为了他女儿拆了他家的门,连夜将女儿送回了老家。
李小文看不见女孩,他上了女孩家的房顶,揭去房顶上的瓦块往屋里查看。
李小文矿长爸爸见儿子太过分,劝儿子上个班,有了工作就好了。矿长问儿子想干什么工作?李小文想了半天说:矿区文工团美女多,他愿去文工团上班。
侯老师说:只要改换门庭她就退出文艺小分队。
韩松这个时侯,他不但爱文艺小分队,更爱上火热的矿井,在那漆黑的掌子面,那些点点星火的矿灯,一张张黑乎乎的真诚的采煤工,那些又黑又亮的一块块煤炭,这些才是人生的真谛。
韩松是个不忘恩情的人,他此时想到自己能有今天的成绩,如果没有张团长当初的收留,他韩松早回了他的天津,而后淹没在那浩淼的城市边缘角落中。
韩松想着:绝不能让张团长因为自己这个小知青的到来而失去他热爱的文工团。
⑧韩松早了解到区文工团的体制,区文工团里全是安插的区局上的干部子女,他们一个个不学无术连一个小舞蹈都学不会,整天比谁爸官大,谁家有大官亲戚,谁混社会混的猛,他们满脑是混吃等死的思想,文工团能出来节目才怪,而且,这帮人男的经常欺污女演员,女的经常做出一些有伤风化的事件。
局里没有办法招安文艺小分队,因为文艺小分队是矿井负责开工资,而且,每演出一场,发的补助都很高,关键不是文艺小分队归哪管的问题,是他们的社会反响非常好。
局长让愁眉苦脸的张团长自己想办法,实在想不出来好办法搞好区文工团就去井下挖煤吧。
这天,张团长说要请韩松吃饭,韩松很痛快答应了,他想的是张团长请客他出钱,为啥?他韩松虽然没归了张团长管辖,但张团长对他韩松是有恩的,如果张团长不招录他韩松,让他韩松先下矿井煅炼,歪打正招有了文艺小分队,就没有他一个下乡知青韩松的今天,知恩图报坚决不能忘。
在矿区独一家的红灯大食堂,一张大红方桌上早摆满了各色各样的酒菜:红烧肉,红烧豆腐,红烧鱼,丸子,十一二个菜品。
今天,张团长身边带来了一个姑娘,这姑娘年龄正芳华,相貌两俱佳,声音婉转如天籁,容颜俏丽胜娇花。
张团长正重其事介绍姑娘给韩松,姑娘叫张金花,今天差八天二十三岁,她是他们区文工团的一名舞蹈演员,同时张金华也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洒桌上,张团长与韩松推盘换盏,韩松不住的感激张团长的之遇之恩,给了他今天的过往,让他大展本领。但现在唯一的遗憾是怎耐难以报答张团长的恩典。然后,韩松公开了文艺小分队队员不愿归顺区文工团的忧虑和担心。韩松向张团长保证:日后一定创造机会来报答张团长,并且答应文艺小分队可以被区文工团借用为区文工效力。
张团长被韩松的信誓旦旦感动的稀里哗啦。
张金花满眼含笑为韩松添菜斟洒对韩松温情有加,并希望韩松收她为徒唱歌,韩松豪不含糊答应了张金花,因为韩松对张金华有了好感,他想和张金花接触。
张金花第一次到文艺小分队找韩松说想求教几个演出问题,刚好韩松不在,侯老师接待的张金花。
张金花走后不久,侯老师就给韩松写了一个纸条,韩松看后激动不已。
侯老师写的是求爱信。
矿长的千金一个大学生向自己表达爱慕之心,韩松想都不敢想象,他心潮澎湃难以控制。其实,韩松早暗下喜欢上了侯老师,但总觉自己没有资格去喜欢侯老师,自己一个下乡知青,来到矿山一没有背景,二没靠山,甚至都没有能和侯老师好的条件。
这天,矿长找到韩松,说现在矿上响应国家大干快上多出煤出好煤的号召,准备撤销文艺小分队,将人员抽调到各个采煤队充实第一线去多出煤出好煤为国家做贡献。
矿长又说韩松是个人才,这次将韩松安排到宣传科当科长主抓对外宣传工作。
韩松是个热血青年,他爱国家爱党,国家和党的号召就是冲锋的命令。
韩松要求到第一线去采煤为国家多出煤出好煤。
矿长看到韩松意志坚决,当下同意韩松下井挖煤。
侯老师找到韩松,说韩松太实诚太傻,他韩松中了他矿长爸爸的圈套。
⑨矿山上的人如果想找另一个人的喳,总会嚷嚷着说要认识认识一下对方,"认识认识"这四个字只有我们矿山上最狂最厉害有背景的人才敢使用,如果哪天哪个人摊上了被“认识认识"这四个字,好日子你就没多少尽等着挨逼兜吃吧。
小飞的爸爸不是一般人,二般人也不得,小飞的爸爸是矿区上的第一副局长,第一副局长什么位置,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的厉害不得了的主。那个年代也是个拼爹的年代,有个有本事的爹,全矿区上好工作挑来挑去想干啥就干啥不说,公子哥的身边整天还围着一帮子男女青年,男青年们为捞自己的好处甘愿给公子哥做奴才马前足,女青年一个心事想的是做人家局长家的儿媳妇,一但变成公子哥夫人,进的人家龙门自己享福牛掰不说,全家想捞好处日后却是鸡犬升了天。
男青年为了捞到好处甘愿赴汤蹈火,人家让干啥干啥不惜拼了性命去护主。
一个公子哥去郊区地毯厂追女孩,看门老汉不让进,公子哥抬拳踢腿将老汉打了半死。公安找上门,马上有马前足拍胸顶命替公子哥进大牢。
"韩松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外来户,他是不想在矿山上混饭吃了,我不敲断他的腿我爸爸局长白当了,我就在矿山上白混了……"
小飞叫嚣大骂说今天要卸韩松一件给大家家看看,一帮跟班摩拳擦掌嚷嚷着要往死里整韩松替小飞出了恶气。
侯老师其实并不喜欢小飞,甚至非常讨厌小飞,但迫与她爸爸的压力,也是为了她爸爸前程着想将来升迁,侯老师勉强答应和小飞定下了婚约,说是来年五一结婚。
侯老师早想好了,到了明年五一她不会和小飞结婚,她会将婚期推到后年的五一,这么说吧:她这么干得罪不了他们小飞家,因为她今年才二十二岁,年轻还算小,她还不想结婚受被限制了自由,她现在只想学习进步,有这些托辞小飞家也不敢怎么地她和她矿长爸爸。
侯老师威胁过小飞:胆敢动韩松,一是毁婚,二是和他小飞玩了性命。
小飞当下答应不找韩松的喳,但他总觉有一口不顺的气儿在他胸膛里盘旋。
这天,小飞带着一帮人找到了文艺小分队队部。
小飞和这帮人进了队部的排练室忽拉围上了韩松。
小飞一把拉住韩松的胳膊,他说他小飞想认识认识请韩松这个大城市见过大世面的哥们,顺便想今天请韩松去喝顿酒交个朋友。
韩松早听说了小飞的过往,本不想招惹小飞,但这帮人不由分说驾起了韩松的胳膊。
韩松是个很有格局的人,他不想和小飞闹疆,便答应跟小飞他们走,然后韩松上了小飞的212吉普车。
此时,驾车行驶的小飞露出满脸凶光。
212吉普车带着一路尘土奔跑着,十几分钟后,212吉普车爬上山顶的矿区,来到红灯大食堂停在门下。
韩松被这帮人几乎是押着拥进了大食堂里。
韩松被按在椅子上坐好后,小飞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今天请你吃饭就是请你吃饭,慌个啥呢,没做过对不起哥们的亏心事吧……”
韩松脑子里一直在想:小飞糊芦里今天要卖什么药。
酒席开始了,小飞给韩松夹菜,这帮人轮番向韩松敬酒。
小飞喝的迷迷糊时说了一堆话:大意是叫韩松不要趁火打劫,夺他所爱……
小飞又说韩松这个哥们他交定了,如果不愿和他小飞做朋友,他小飞有的是办法送韩松离开矿山,或给韩松留点什么纪念之类,让韩松长点记性什么。
大家耽心说韩松前去赴小飞摆下的这桌酒宴,是一桌鸿门宴,韩松此去凶多吉少。
韩松赴宴之前也想到了这一层:小飞请他喝酒明摆着是摊牌,韩松也听说侯老师和小飞在搞对象,但不知他们俩已经订了婚。
他韩松来到不浪矿韩松本来是下井锻炼来的,结果歪打正着,脱产干上了他喜爱的文艺小分队,而后又认识了侯老师,并且喜欢上了侯老师,他和侯老师有了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两人誓约永远在一起。
⑩韩松被小飞那帮人“请去喝酒"以后,文艺小分队炸开了锅,大家都说韩松此去是落入了虎穴,小飞这帮灰皮们绝不会手下留情,让韩松有好下场。
现在最心急火爆的是侯老师,侯老师心里一直埋怨自己,是因为她的原因给韩松惹上了祸,让韩松身陷囹圄。
侯老师始终不放心小飞的穷凶极恶。
文艺小分队的同仁崔侯老师带大家赶紧一块走去矿区红灯大食堂营救韩松。
小飞准备收拾韩松之前向他爸爸做过汇报:说一个下乡的知青能唱会跳,他来到矿山上没几天,就将和他搞了几年的对象侯老师给迷惑了,而且侯老师还上感的和韩松死心踏地走到黑,并向他小飞公开叫了板。
小飞的局长爸爸到底是领导干部,他不动声色,听儿子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后没有表态,而是瞪了几眼小飞后,然后出门而去。
小飞爸爸来到矿区办公室,他坐在椅子上先闭上眼睛似乎思考,一会睁开眼点了一支烟,吐了几口烟,他端起茶杯呷了几口茶水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侯老师爸爸的。
侯老师爸爸到此刻,他才知道了女儿在文艺小分队里和韩松弄的一片雾气。他当即和局长打保票:他是干部家庭,他一身正气,绝不会让自己家中出现乌烟瘴气之事,以后他家会继续正正派派没有闲言闲语,女儿永远是他局长的儿媳。
给局长打完保证,侯老师爸爸不放心,他叫来侯老师对质。
侯老师早知道小飞爸爸和她爸爸通了电话。侯老师一开始还想隐瞒她和韩松的关系,想等自己将她和小飞的婚事摆平后,她再向家里摊牌,公开她和韩松的关系。
侯老师一进家门,她的爸爸就瞪起了眼晴:“你和小飞五一节结婚的事你没忘掉吧?“
“没忘呀,怎么了?"侯老师轻飘飘的反问。
"现在小飞爸爸举报说你和文艺小分队那个韩松打的火热,你要断了和小飞的关系。"
"我就是要和小飞断绝关系,我堂堂一个大学生,文艺人才跟一个流氓阿飞生活一辈子爸爸你脸上有光彩吗。"
侯老师爸爸想的并不是女儿的追求女儿的理想,他现在着急的是矿区提拔一个副局长的名额。现在女儿要毁掉婚约就是毁掉他的前程,如果他没有前程女儿会有什么前程啊。
侯老师爸爸说:侯老师如果不断绝和韩松的关系,他就解散文艺小分队,让韩松回他的天津。
侯老师生气的冲出家门,她带着文艺小分队全体同事赶到了矿区红灯大食堂。
小飞招呼韩松吃饭喝酒时,韩松也不小看小飞,他非常尊敬小飞,与小飞一边吃一边认真交谈。
小飞让韩松当场表态他和侯老师断绝来往,韩松因为还没有想好就没有回答小飞。
小飞一旁的跟班不耐烦了,他们拽住韩松逼韩松表态,一个跟班挥拳打上了韩松,韩松一闪躲过了拳头,众跟班早想为他们的公子哥表现一把,见韩松敢躲闪他们,便一块向韩松冲上来。
韩松在学校念书时是摔跤队员,他伸手非常敏捷,韩松左腾右转让过了跟班们雨点般的拳脚,他还笑着求跟班们不要动真格的放过他。
这帮跟班来时就是准备打人的,一路上嚷嚷着要替小飞出出气,给敢抢人未婚妻的韩松留个纪念,让韩松长长记性,看一下抢人家未婚妻是个什么下场。
有人拿出了菜刀砍向韩松,韩松见他们越来越没王法,对自己动上了凶器。韩松从小到大没受过人的威胁,他也是血气男儿,一股火上了头,他先警告小飞有话好好说动凶器违法是要进牢狱的。
小飞不听这个,他要韩松到表态他和侯老师断绝关系,没有这个天王老子也不怕,小飞露出本来面目,他掏出一把军匕疯了似的刺向了韩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