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以后感觉非常累,在地铁上一直闭目养神,一度想回家算了,最后那句话让我还是选择了去运动。
“今天不想跑,所以才去跑,这才是长跑者的思维方式。”
我希望自己习得长跑者的节奏,找准重心,有着属于自己的节奏,匀速前行。
后来运动起来状态还不错,幸好没有回家。健身房的单车室,教练台子上的背景墙是两个杏仁形图案的灯带。很早以前就觉得那形状像是阴蒂。
在这巨大的生命出口面前,骑着单车,拼命的向前蹬腿,流汗,疲倦不堪,单车仍然停在原地,于是这一运动变得荒诞,我仿佛重复推动巨石上山的西西弗,挣扎在自己的命运上。
若将一切都推脱给命运,又怎么对得起生命的尊严。哪怕不知追寻何物,深知这单车永远只会停留在原地,依然继续拼命的蹬腿,这不是痛苦,或者说,这是伴随着清醒的必然忍受的痛苦。
加缪的《鼠疫》。
城市毫无征兆爆发了一场巨大的鼠疫,外界很快就采取了封锁该城的方式来防止病毒扩散,人类对这种病毒一无所知。
面对这场巨大而荒谬的灾难,书中不同的角色,记者,书记员,主教,其他医生,警察,民众,每个人所做的选择不同,或整日向上帝祷告,或各种想办法想逃出城市,或仿佛进入一种麻木状态,试图假装瘟疫并未发生那般继续生活。如果你对这些选择感兴趣,也许可以去看一下那本书。
书里的主角医生,他面临的选择是,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一定会有效果,可能最后这座城市的人还是会死完,然后这个城市被烧掉,但他选择了继续去战斗。
明知道所做的一切可能没有任何价值的时候,你会选择继续去做吗?
意义的意义是什么呢?目的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直到现在我也觉得生活是没有意义的。承认这一点以后,反而可以坦然的去生活了。
你能接受自己这一生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吗,然后认真的经历对世界毫无贡献的一生,哪怕死后的第二天就不再有任何人记得自己?
以悲悯的眼光看待生活,人类仿佛一个流浪的孤儿,迄今仍期盼在何处得到哲学上的归宿。而生活是更具体而鲜活的,春天一树一树的花,路边撒娇的猫,我们也因这些东西而快乐。
生活到了一个时候,疑问会越来越多,并且自身短时间内无力回答。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接下来的岁月,只好背负着那些疑问继续前行。
它们是困扰,同时也是活着的证明,人的生命力源自于它们,一个平凡的存在以这些疑问与世界对话。
于是我第一次真正认识到阅读的价值。只有当一个人在探寻答案时,才会真正去思考前人的思想。
这以前的阅读,无非是一种消遣,无数的符号从心头掠过,扰起一丝涟漪,然后消散无痕。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问题要问,未经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