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件事之后,我开始会想起自己曾经住过的家。和养育自己父母一起住过的,那幢老房子,那幢曾被亲母和养母逼问着选谁的房子,那幢我深知自己必须把乖儿子角色演绎到底的房子,那幢我体会到人都是孤零零独自活着的房子。其实我也在那房子里死去了,不是吗?儿时的我,已经永远死在那幢房子里,然后一直等待着我重新归来。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自己死去的家,只是他们不想再那里看到自己的尸体,于是装作没注意到罢了。”
——东野圭吾《过去我死去的家》
他是个怪人。他从不怜悯别人,尤其是他的家人。这一天,大火烧光了他家的房子,连同他的家人一起烧死了。
他感到害怕,因为从此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但他毫不怜悯他的家人,他只是觉得他的家人丢下了他。
他走了,甚至连坟墓都没有替家人垒一个。他觉得家人给予他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他从来也不为此觉得羞愧。
当我在大火中向他求救的时候,他抬头望我一眼,丝毫没有怜悯。他本可以救我的,可他选择看着我活生生的被烧死。
他总是这样,每次家人陷入危机,他都无动于衷,仿佛我们不存在,仿佛我们连畜牲都不如,无法入他的眼。
他是不是爱过我呢?爱过。他两岁的时候,我五岁。我记得那时候有人欺负我,他对着那人大吼大叫。那时候他还叫我姐姐。
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呢?我恨过他,也曾有过愧疚。我以为我爱过他,可我常常是一种理所应当的管教,我以为那是我的爱。
可当我临死的时候,我也说不出来,我对他是什么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