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凌晨有七
“我的请帖呢?”
“什么请帖?”
“我上次不是拿回一个结婚请帖吗?我记得是今天,看我的备忘录有提醒”
“你是放哪了吗?我给你找找”老王头也没有抬的起身
……
“算了,不找了。”
“唔,怎么了?”
“那是SUN的喜帖,他今天结婚。看我都忙忘记了。”
“……”
“有七,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的过去。我想听听他的?”
“先抱抱我,我有点慌。”
SUN啊,他是我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啊。
我很爱的一个家伙呢。
他长着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只是双很平凡的眼睛。幼年和外婆一起生活,他是我们小区旁边小院子里的一个男孩,长我几岁却因为成绩差留几次级和我同年级。
这个干净又充满活力的坏孩子陪伴了我整个童年,那些能够回忆起的时光都和他有关,所有的游戏和笑声都有他。
直到我六年级转学离开那个小城,开始接受新的环境新的玩伴,却总是孤单的。每年的寒暑假成为我唯一期盼的事情,这样我就可以再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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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在寄宿学校的宿舍里,我枕边的一盒情书被老师没收后被叫了家长。我逃学去见了他,哭着跟他说,我没有惹谁凭什么要来伤害我,他穿着校服站在校门口轻轻拥抱我带我去吃饭亲吻我的眼泪,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超越友情的东西。
2010年初,我自认为很喜欢的一个男孩子在我的强烈攻势下拒绝了我而是选择了和我们班的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那个女孩子滥情又臭名远扬,我哭了。SUN从外校逃课来找我,我正式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2010年底,因为我乖张又戾气十足的性格,转文科班后女生间是非颇多于是和两个女孩子在校外合租了一套房子。我的房间很大,窗台外长满了爬山虎。
每日繁重的晚自习结束后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他打电话,他说他很想我,他的世界里都是我,希望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2011年初,在长满爬山虎的房子里我度过了很多很多年少的孤单和无助,他们学校的女孩子打听到我,堵在楼下让我和SUN分开。十几岁的年轻人总是喜欢宣告主权,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寸步不让,天真幼稚可笑又可气。
不久,他因为在校打架斗殴被退学。
再不久,我也主动退学。
2011年,我执意退学回到了我们童年时的小城市。彼时外婆已去世多年,我们也搬了新家。
他接手了姑姑汽车美容的店和他的兄弟一起做起生意,很不巧的是他的店就在我新家的外面。高中辍学的我无处可去,就在一家茶餐厅工作。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可能会这样度过平凡又平庸的一生。
这半年来,每次在我工作到凌晨一点准备下班的时候,从楼上会看见他坐在外面的躺椅上,一片漆黑里他手指亮起的烟头。无论寒风刺骨的寒春还是氤热的夏天。
我以为我要嫁的人就是他了。
那半年,带我吃夜路的烧烤,和他的兄弟一起撸串喝酒。一起守店一起做饭,那些和生活挂钩的平平凡凡点点滴滴让年少的我以为那就是一生。
2011年夏天过后,SUN抱着我说“有七,你不属于这里。我求你回学校去,我求你。你应该去好的大学,你应该过更好的人生。”
2011年我突然返回学校,一个人住在学校对面的小楼里。
开始一个人上课下课,一个人走长长的夜路。
从社会上返回学校,让很多人开始疏远我。我没有什么朋友没有人主动来跟我说话,我被安排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最后的角落和学校的“扛霸子”坐在一起。
那个时候的孤独真的是蚀骨锥心。
SUN会突然出现在我下自习的路上,带我去吃街头那家麻辣烫。陪我度过很多个无人知晓的时光,每天的电话和短信,那些温和又深情的告白让我活了 好几年。
高考前半个月,我脚伤后急于去上晚自习,简单的在校医务室包扎后返回教室。第二天才被告知24小时内要打破伤风的针,而我好像已经快过24小时。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害怕和恐惧,我以为我会死掉,一个人在下着雨的街头坐着,拖着腿去附近的医院挂号排队,又被告知药物过敏重新挂号排队。
我以为我快要死了。
SUN接到电话后一个小时出现在我面前,帮我重新挂号打完针就带我离开了。我没有再去学校,没有告诉任何人,大家忙于高考和告别,我忙于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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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的某一天,因为某个很长很长的误会。
我们分开了,在拿到高考分数的那个晚上等他在广场,等了一夜。我的电话被妈妈打爆了,而我却一直在等他。他的朋友突然都翻脸一样不认识我,甚至说我对不起他对我的好。
后来我撕了录取通知书,再后来,我去了隔壁城市一个乱七八糟的学校。
2012年某个军训的下雨天,他来到我的学校再跟我告白。我把他送我的戒指还给了他。
2012年的十月一日,在我们的小城的某个KTV,他和他的兄弟们一起为我庆生。我们抱着哭了一晚上。
2013年我们互相失去消息。他是我心口上的朱砂,我真的很爱他。尽管我从未对人提起过我的初恋这个曾经我深爱并愿意放弃一切前程的人,有多么的美好。
那个时候,他的新家就在我的学校附近,他的爸妈经常来我的学校为我送汤,每次同学们嬉笑着说你爸妈又来啦的时候,我都笑得很开心,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其实是他的父母。
我拥有着他们全家人的爱。
没有人知道,我多么爱他。
他占据了我的整个少年时代,我的前十八年都和他有关,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他所赐予。这样的以后,我好像爱谁都不够用力。
这个少年啊,有很暴躁的脾气。他爱打架爱为兄弟出风头,他大男子主义却又对我温情满满,这个男人啊,从来不曾对我发脾气没有大声吼过我,他的所有好都只给了我。
他读书不好却又惹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目中无人却又唯独把我捧在手心里,我们在最纯粹的日子里给了对方最纯粹的爱,从今以后,他再爱谁都不如我。
2014年,我见过他的父母,我依然是他们眼中最喜爱的儿媳妇,他们喜欢我的样子就像儿时在我家门口轻摸我的头一样。他妈妈总是在我家打牌,每每看见我就喊“妹娃,快去找我家小崽子玩呦。我可喜欢这丫头了,长得贼灵光,以后可是要做我的媳妇儿”
那天我乖巧的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依然笑语盈盈眼里充满着宠溺“都出落得越来越靓啦,你说咋没有跟我家孩子好好耍呢?”
互相理解又稍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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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我终于再见到了他。这个本来应该属于我一个人的少年,肩膀越来越浑厚,还是我喜欢的模样,还是我喜欢的眼神,看我的眼睛里都是星星。
我有无数次想要重新爱他的冲动,但是我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
2017年,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递给了我喜帖。
那个新娘子没有我漂亮,普通却又无趣。他说“是朋友吧,来祝福我吧。”
我点点头,收下喜帖。
回家买了一扎啤酒,一个人喝了一整晚。边流泪边笑,像个疯子。
你看,自我后你爱的每一个人,我觉得都不如我。
所以人千万别早恋啊,我后来爱得每个人都像你。
SUN,我应该是爱你的。在每一个被辜负的感情里,在每一个失意的时候,在每一个残酷的打击后,在每一个被现实打败,被人欺骗和背叛,每一个孤单又冷的晚上,每一个每一个每一个我觉得快要扛不住的时候。
我无比的想念你。
有无数个你陪我度过的很多重要回忆,我都无法言语与人诉说,太美好像假的害怕亵渎。没有文字可以表达出在一起时的每一刻甜蜜或离开时的每一刻痛苦,我想用很多词语来形容那些好,最后还是放弃了。写出来的东西都太浅薄又平淡,我们明明很轰轰烈烈又刻骨铭心的啊。
后来,我写了一篇十五万字的短篇小说,主人公经历了人生众多的快乐和痛苦后我让她和她的初恋还是走到了一起。
看,我还是心软的。
很多时候,我都是这么想的,我骗不了我自己。
我想念你陪我走过的这十几年里,你的名字啊深深的刻在心上。每每提起都感到幸福又害怕甜蜜又心酸。
SUN,新婚快乐。
我在这个你最幸福的日子里,无比痛苦的思念你,却又无比真诚的祝福你。
你可是要幸福啊,我的少年。
我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