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幻境重重,荒草遍地。八百里血海蜿蜒、朽木丛生。
他跪坐其间,吻了红尘。
无挂无碍无执障,这条路他一个人走了太久,直到遇到闻时,才入了红尘。
阖眼分是非对错,可清明误我。
时者,所以记岁也,春夏秋冬和日月轮转,在这个字里了。
他豁上生死掷了一场豪赌,赌他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石洞里,不知年月地枯坐着,等风来。
他们尘嚣未染,又纠葛不清。
别攥平指,我们回家。
“我的尾巴怎么掉到这里了?”
青鸟,神禽也,书信传思慕。
所以尘不到就把闻时身上的对他有喜爱之情的青鸟的羽毛做成了手串,戴在了他做的傀上。
从那天起,闻时有了来处,叫尘不到
因为无法久留,索性免了重逢。
不是故人,不开阵门。祝来生有幸,能在尘世间等到一场相遇。
那个给了他名字、又给了他来处的人,在十多年后,成为了他不能说的俗世凡尘和痴妄欲念。
怎奈松风明月三千里,天不许归期
目之所及,未必是心之所向
红尘故人旧相识,重逢却不知。因为一个已经忘了,而另一个不打算说。
原来他每一次孤身站在阵里,听着那些如影随形、钻心剜骨的哭声一点一点剐掉那些负累不下的尘缘时,一直有一个人守在阵的另一段,替他承接下了所有。
一切他要不了的、说不出的、化不开的、驱不散的都被那个人揽了过去
一千年... ...
他居然一无所知。
当年山间有仙客,红炉映膛火,白石绿苍苔。
他用那年山顶新下的雪烹好了一壶香茶,等尘不到回来,却只等到大小召在错愕中枯化。
他等的是那人一句“我来讨茶”,可真正等到的,却是封印大阵漫天血雾下的那句“闻时,别回头”。
他们尘嚣未染,又纠葛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