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散文】遍寻诗情无处

温雅难觅,闲情无迹。今此良辰岂再,而望佳期;昨日妙音可奏,非复仙乐。

去年今日,清明数日,外事不累,独步远地,意静心焉。而此清心之所无可易安,喧嚣数度,遍寻诗情无处。

烟雨织凌波素锦,清风断离人孤魂。斜塘一脉,枕石溪以独遣;村郭几何,造声明为外道。杏花流水难共赴,牧童不再;只燕斜阳差缱绻,酒家尚存。然跫音不合巷里欲,笙歌方承往来意。迭袂贱闲梦清秋,复履碎孤舟朗月。昏昏罔觉,朝夕陌路;汲汲自取,相如蓬门。妖童媛女,隐河曲而赴糜;纤手素足,默振濯而迎利。临河千年,敛铅华顾盼流波;穷奢一觉,着银钿犹效西子。黄粱一梦,衔泪成疮,隔世经年,何处成愁。孤坟泣千里残山,瘦影祭百川剩水。

轩窗不启,平生难任,岂一方之独幽,唯举世之共殇。盖情之一字,复见此佳音尽失。

当是时,韶光数载,尽绝于初心不照,身绊幽闺,心羁逆旅,凭轩倚楼,话伤心无语。或二三者奔走,而成其白首不相离者,今难列几人;竟全其欢好之词,然则聘为妻而奔为妾,终身败误于墙头马上遥相顾也。然非只女子悲欢,丈夫亦多陷两难,功名无立,何以日日贪欢;家国难报,岂独朝朝恩爱。待金榜题名,又恐难违圣恩弃糟糠;及关山飞越,方料不耐西风断家书。锦衣郎,戍边卒,纵其情长,终断愁肠。凡此种种,皆时不至也,道破离愁,宫墙柳一片,任凭柔情付与东风飞白絮;红袖香数点,可堪痴心托将流水逝芳菲。然惟其如此,尚全一池春波于心,干戈难操;起几垒香丘存世,风流尽掩,此情之至也。

而今世之男女,无所束于媒妁,亦毋须笪旦以报皇恩,身无受外制之强累,看此间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而难卜他年瓜瓞绵绵,或可尔昌尔炽?唯其眉上心头所系,非复赌书泼茶之致。夫情不至而无可承欢。执念钱刀,香穿客袖意迟迟;恨披万贯,目迷风月趣了了。千金一笑,宝马盈门满琳琅;垄亩无近,燕雀低徊少鸿鹄,未展宏图,既展宏图,也信美人终作土。青春放歌须年少,怎堪顷付年华待明朝,寒窑不守,破屋难寄。

虽古之薄情负心、追名逐利亦颇多见诸经传小品之流,无心之语二三,每每觥筹添欢,或成唏嘘之叹,而今之情深亦有可感者,上述之言,未若举世之殇,不作一一可考之深究,唯今之摩天难撼深闺小院,今之鼓吹不敌巧笑低眉,话此良辰,当作花间对饮,固一世之诗情,而今安在哉?

性寄青崖,访名山以舒啸,然浩浩乎四野,空心自许穷途。浊酒皮簧,一纸八行,客嬉尽游浮生,士困聊赖残更。

锦年知几时,无以贺经世,此生谁料,一念执着,梦逐青鸟,身倚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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