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备应该放大自身及人类的优势。设计拙劣的系统有一大特点:为了成功完成任务,它们往往会强迫用户像机器一样做事。机器的行为不应该与人的行为一样——至少在目前这个设计环境中不应如此,因为我们还缺乏有效的框架将“人性”融入设备。我们应该充分发挥、放大机器和人各自的优势,而不是让双方去做对方的工作。情感计算(Affective Computing)指的是研究并开发能够“识别、解读、加工并模仿人类情感”的设备。
想想感应式水龙头。虽然它自动感应出水,但用户在洗手的整个过程中必须将手放在很小的区域里——在日常的洗手过程中,很少有人这样做。相反,最出色的技术设备则会充分发挥、放大机器和人各自的优势。这样的技术设备从来不会越俎代庖,也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的技术设备都是由人设计的。因此,我们有责任让技术设备不仅更加高效,而且更能接受用户的人性特征。人的主要任务不是计算,而是做人。
做人意味着对食物、快乐和社会关系有所追求,意味着改善当地的环境、参与社区活动、与家人和朋友聚会、寻找朋友、参加仪式、欢度节日;做人意味着寻找、创造并从事有意义的工作,意味着不断学习和发展技能。人类是问题的解决者,但同时还能感受到痛苦、爱情、友谊、嫉妒、恐惧、幸福和快乐。实现目标时,我们会有成就感。我们学习宗教和历史,并渴望拥有归属感。
我们也能为任何一个领域创造未来——技术本身无法做到这一点。机器可以运行代码;如果人类对机器预先进行了编程,机器甚至可以进一步按程序演化代码。但是,越过抽象层,并提出新的、改变人类根本行为方式的认识,却是人类的专长,是无法预测的事。
我们有历史,还有针对我们的文化和环境所形成的一套技能。人可以理解语境。计算机若没有人的训练则不能理解语境。一开始,人们认为教机器识别物品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在几十年后的今天,这仍然是机器学习中最难的事情之一。最擅长识别物品的依然是人类,而机器则只能收录人的认识,并为这些知识建立索引,以便他人检索这些知识。
不管向计算机输入多少人类知识,它都无法与鲜活的有机体具有同样的需求。它不会寻求友谊,也不会感到饥饿;它不需要上厕所,也不需要洗澡。只要能够正常工作,它对所处环境毫不在意。计算机不会组成家庭,也不会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玩。
计算机没有人的形体,它们不会像人一样长大。它们无法知晓在阳光下散步是什么感觉,也无法感受到脚下的青草。它们是没有躯体的大脑。正因为这样,它们理解事物的方式与人不同。计算机最多不过是将人与人联系在一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