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美雌计
马基雅率领浩浩荡荡的维保队，在东线边境之外的灌木丛深处，成功抓捕住全部四老猴家96只畏罪逃跑的家眷猴子。维保队的青年猴子们得知就是这几家子私吞了整个猴群库存的全部每日果，无不愤恨有加。只可惜猴子不吃肉，不然准得将这些贪污犯分而食之。
“多亏了英明睿智的太阳总统屋大维！”此时，维保队员们内心深处皆如此感念，并不由得把素来对太阳屋大维的敬爱崇拜之心，又双叒叕地加以升级。
一路上，贪污分子们使出了各种手段想脱身。有些猴子不断求饶，说：“我不知道这些果子干是贪污来的！”有些猴子则说，要是肯把它们放跑，定然付给马基雅和维保队，一猴十块果子干——至于怎么付，它们并没有主意，也就没有具体详说，只是信誓旦旦地许诺。还有些雌猴子说：“我长得漂亮，愿意给你们生小猴子。”雄猴们则说：“若是放了我，事后准保你一辈子吃果无忧！”……
马基雅和青年维保队员们原则坚定，丝毫不为这些糖衣炮弹所松动。只管把罪犯猴们每12猴一纵列，以软藤条绑缚起来，共排了8列，罪犯猴左右两侧，被维保队员们夹住，两侧维保队员们，个个爪执来自阿蒙家制鞭场的藤条鞭，一边儿把藤条鞭挥得嗖嗖响，吓唬罪犯猴们；一边儿不住口地催它们“快点走”！稍微慢些的，没有二话，直接一鞭子抽下去。有几只老猴子被打得爬不起来，只好靠着队伍绑藤的拖力，在草上被半拖着走。一些幼猴也因走得慢而挨抽，它们不断哭泣，问它们的妈妈：“为什么会挨打？”妈妈们却都无话可说，只是催孩子们赶紧跟上。罪犯猴们眼见毫无希望，就都哀哀戚戚地渐渐沉默了，拖拖拉拉地随着马基雅的指挥而行。
其中利哥莱托的玄孙女，小名叫做吉尔达的，是只特别漂亮的雌猴子，不仅于这96只猴当中格外耀眼，在整个猴子森林中，也算难得一见的美丽雌猴。当经过边线壮猴的居边树防时，吉尔达的妈妈一眼就看到高大威猛的20岁雄猴施瓦辛格，它悄悄对吉尔达说：“那只壮猴要是肯帮你，我们必定能脱身。”吉尔达并非徒有美丽，而是一只有着八百个心眼的聪慧猴子。
“施瓦辛格边长！”在经过东线边防树时，吉尔达故意用它动听的声音，以楚楚可怜的调子，娇声对着左右的树冠叫道：“施瓦辛格边长，我的高祖父老利哥莱托，有件东西托我交给你！”
吉尔达连续不断地喊着。施瓦辛格边长并想不出，从未打过交道的老利哥莱托，会有什么东西交给它？这应该是个计策吧？但吉尔达的声音委实动听，从树冠上看下去，在冬末和煦的阳光浴中，这只娇声喊叫的雌猴，一身金褐色的皮毛光滑闪耀，显得灿烂绚美。施瓦辛格在树上又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是你在叫我吗？”施瓦辛格挂在一根枯藤上，直降到吉尔达面前。顿时，它眼前一亮：哇！好一只难得一见的美丽雌猴！因居边而长期与林中雌猴分隔的壮雄猴施瓦辛格，不禁对眼前的雌猴大起爱慕之心。
“施瓦辛格边长！我在我家的树洞前见过您！自从见过您，我就忘不了您！”吉尔达以貌似羞涩又激动的神情说道。吉尔达看起来很青春，但实际上它已经21岁，比施瓦辛格还大一岁，是只正当壮年的雌猴。它惯常以美貌驱使雄猴们为它做这做那。只是它不知何故，一直未曾生育，故而看起来身材依然如少女猴一般苗条秀美。
“有什么可为您效劳的？可爱的小美雌？”施瓦辛格听到吉尔达的奉承，不禁自觉飘飘然，语调就颇阿谀温柔起来，一点儿不带戍边军士对待罪犯所应有的严厉。施瓦辛格一边说，一边在一旁伴着吉尔达一起走。
“我的鼻祖父、远祖父、太祖父、烈祖父、天祖父、高祖父、曾祖父、祖父……我世世代代的祖父，家传有一个宝贝，祖父们让我送给您！”吉尔达以美丽加聪慧，双管齐下地对施瓦辛格发起了巧妙的浪漫攻势。
“哦？”施瓦辛格听吉尔达说得有趣，不禁增添了再聊几句的兴致：“那你世世代代的祖父，传给你的宝贝在哪里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吉尔达向施瓦辛格莞尔一笑，语调轻柔得几乎听不见，它两眼眸子晶亮，睛光灵动，即使狼狈地与别猴一同捆在藤串上，它的美丽也并不减少一分。
施瓦辛格心领神会。这小美雌有求于己。它心想：“要不要做这笔买卖呢？”施瓦辛格是只英俊健壮，智勇双全的猴子，历来不缺各路雌猴的追捧。但如此美雌还是难得一见。更何况，居边壮猴都是些抠脚大汉，并没有任何雌性……
“利哥莱托贪污固然可恶。但这归根结底，都是屋大维的罪孽。”施瓦辛格心想：“若非饿得没饭吃，谁会去贪污呢？换了我在利哥莱托的位置，也不见得就更清高。果子本来有限，并不够大家分，可不是只能几家子悄悄私分一下吗？”
就在昨天，施瓦辛格还为了能领取一枚果子干，而挤在“猴墙”里当了好一阵子“猴砖”。它不是队长，不需要维护秩序，但必须排队领果。施瓦辛格体格健壮，经常和居边的几只要好哥儿们，一起去东线以外的灌木丛里摘取海棠果、山楂果、酸枣、核桃、栗子等吃。这些果子要么又小又酸，要么必须费力破开硬壳吃仁，但聊胜于无，比单纯喝果泥粥强多了。它和几位哥儿们，为了食物够吃，也不曾把灌木丛里的秘密声张出去。所以，它认为利哥莱托等老猴子，私下分仓，是可以理解的。
“昨天一猴一块果子干，就把仓库分了个底朝天。仓库肯定不止这么点果子。其余的哪儿去了？当然是屋大维一家子拿去了。听说它们高级群事猴们，每天还要喝果子酒——酿酒，是需要很多果子的。”施瓦辛格理顺了思路，它觉得即便自己放跑了吉尔达，也可以心安理得。
于是它给吉尔达使了个眼色，并耳语到：“想办法使队伍停下。等我一会儿。”说完，施瓦辛格就跳回了它的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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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历择吉，2023.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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