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上学的那个时代，是不是也会有一群固定的人，在固定的时间去固定的地方，做一些固定的事却不会觉得烦？就好像注定了要同这一群人一起走一辈子，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01
人是那一群人，地儿还是那一个地儿。
去过那么多次的北街，却总是和你们一起。去过那么多次的北街，却只是为了跟你们一起吃。去过那么多次的北街，却从来都没有上过昭明台。去过那么多次的北街，却总是直走到尽头在小北门散步。
穿过昭明台，沿着北街一直走，就到了小北门码头。
华灯初上的夜晚，我们却无视那些灯红酒绿，忽略那些热闹氛围，情愿坐在汉江边吹着晚风喝着啤酒，大喊着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看上去真的好傻。
你知道吗？突然间就好想叫上你们一起，我们再回襄阳四中走一圈，看看我们的老师，唱唱我们毕业之后才有的校歌。对了，高中的运动会今天开幕啊，今天晚上还会有周末晚会的啊，当然，晚会是属于高二学生的。
是啊，高中毕业三年了，我也没有勇气再走回学校看看。我真的好怂。
四中的传统活动有好多，突然好想回去再过一年。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高一的时候会有清明节扫墓，两千人站在烈士塔下默哀的场面很壮观。
高二的时候会有八十华里远足，浩浩汤汤的两千人队伍，宛如一条巨龙在城市中游走，还会经过我们常去的北街，穿过昭明台在小北门转弯。那条路，我们经常一起走。
当然，高二的时候还会有专属的任性狂欢，在校运会的晚上举办周末晚会，做一些年轻人才敢做的事。只是，时间转瞬即逝，到了高三就面临着高考。还记得高考前的十八岁成人礼吗？好想再去分一次蛋糕，抱着爸妈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我记得，成人礼那天我爸妈都没有去，家里农忙。我记得，成人礼那天我也没有哭，因为有你们一直陪着我。我还记得，那天的文化衫上写满了你们给的祝福语和潦草的签名。
我把那件衣服放在卧室里放了三年了，从来没有打开过，只是害怕打开看到你们的签名就会哭。高中毕业三年，我都没机会参加一次同学聚会。现在，是真的很难再聚起来了。真的好想你们。
02
高中的故事真的好多，只是因为在四中，在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我们五个人，如今也走着不同的五条路。一毕业，大妈和蹦蹦复读了一年，我跟阿姨认命读了大学，蒙生去当兵了，只是差了一本线一个理综选择题的六分。原来，人生的选择也有很多种啊，关键都在自己。
一晃两年多就过去了。
大妈估计要当科学家，看上去很厉害。阿姨以后就是铁路上的人了啊，坐火车竟然不要钱，我是家属我应该也不能要钱。蹦蹦还是在跑步，专业运动员，想回四中当体育老师虐学生。蒙生，服完两年兵役，今年考上了最好的军校，我妈说他很有出息。至于我，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
心理老师说，我是个年轻人，我不迷茫谁迷茫。听上去真讽刺。
总是没有机会静下来去回忆高中，也没有勇气去思考未来。只是在固定的时期，突然想再回四中转转，再和你们一起穿过昭明台，沿着北街一直走，在小北门坐下聊聊天喝喝酒。
答应我，如果有机会，我们再一起重上一次昭明台，再走一次小北门好吗？
好像是去年寒假，我们都成了大学生。复读的两个也上了半年大学了，只是蒙生还在部队没有回来。那次相聚是我们第一次登上昭明台，第一次在楼顶眺望汉江水吧。尽管我们四个都无心看昭明台博物馆里的任何文物，却都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有些话，本来就不能轻易说出口，因为理想很容易就被现实打败了。
竟然在我们毕业一年半了，才有机会一起去欣赏那有着一千年历史的昭明台。毕业之前的我们，总是急匆匆地穿过昭明台，在北街里大口吃着小吃，在小北门码头大口喝着啤酒，多伤昭明台的心啊。
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只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让我们自己得到发泄，为了让我们自己快活满足，从来都没有驻足观赏过那些亘古不变的风景。那座承载着我们所有的高中回忆的建筑，却只在毕业之后才得到垂怜。
突然间有点心疼，心疼昭明台，也心疼着你和我。
03
时间就好像流水，怎么也抓不住。回忆也就顺着流水溜走了。
最近总是很想你们。想和你们一起再去那些秘密基地看看。
仿佛一切都在变，不变的就是静在那里不动的建筑。昭明台、北街和小北门，那些古老却又苍劲的年代建筑，它们好像一直在等我们回去。不管我们走向何方，散落在哪个角落，它们需要的，也就只是我们还能在特定的时间去那里聚聚。
我们应该庆幸，庆幸我们的高中记忆总有这些建筑的存在，是它们把我们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如果没有昭明台，没有北街，没有小北门，那我们在回家之后，应该去哪里团聚？嗯，是团聚，像亲人一样的团聚。
我知道，这只是我们特定路线的一半。从四中出发，走到昭明台，抬头看看它的楼顶，想想它那不能动摇的地位，整个区的建筑都不能有它高，我们也应该替它自豪。它带给了我们感动，承载了我们的回忆，留下了再回去看看的理由。
穿过昭明台，沿着北街一直走，当然，忘不了吃路两旁的小吃。还记得起我们为了是吃兄弟俩的还是姐妹俩的土豆粉而争的面红耳赤吗？两家的其实都差不多啊。
还有我最爱吃的铁板鱿鱼须，你们爱吃的炸鸡柳和土豆。每个星期都吃也没有腻，毕业之后每次相聚也还是都会吃。还有麦当劳的菠萝派，以及第二个半价的冰淇淋。
我们能凑到一起的原因大概就是吃了吧，吃货总是能找到猪队友。希望你的身边也能有这样的人，愿意陪你一起吃。吃饱了就买几罐啤酒，走到北街尽头，在小北门码头坐下，看着汉江流水，谈天说地畅想未来。
来吧，朋友，认识你真好，让我们共同举杯，为了友谊干杯。或许是喝多了之后的醉态吧。
再从小北门往东走，听着潺潺流水声，在古城墙脚下漫无目的地朝前走。走到襄阳公园，感受白天的那些欢声笑语，或者夜晚喧闹过后的人走茶凉寂静无声。在鬼屋旁边的桌椅上，讲讲瘆人的鬼故事，然后互相追逐着嬉笑打闹。
纵情发泄过后，喝多了糊涂了之后，再沿着护城河走回四中。只是，毕了业的我们不能再轻易就走进校园了。
说多了真让人忧伤。
其实，只是想着还能趁年轻，我们能不能再约着一起，重上一次昭明台，在楼顶眺望汉江水，大喊我们是好朋友。能不能再约着一起，狂吃一遍北街小吃，直到撑哭为止。能不能再约着一起，再走一次小北门，在城墙脚下追逐嬉闹。
我不想这些只能靠想，希望有机会还能再一起做。
毕竟，虽然我们都在变，都在成长，但是那些在心里永远都会是秘密基地的建筑，从来都没有变。我们在互相等着对方，它们也在等着我们。
如果有机会，我们再回去看看吧。
是啊，我想你们了。想和你们一起，重上一次昭明台，再走一次小北门。
对了，别忘记带上啤酒和北街的炸鸡柳。
志成
2016.1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