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文/薇薇

南方的天气,四季不分明,才过夏天,便至初冬。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小雨,凉气就像深到人骨子里一样,让人直想缩成一团。

我是极不喜欢这种含着凉气又湿哒哒的天气的,在家的时候,好像四壁都是镂空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把人冷的一哆嗦;出门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像电影中的一帧悲情水墨画,小雨形成的水雾扑面而来,活像一只脏兮兮的大狗用冻得通红的鼻尖不断的嗅着人的脸。

我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世界发愣,车上的广播里男主持和女主持相互调侃,说着属于周末的快乐时光。还好,雨天并没有让所有人失去快乐,我们依然期待着雨过天晴。

我的沉重,源于对拔牙的畏惧,那颗坏牙齿伴随我快十年了,还是刚进大学时发现的。其间,我也曾想着去拔掉,但那颗坏牙齿还算规矩,一直没怎么疼过,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想着去拔掉。

人就是这样,不受点儿苦总学不乖,不上点儿当总学不聪明。

可是很不巧的是,到医院才被告知今天医生不上班,紧张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继续悬起来,到底是要再来的。

这心情,好似一部坏在半中央的电梯,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去。看着车外依然飘着的毛毛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晴天。

我开着车,思绪飘在九万里的高空,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竟不知自己要去往何处。

穿过繁华的街道,透过灰色的雨幕,小路蜿蜒着指向远方,两旁的树木次第站立,地面不算平整,偶尔有几块水坑。

前方的行人三三两两,最瞩目的要数那个穿着浅粉色大衣,撑着黑色大伞的中年妇女了。她走的很慢,像是怕走快了雨水浇到裤腿上,裤子是很纯正的黑色,像黑洞一样,放佛要将整个天空的灰暗都吸进去。

我一时看入迷了,与她错过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尖叫,瞬间将我的思绪从九万里高空拉回到现实世界。

雨依然下的淅淅沥沥,她身上的粉色大衣上此时布满了浅灰色的小圆圈,然后慢慢演变成水滴状,色差和图案刺激着眼球。我还在气恼着被破坏的和谐画面,另一边她也气恼着对我破口大骂。原来,都是我造成的。

我与她错身而过的时候,正好开到一块有水坑的地方,我没注意,她来不及躲避,车胎在动力的驱动下,和雨水接触的瞬间,像憋足了怒气的怪兽,喷出了一片水花,而路经一旁的她正好成了画布,一幅刺眼的泼墨画即时完成。

她一边不停的擦着身上的水渍,一边骂骂咧咧的看着我,我被她看的毛骨悚然,也被她吵得头晕脑胀。手足无措,我竟逃也似的走了。我忘了给她说声对不起,但我心里内疚到极点

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不可理喻,我想回去给她说声对不起,才发现原来都走过好远了,对自己逃跑的行为,是又愤怒又烦恼。原来,我是个玻璃心的胆小鬼,连自己犯下的错都不敢面对。

回去的路上,我被这件事搞得魂不守舍,因为我破坏了一个人一天的好心情,也许还破坏了她精心计划的重要约会,亦或是打乱了她见重要客户的既定行程。而我,居然连对不起都没对她说过一句,就这么逃走了。

我也为我很强大了,至少不该是个懦弱的人,逃走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修炼不够。

原来我远远比自己想象中脆弱,我害怕面对纠纷,我害怕吵闹,我害怕别人的指控。为了避免冲突,我见着冲突从来都是绕道走,宁愿自己吃点儿亏也不和别人计较。

时间长了,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无法面对矛盾和冲突,被别人伤害的时候,选择忍耐,伤害别人的时候,选择逃跑。

但我们的一生中,不可能一帆风顺,也无法避免矛盾和冲突,我为自己的懦弱感到愤怒,而这愤怒最终在今天爆发,我心里的良知受到严厉指责。

内疚和不安只是情感上的折磨,真正的改变要从行为上开始。《掌控》这本书中说过,我是我自己的主人,我要掌控我自己的人生。我不希望自己在懦弱的漩涡中无法自拔,所以我将勇敢的面对不完美的自己,并将改变付诸行动。

想对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感谢你,促使我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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