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故事讲给你听
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适合说故事的人。如何动人的故事,经由我的唇齿,亦化为清淡的词句,寥寥描了那浮光。然而。年岁渐长,走走停停,倒是听来了许多故事,传奇的平淡的,都如同千里之外煽动羽翼的蝶,起落间,便是千里之外的一次动魄惊心。
Juan是我的闺蜜,据说Juan是没有爸爸,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由妈妈独自养大。他偶尔用清淡的语气说起,旁观者一般淡然。自此,juan妈妈女强人的形象便在我心中打下根基。后来,根juan去calpe,见到了他所说的有些冷漠的妈妈。居然是那样小小的一个人,从五官到身材。juan的断续词句里,我知道,她曾经带着孩子开过酒吧,举家南迁,而后做起了裁缝,裁剪那些新娘泛了光晕的梦,丝质或蕾丝的面料,经由她手,都变得熨贴而美丽,如同那些浮起的云彩与梦境,奕奕地泛了光晕。
周末,juan生日,再次去他家,juan给我看他哥哥的照片。眉眼之间,极似juan,而他们都没有母亲褐色的眼睛,想来是像极了某人吧。彼时,juan的妈妈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热巧克力,板鸭楼房普遍隔音效果极差,咕嘟咕嘟牛奶冒着气泡的声音,穿过厅堂,浅浅起伏于耳廓,粘稠得如同剪不断的记忆,林总枝节,细细碎碎的穿过那许多风景。
并未多问,只是暗自揣测,想来,她亦是爱极了那人吧。那时他们都有年轻的眉眼,笑起来唇线亦是幸福的弧。后来他们有了孩子,男孩子五官像极了他,女孩眼角眉梢都是她的影子。如果日子这般波澜不惊的过下去,或者三十年后,她会是一个普通的中年阿姨,眉眼之间会有和煦安然笑。然而,命运有时候不过是岁月略微的差池,他突然离去,抑或从未离开,总之,那个眉眼弯出温柔弧度的男子抽离了她的生命。那样的年月,小镇是长情的。那里的情仇恩怨,似乎异乎寻常的绵长,经年之后,依然会成为茶余饭后的消遣。于是她离开了。那天天空异常高远,内陆的风里落下了第一片泛黄的叶子,或者是刻意的,她什么也没有带走,除了她的孩子们,那段柔软时光的唯一印证。那是一个海边的城市,没有内陆冬日白色的大地,逐了秋风的叶子,那里,海风终年不断,和了不落的阳光,穿过常绿的棕榈树叶尖细长的缝隙,旅行的人来来去去,就像那段时光,明亮了漫长的岁月,却终究是留不住。或许最初的日夜,小城微润的晚风里亦有她微润的眼睛。总之她熬了过来,岁月磨蚀的不止记忆,还有苦难,它们如同波光,散落在来时的路上,在我们回望的眼瞳里。生活开始按部就班,趋于平淡。孩子们渐渐长大,成了她希望他们成为的模样。而她依旧,在小小的房间里,细密针脚里,缝制着别人的,或者也是她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