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的表姐灵灵比她大十岁,我和小丽从小就认识,小时候她经常带我去她表姐家玩,所以我们还算熟悉。
上初一那年,小丽告诉我,表姐灵灵要结婚了,她是伴娘,希望我和她一起陪表姐出嫁,一起高高兴兴的见证表姐灵灵的幸福,我爽快答应了。
小丽因为爸妈经常吵架,从小就自卑敏感,是表姐灵灵时常开导她,经常带她出去玩,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陪伴她,所以小丽和表姐的感情很深,表姐要出嫁了很舍不得,总觉得自己的亲人就这样分开,今后想见一面都很难,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表姐夫不是真爱灵灵姐。
初一除了学习之外,我印象较深刻的就是灵灵姐的出嫁。那个时候我和小丽都认为,灵灵姐要嫁的人配不上她。
灵灵姐是一个真正的美人,用鲜艳欲滴来形容都不为过。灵灵姐个子不高,但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两个脸颊总是粉红粉红的,像新鲜的苹果;她很少打扮,但随便把头发一扎,穿条水蓝色长裙从村里走过,就有一大群人跟在她屁股后面,那个时候她会害羞的的莞尔一笑,很像《金粉世家》冷清秋刚开始的模样。
文静,羞涩,像百合一样清新,让人感觉很舒服。
灵灵姐从小就有很多追求者,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们邻村的一个小伙子,有很长一段时间为了见她天天来小丽家串门,忽悠我们叫他姐夫,我们不答应,就用买冰棒诱惑我们,那个时候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可以吃根冰棒。
灵灵姐在十七八岁时来她家求亲的更多了,有时候一天好几个,她当时有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孩,但家里不同意,后来妥协嫁给了一个所谓的“好地方”的男人。
那个男人和灵灵姐差不多高,喜欢夸夸其谈,见到的第一眼我们就不喜欢,且不说其他,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和长辈说话都显得高高在上,我当时很诧异,他哪里来的优越感?
后来听说,是男方那边的地,政府要征收,规划,一人可以分几十万,表姐嫁过去这是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自己完全独立的思考,很多事都是长辈告诉我,什么是好,什么叫坏,也总爱从他们那里寻求答案,即使觉得他们不配,也相信了长辈们说的,灵灵姐嫁了一个好人家。
现在的我已经会用自己的思维去看待事物,也明白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更加不会因为他们觉得好,我就不经思考点头赞同。
时间在不停地疾走,岁月把我们从曾经的稚嫩变成今天的成熟和独立。我们从彷徨胆怯,到勇敢坚定,逐渐成长为最好的我们。
我再次见到表姐灵灵是在高三,已经相隔5年,那一次见面我被吓到了。曾经的苗条身材,已经发福到看到那张脸都会不舒服,穿着满身油渍的睡衣,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出门。我忍不住和小丽吐槽,这真的是你表姐?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丽只是苦笑着告诉我,在我还没有概念,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看到表姐夫我就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找这样的,好吃懒做,赌博,抽烟,喝酒,还消极抱怨。
表姐以前是个喜爱文字,爱运动,还特别勤快的人,她经常自己写东西,还给杂志投过稿,经常和姐妹们一起爬山,打羽毛球,在家里帮舅妈做农活,虽然舅舅舅妈很宠她不让她干,但她总是帮父母做力所能及的家务事。
但结婚后,表姐夫不但好吃懒做,还不让表姐发展她的兴趣爱好,说弄这些浪费时间,安心带孩子最重要;饭后表姐喜欢散散步,交流感情,表姐夫不让出去,硬拖着两人在家看电视,或者叫牌友一起打牌,交流沟通更是没有。
从开始的反击到现在的顺应,灵灵姐已经成了名副其实蓬头垢面的大妈,说完小丽就沉默不语。
那个时候我感慨岁月真的是把杀猪刀,但现在我明白,岁月不是刀,真正的刀是自己停滞不前,像生活妥协的心。
灵灵姐在最初的几年,因为两人性格不合想过离婚,但家人都劝她,男人都是这样的,离婚再找一个好难,他也没啥大毛病,就是偶尔打打牌,有点懒,对你还是很好的,你现在不工作都有得吃,离婚他家不会分你一分钱,划不来。
可事实是表姐夫经常打牌,不但不工作还不让灵灵姐工作,害怕灵灵姐出去和别人跑了。
总之最后她没有离婚,几年后就是我看到的这副模样。那个时候年纪小,我想的并不多,但前后对比的落差,让我始终记得,那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也垫定了我对婚姻的思考。
人生有很多种选择,可能到快过完了这一生,我们都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最好的,但是我希望自己为每一个决定负责,增长自己负责任的能力。
要期待爱情,但不能沉溺爱情;要相信爱人,但不能全盘依托爱人;要守护婚姻,但不能无原则的妥协和退让。
灵灵姐因为“孝顺”接受了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因为“好地方”把自己给嫁了;因为流言蜚语不敢跳出婚姻这个围墙。
她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可因为最初认为的嫁人就是嫁“好地方”,一直在向生活妥协,最终变成了处处抱怨,连自己都不喜欢的模样。我也始终在疑惑什么是好地方?
我们无法判定一个人的选择是否正确,也不能以自己的思维去揣度别人的幸福,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当你选择月亮时,必定不能拥有太阳。
人生不可能这么完美让你全都拥有,灵灵姐现在是可以不用工作都有饭吃,但是谁能说她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呢?
我们在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已经属于“加急期”,在亲戚们看来再不抓紧,就是剩斗士了,他们着急,我们更急!我们也希望自己能找日遇到生命里的另一半,也希望年纪轻轻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结婚有先后,智商有高低,成熟有早晚,我们的人生也因为不同而丰富多彩。
我们害怕苍老,惶恐孤独,可害怕和惶恐不能改变现状,也不会让你的明天更好,所以你能做的是让自己尽快成长,看更多的书,走更多的路,让自己拥有更多选择的权利,而不仅仅只是因为“好地方”就委屈自己嫁了。
不努力你连看世界的权利都没有,不努力你连说不的底气都没有,这个世界很公平,想得到,你得先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