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没出去工作,生活、各种开销全指望他的工资。他工资并不多,却弥足珍贵决不能少,点点算算的计划细致用度,仍然是可以维持经济现状。但一旦想要购置大件,比如车再一掐算真的心慌意乱,连日常生活的开支都困难重重了。
一年时间没出来做事情并非懒惰好吃无用,而是这个2018的一年里发生两突变事故打击扰乱我们的规划和目标,到现在年底一无所获惨败收场。
他今年4月10号下班开车回家时,跟残疾人开的蹦蹦撞了,虽然事故不大,尽管对方并没怎么受伤,但最后处理的过程所受的煎熬和烦恼令我们崩溃。因对方身份特殊本身也负有部分事故责任的,就是残疾人的保护壳换取全部的豁免权――不仅不担责,反而狮子大开口反咬我们赔偿费。最后对方和对方一家人赖在医院的急诊室里硬躺了一个周,死活不出院,并且每天照例全身ct检查。都不怕辐射死他!紧接着护理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医药费、康复费等各种各样的,想尽办法罗列出来找我们要。在这个过程中,我和老公身心疲惫,简直度日如年的感觉。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况且对方还是这样子额人群,正常处理事故程序就没法公平公正的进行下去;再加对方及身后一家人的贪婪无赖,更加害惨了我们。最不幸的是,那时我已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在那一周我整天往医院跑去看望对方(还幼稚希望对方可以感动恢复正常做法呢),再者也去跟对方那群人协商交涉,希望事情能尽快按部就班解决。可想而知,结果很糟。我的担心忧虑和劳累,甚至那时近前探望那个天天照ct的死鬼病房里,一切怀疑因素都能归结为在这个时期的胎儿开始畸形了。
紧接着我的四维彩超检查就出了大问题:我们的孩子脑部发育不良,而且好像是严重不良。具体的问题不想去回忆,这个殇是我和老公今辈没法抹掉的,但检查结果足以让我们悲痛欲绝,难以接受。我们结婚本来就晚,按照备孕程序顺利怀孕很兴奋,四周时出血,为了保胎,我狠心辞去工作专心在家修养安胎。不料,未见我们的孩子一眼,瞬间的变故就要强迫接受分离。
我怀抱憧憬和侥幸的愿望,坚持留着孩子在我子宫里活下五周的时光。在优生优育、为了孩子以后、和家人的心愿的考虑下决心做了引产手术。
引产和正常分娩是一样的,只是我们的是得到一个死胎,不是有生命力的新生儿。医生给我采用的水囊引产法。吃打胎药后,子宫里的孩子依然在倔强蹿动,我还可以感觉到他的小胳膊小腿、小手小脑袋在我的子宫里碰撞踢打。孩子那时候的反应该是打胎药的药效开始发作,按我的感受说,我的孩子在做垂死的挣扎,也是无谓的没用的挣扎。爸爸妈妈不是抛弃你了孩子,而是――这个世界容不下有缺陷的人生存?你的一生和未来需要健全平等向上的资质,我们不能贸然留下你,和你没法一起走完你的一辈子就没法照顾你一生。如果留下你来,没有我和你爸爸了,你该如何生存立足下去?
引产很成功。我跟其他正常分娩的产妇一样受尽宫缩阵痛的折磨过程,属于我的那种疼痛感觉尤其凄凉无比――别人受罪付出终可收获喜悦,满足幸福感,而我在忍受疼痛时还在苦苦伤悲流泪,想到我身体里的陪我28周的孩子心如刀绞。我的痛是双重的折磨,身痛不比心痛。
如今我写这些字来皆为想到便写下的随感,心里早没了悲伤,眼里早没了泪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与我们无缘无份,对失去的他只有怀念和铭记。未来几年里他会再降临我的子宫里,等待我的孕育,迎接再次相见的那一刻分娩,我们守望他的灵魂。虽他肉身消散,但他的魂魄在我们的梦里已扎根。
2018,――失意灰色颓败悲愤慌张空白……,终要退去时空之轮。2019,我,他,父母,家人,那个梦里安眠的孩子,一起度过精彩美妙的明年。
2018-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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