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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茜茜
他们是同村的同学。
男孩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是朴实开朗,大家都很喜欢他的性格。
女孩甜美朴实清纯可爱,尽管男孩平日里习惯了打打闹闹,但是每次见到女孩的时候就变成了胆小鬼,不敢出洋相不敢说脏话甚至连走路都变得不自然,所以他们很少说话。
夏日蝉鸣叽叽喳喳,农村的孩子们会到学校后面的树林里朗读课文,在漫无边际的下午老师会到教室批改作业。课间休息的时候男孩子们经常到村口的小卖铺买冰棍,他们用破旧的书包会兜一包冰棍回来分给班里的同学,这时候大家会一拥而上分享着炎炎夏日最清凉的冰棍。其实是因为他想让女孩吃到冰棍所以就会给全班的人都买。
男孩不知道偷偷看过多少次女孩吃冰棍的样子,在杨树婆娑的树影下清瘦女孩和她的同桌边吃边笑,那是男孩心中属于夏天最美好的风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像糖果点心一样的女孩子。
书本、冰棍、裙子,那时候女孩认为青春是看不到尽头的。小凳子旁边的虫声唧唧那样动听,眼前的世界多么清晰多么美好,她也感觉到了男孩注视他的目光,因为好几次女孩手里是五毛钱的冰激凌。女孩,也有了青莲一般的心事。
盛夏,一切都是那样鲜艳明媚。
暑假来了,这是所有学生最盼望的时刻,在老师宣布完暑假作业的那一刻,男孩盯着女孩的马尾出神,因为在这漫长的两个月里他都要和美丽的背影说再见了。他们两家分别在村子的南北两头,如果不是特意约好一起玩耍一般是很难遇到。
女孩的父母都是老师,所以平时对她的要求非常严格。无聊的暑假都在看书、写作业,偶尔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看会电视,她也很少去到离家远的地方。不过有一天的下午知了在歇斯底里,悉悉索索的叶子在头顶窃窃私语,她一个人来到村子西边的小卖铺来买东西,虽然她生于斯长于斯,但是几乎没有一个人来过村子北头,所以怯生生的,一路走来几乎每个村口都聚集着纳凉的村民。
恰好路过男孩的家,此时,他在和几个同学打扑克。在看到那个熟悉身影的刹那间,女孩觉得自己整个身心都被拧了好几个结。而从小卖铺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拿着两只雪糕。
草木熏香,蝉鸣聒噪,女孩鼓起千万份的勇气站在男孩面前,她以为两个人的关系会因此更进一步。但他没有接过雪糕,表情十分很淡漠也很紧张。
女孩对他说“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呢。”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回答,脱口而出的瞬间,那份感情似乎也瞬间溜走了。那是生命中第一次难堪的相对,男孩的淡漠使她狼狈不已。他走了,周围的世界仿佛变成了灰色,女孩看着男孩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手中的冰激凌慢慢融化她觉得又冷又热。
被夏日的阳炎和陌生人的目光烧的灼热的小姑娘变得手足无措,买完东西之后她只想赶快回家。
想要主导爱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回家的路途格外悲伤,树上的蝉鸣使人心烦意乱,路旁无边无际的玉米仿佛延伸到天边,随之而来是一阵眩晕之感。
平凡乡野中的一天,男孩默默地走回家里,刚才的对话已经像梦一样飘远了,想起女孩瘦弱纤细的手臂他内心隐隐作痛,他为什么没有说话,没有接过那只冰激凌,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也许是怕同学们开玩笑,也许是女孩的出现太过突然以至于他慌了神,再或许是他担心同学们会因此嘲笑女孩。要知道青春期的男孩子们的议论是最具杀伤力的。
夏日的昏暗之夜他心神不宁,周围的一切都令他十分怅然,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亲手种下的花籽,可在它萌发细芽的时候却被自己拔掉了,幸福在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为什么要退却呢?他始终无法为自己当天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接下来的很多天,女孩都感觉都徘徊于梦境与现实之间。肆意的哭泣发泄苦闷的情感,难道一切都是自作多情吗?
爱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事隔经年,女孩再次回忆起那个斜晖脉脉的黄昏,少年迷蒙的情思捉摸不透,错失机缘的两个人在人生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之后,人生旅途中的每次失意都好像似曾相识,就像那个夏天午后带来的心酸。
开学了,女孩再也没有吃到他买的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