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重看红楼,所以又病了,想来不写点什么,这场病也难好。所以有一点是一点,凑成此文。或者写得不好,或者不能写完,还请读者认为是因为我身体不适。
千头万绪,从何说起?就说我抱书出门时,碰到隔壁邻居问我在看啥,告之,他说他儿子不肯看。我笑说:“不肯看就对了,小心看了早恋。”他说是学校里要求的必读书。我当然又狠狠讽刺一通。本来就讨厌“必读”这种说法,更想不到现在竟荒唐到让小学生读《红楼梦》。以为一个个都是张爱玲吗?
好像公认了惜春不会画画,但香菱看了惜春的画后指着说:“这一个是我们姑娘,那一个是林姑娘。”如果是西洋画,认得出谁是谁很基本,但传统国画那就难得了。
“开卷不谈《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但谈《红楼》又是很危险的事。像杨绛也是才女了,一句“幸者对不幸者的愧怍”我到如今念念难忘。却没事写一篇《漫谈红楼》出来,显得感情又偏狭,逻辑也粗糙。如果是别的书,谈得不好不过是这一本书没有读通,但是《红楼梦》,全中国哪个文化人愿意自认没读通?杨绛简直晚节不保。
木石前盟乍看缠绵悱恻,其实内含一股决绝。
如果说儒家的上是修身养性,治国齐家,礼乐教化,下是应付科举,繁文缛节;佛老的上是诸色皆空,下是尼姑道婆种种杜撰欺人;情趣的上是奇人逸才,脉脉风流,下是肌肤滥淫,越礼背德;那么整部书的态度来看,对儒的上完全正面,对其下时正时反,对佛老的上完全正面,对其下完全反面;好玩的是对情趣,也就是用了最多笔墨的地方,我竟然吃不准作者的态度,对其下当然是完全的否定,可是对其上似乎也不是完全的肯定。
黛玉教香菱做诗,首推王维,次推杜工部,然后李青莲。黛玉推荐杜工部,这应该不是挑自己偏爱的推荐,而是从公议论,也应当能反应作者的意思,王维无疑是佛,杜甫是非常正统的儒,李青莲才是逞才任性的,三者排序或隐隐透出点什么。
顺便说一句,林妹妹不喜欢李义山。这好奇怪。今天查了一下网上有人说是因为李义山隐僻,这好笑得很,古人又不是我们只知道两首无题,人家看诗歌是整本整本地看的,你倒是去翻翻李商隐全集,究竟隐僻不隐僻;又说是因为黛玉怕看了伤心,这更不通,看了伤心的就不喜欢,那如何又喜欢牡丹亭西厢记了?林妹妹明明是最喜欢能让她伤心的东西,如不是这样也就不会死了。所以弄不懂为什么她不喜欢李义山。或者是曾经真有这么一个姑娘,看来最应该喜欢李商隐,偏偏不喜欢,使作者印象深刻,写在书里。
前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