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本是中国民间老百姓的一句俗话,用来比喻必然发生、无法阻挡,不以他人的意志与想法为转移的事情。近代一位伟人在特定场合反复引用了这句话,让它流传甚广。当年“永远健康”要坐飞机逃跑,“万寿无疆”说了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时至今日,此俗语早已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这句民谚最早来源于一段民间故事。传说古时候有个书生名叫朱耀宗,天资聪慧,学富五车,进京赶考,结果金榜题名,高中状元。皇上殿试时见他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英俊潇洒,风姿绰约,一表人才, 于是决意招他为东床驸马。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朱耀宗作为天子门生,衣锦还乡。临行前,朱耀宗奏明皇上,谈到自己很早就丧父,其母亲孤身一人,从小将他抚养成人,含辛茹苦,一直以来母子俩相依为命,请求皇上为他多年守寡的母亲赐一座贞节牌坊。
皇上龙颜大悦,觉得乘龙快婿孝心可嘉,准予所奏。朱耀宗志得意满地日夜兼程,赶回家乡拜见老母。当朱耀宗向娘亲述说了御赐贞节牌坊一事时,原本欢天喜地的朱母一下子愕然,脸露焦虑之色,似有难言之隐。朱耀宗大惑不解,疑惑地问:
“娘,您不舒服?”
“心口痛着哩。”
“怎么说痛就痛起来了?”
“儿呀……”朱母悲极而泣,
“你不知道做寡妇的痛苦,长夜漫漫,孤守寒窗,垂泪天明,好不容易你功成名就!娘现在想着有个伴安度晚年!有件事娘不得不告诉你,娘决定改嫁,这贞节牌坊我是无论如何承受不起了。”
“娘,您要嫁谁?”
“你的恩师张文举。”
听了娘的回答,朱耀宗好似晴天霹雳,一下子惊惧交加,“扑通”一声跪在娘的面前:“娘啊,您千万使不得。您改嫁儿失了颜面事小,这‘欺君之罪’可是灭门之祸啊!” 朱母一时语塞,在儿子和黄昏恋之间无法两全其美。
原来,朱耀宗八岁时丧父,朱母陈秀英强忍丧夫之痛,特意聘请邻村有名的秀才张文举执教儿子。由于朱耀宗聪明好学,读书用功,再加之张文举知识渊博,教学有方,他学业长进神速。朱母欢喜,对张文举愈加敬重。朝夕相处,张文举的人品和才华深深打动了陈秀英的芳心,张文举对温柔贤惠的陈秀英也产生了爱慕之情,两人商定,待到朱耀宗成家立业后正式结婚,白首偕老。
不料,这桩姻缘却要被皇帝的恩典无意中搅黄了,出现此等尴尬局面。解铃还须系铃人,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朱母长叹一声:“那就听天由命吧!”她说罢随手解下身上一件罗裙,告诉朱耀宗:“明天你替我把裙子洗干净,一天一夜晒干!如果裙子晒干,我便答应不改嫁;如果裙子不干,此乃天意,你也不用再阻拦了。”
这一天晴空万里,朱耀宗心想这事十有八九可以达成,便点头同意。谁知当夜阴云密布,暴雨倾盆,裙子被淋得湿漉漉的,朱耀宗心中叫苦不迭,知道天意不可违!于是陈秀英表情凝重地对儿子说:“儿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此乃天意!”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朱耀宗只得将母亲和恩师的婚事、且母子以晒裙打赌一事如实禀报皇上,请皇上治罪!皇上连连称奇,天恩仁厚,降道御旨:“不知者不怪罪,天作之合,由她去吧!”于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句话就一直流传至今,常用来比喻谁也扭转不了的事情。
其实要细细推究,上面的传说更多的象一条“段子”。首先我们查遍古代的所有状元名录,从隋唐科举考试开始,一直到清末废除科举考试为止,压根就没有个叫“朱耀宗”的状元;其次寡妇改嫁更多的是道德层面的问题,即改嫁有道德、舆论压力,但是不触犯任何律令。“改嫁”有难度、有压力;但是不等于绝对不能,改嫁的依然有,而且还不少。
“天要下雨”确实阻止不了,“娘要嫁人”却不是必然发生的,硬要把寡妇改嫁和“天要下雨”对照起来说,显然逻辑上不通!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句话,最早的记录出现在清朝嘉庆年间青浦学者王有光整理编撰的的《吴下谚联》一书中,而且原文是“天要落雨,娘要嫁人”。“吴地”或“吴下”一般指春秋时吴国所辖之地域,包括今之江苏、上海大部分地区和安徽、浙江、江西的一部分,核心区域就是东汉时的吴郡(今江苏省),一般说来是以太湖流域为核心。成语“非吴下阿蒙”中的“吴下”也是指这个地方。
“娘”字解释,在古代特别是吴地专指姑娘,现在当地仍管姑娘叫“小娘”,“娘”指母亲更多的是近现代的用法。所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句话的正解就是:老天要下雨,你拦不住; 姑娘长大了要嫁人,你也拦不住;都时无可奈何的事,由它去好了!
话又说回来,语言是一种交流、传播工具,在实际应用过程中不是僵化的、一成不变的;而是不断发展变化的。不排除老百姓在广泛使用这句俗语过程中,赋予了它上文传说中的新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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