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八晨我被隔壁邻舍小孩的哭闹声吵醒了,皱着眉头睁开差不多一夜无眠的双眼,我伸手拿来了床柜上的镜子,果不其然,血丝充盈。
我拿着公交卡,背上双肩包。你也曾劝说我应该去看看商场里各式各样的斜挎包,那些如同油画笔一般浓重的色彩,镶着几颗钻石的包面。你不知道,我早已自己亲手斩断了与他们发展关系的所有可能性,就像我这几年来弄砸的人际网一样。
一趟人挤人的旅程我紧紧抓着为数不多的塑料扶拦。我总在幻想这些时刻有你的到来,牵住我的手,阴影下来,挡住了妄想伤害我的一切事物。
我发费了一元五角,来到了兰州拉面馆,这是唯一我和你系得上心结的地方。不知晓老板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围着一碗热气离散的拉面前哭笑大闹的我们,那时的我们兜里揣着仅剩的十元钱,却心心念念着百里飘香的汤汁和未完成的梦想。
我点了一碗牛肉拉面入坐,汤汁依旧浓郁入味,碗筷也未变。只是人和事这两种东西,我们总习惯于把它们混淆而谈。怎知它俩是两种截然不为同的事物。来年,物还如故,人却是已非昔日了。
记得前几日打开QQ社交软件,看到有数年未见的曾相识过的人发来申请加好友的请求,我点开,看了几眼,未做任何举动,又退出界面,关上了手机。
我在想,似乎这号人我并不怎么熟悉。我早想不起他的脸目,我们或许只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过一次照面,我们或许只是在我参加过不多的聚会上望了对方一眼。
不管怎样,我心愿这起伏跌宕的心,这一尘未变的日子,总有一天会寻回生命最初的平静。
那一天,我将会归于尘土。
我今早醒来时,难得没有心绪困扰。便打开手机,对好友发消息道,我说:
我今早醒来,看了一篇文章,突然觉得这三千尘事于我就像个临江客。我想日后有性情就把人生一段时间空出来去庙宇修行,我还在想要不要剃发换心。我还没试过徒手抄写经文,也只是苦学了几句不明的梵文。对于经文我的寒舍供养不起,藏经阁是它最好的息落所。我大多时间乱到怀疑自我是否精神失常。如果是真的,好像这也不是件差事。亦假亦真,真真假假,何必当真。
我是该痛哭一场,还是感激涕零。谁能告知我。
有人曾言道,看破红尘是件好事,意味着你今后人生的风平浪静,沉鱼落雁。我始终不是太坚信这句话。
我说我看不破红尘,我内心世界至始方终的风云暗涌。世间事我又从未看透过,像雾一般迷离恍惚。
就像有些人对我而言。我们明明是一起在午饭过后坐在凉椅上喝过一盏茗茶,赏过诗词百句。我们明明一起是在房屋顶空的夜晚吹过冷风,喝过烈酒的交心。
可是世道万千,最后我们还是分别了。没有不舍,没有痛心,就如我们初次街角相遇般的朴实纯粹。
我很想打个电话给我熟知过的人,陪我去湘江河边吹吹风。奈何我翻了翻手机通讯录,原来这么多时年过去了,我都未曾记住过,留下过和你们的联系方法。
我这个自以为活的不算贫穷亦不精彩的生活家,什么时候竟会如此落魄。
我坐在江边,我这一生大概是和山水离不开了,他们已经融进了我的血液里。
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大冰的《乖,摸摸头》我是个念旧的人,但不会沉沦在旧事中不可自拔。喜欢听的歌我可以单曲循环一个多月,喜欢看的故事我看了几遍也不觉其不乏味。这本书我已经看了数遍了,身边的人说大冰早已出了多本新书,你该跟上文学的步伐。
我笑笑不语答。
书本的纸张还未泛起光阴的颜色。却是早就残破不堪了,中间的书页也被风吹走了几张,我没把它们寻找,是因为这些故事我已经烂熟于心头了。
两年前的我第一次接触大冰便是源于这本书,我还记得在语文课上我半遮半掩的看完这本书时,已是被老师盯了许久的上甲课做乙事的对象。
那个星期四的晚自习,我偷拿起手机给远方的你发了一条消息。我对你说:
想去一次丽江古城,带上简单的行李,丰盛的内心。就去老兵火塘,喝着樱桃酒,吃着肉串。大冰的小屋,拿着把破木吉他,弹着吉他弦外之音。就对着大山弹,对着过路的行人弹,扰人心弦。看看日出日落 ,想知道是否真像书中描述那样。是否是人间最自在的世界,哪怕没有世外桃源的美景,却比世外桃源更吸引着人,那样令人神往。
我发完消息,把手机放进来课桌里。那一节课,我都心不在焉,全然没有想到翌日迎接我的小考。六十分钟,我等了一节课的时间。
直到下课铃声的震耳我才恍惚过来,你没回答我。
现在的我再来翻看和你的聊天记录,不免觉得那时的自己真的太矫情。
把人是人非想的过于完美无瑕,以至于成就了如今的千疮百孔。
我真的很少再念起你了,你已经死在了那段蝉鸣不断的夏季了。
我看着江水的奔涌,他想淹没我,却被高高的岸墙阻隔了。不知道那个从前喜爱吃糖的女孩过的怎么样?不知道她现在了不了解糖果的坏处,不能一直吃糖的道理?如若你遇见她,告诉她我已经不想念她了。
我的这些有多少不知晓,都埋于过往的年月当中了。
有很多时刻,我看着秒针的走动的滴答声息,我清晰的听见自己有力和平的心脏跳动声息,我靠在墙角抽着老烟烟雾从口中吐出的声息。
那么多个时候,我会突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孤寂,只有四周不变的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