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手机的振动声音响起，蓝媚拿起手机走出办公室，避免打扰同事办公。
“嫂子，你快点来吧！医生说咱爸要不行了，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小妹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
挂掉手机，听到她带着哭腔的话她知道情况紧急，估计跟上次高尔的情况差不多，她赶紧给哥哥和嫂子打电话，然后给小弟和弟妹打电话，然后联系出租车，请假准备出发到开封医院去。
医院里老大高盛、老二高利、老三高凯、老四高歌一字排开，站在加护病房外，老大的妻子徐红霞、老二的妻子蓝媚、老四的老公庞文斌站在他们几个身后听着医生的话。“看起来是不行了，你们看是不是抓紧时间出院，大概就这一两天了。”
医生进去了。
他们几个人走到离隔离病房稍远的地方商量起来。
高歌说：“医生说我们还欠两万块钱，把钱付清了就可以出院了。”
蓝媚说：“那赶紧凑钱把账清了回去吧！”
高歌面向大哥：“在这里一天四千多。你们看怎么办？”
高盛：“那能怎么办？准备准备走呗！”
高歌：“那得先把账清了呀！”
高盛：“清呗！”
蓝媚看看大嫂，看看大哥，看看自己老公、再看看老三、庞文斌，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低着头，沉着脸。
蓝媚说：“高歌你有钱清账没有？有的话你先清了，到家再算账。”
“我哪有钱啊！咱爸花了这么多钱，我兜里只有一千块钱了。”
蓝媚再看看他们兄弟们，还是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
“我们如果今天不回家，多住一天多出四千多不说，如果老人老在了这里，恐怕想出院都不好办。不如趁早回去。”
没有人应声。
“唉！”高盛叹了口气。高利搓了搓手。高凯双手插在兜里，用脚踢着地上的一个小石子。他们都把头低得更低了。
蓝媚：“你们都愣着干啥呢？要不这样吧，每人先拿五千块钱，把帐清了，赶紧办出院吧！各人想办法凑钱。”
老大：“咱爸给我打电话时说看病让我给他打了两千块钱，我给他打卡上了。我们出三千就行了。”
高歌：“卡不知道在哪呢？再说了爸的卡只有爸爸知道密码现在也取不出来啊！”
高盛：“反正我们出了两千了，我们就出三千。”
他转向妻子徐红霞“你把钱拿出来吧！”徐红霞从带的包里拿出了三千元递向蓝媚手中。
蓝媚：“你拿着去清账吧！”
徐红霞：“我不管，反正我们的钱出齐了，你们看着办吧！”
蓝媚：“那高歌拿着吧！一会儿去清账地方你熟。我有卡，一会我和你一起去，我们的用卡支付。老三，你呢？”
“我得和文英商量商量，我们家她当家，我的工资都给她了，我哪有钱啊！”
“那你赶紧去打电话，让她打给你。”老三拿着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
打了半天，回来说：“文英说回来她给你们打电话。”
“打啥电话呢？把钱打过来就是了。”
“呜呜呜！”蓝媚的手机响起。是文英，“这是他们家的事，高凯当家，我不当家，你们问他吧！”
“你们两个踢皮球呢？他说你当家，你说他当家，不管你们谁当家，现在咱爸是多待一天多出四千块钱，你们是有钱没地花了吗？在这浪费钱呢！早晚都得出的事推什么呢？”
“反正我不管，我也没钱！”
“……”电话挂断了。
蓝媚对着高凯：“你们两口什么意思？踢皮球呢？你说她当家，她说你当家，到底怎么办？你再给你老婆打电话去，现在不是耍无赖的时候，人走不了，多一天都得多出钱。要是你们都觉得多出少出无所谓，咱就在这挺着吧！”她说着气呼呼地用手轮指过这一圈子人。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排椅上。
为了公爹的事，她本来今天下午要参加一个朗诵比赛也取消了，她打电话召集人，一个个电话都打不通，直到出租车都到单位门口了，手机都快打没电了才打通了，又让出租车跑到各个家里边接他们才来到了这里，出租车费还是她出的呢！
如今，这么大的事，自己的老公从来不问事不管事，她也没指望他管，大哥不支事，小弟不顶事，连平时充大款牛气哄哄的老四老公也像蔫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这是要在医院里耗着的意思吗？她急得都想哭了。
这是一家什么人呀！
天渐渐黑了下来，她问了医生，医生说今天晚上是出不了院了，能把帐清了明天早上医生一上班就开出院证明，就可以出院了。
再催催老三，老三只是两手一摊，脖子一缩，“我也没办法呀！我的工资她都拿着，我有什么办法？”
“这可是你亲爹，你就不能自己再想想办法，再给她打电话呗！”
“打了，她说没钱，要不等她给棒棒打电话，看看棒棒有钱没？有的话让他打过来些。”
“那电话打了没？”
“打了没打通！估计正上班，回来看到未接来电可能会回吧！”
“再去给你老婆打电话！看看到底怎么办？”
看着他一脸颇有难色的样子，蓝媚恨不得踹他两脚，什么男人？
已经是深夜了，再这样耗下去，明天也出不了院，他们都窝在排椅上闭目养神起来了。
蓝媚和高歌商量着，“要不这样吧？我用信用卡把缺的钱先补出来把帐清了，你去把出院手续办一下，咱找辆车把爸送回家，你让文斌回家接上妈妈，和我们一块儿回去，你看呢？”
“好吧！我们先去把账清了吧！”几个大男人躲到椅子上休息。两个小女子去把账清了，蓝媚用自己的信用卡刷了两万多，大嫂拿出来的钱让高歌先拿着作为出租车送爸爸回家的车费、过路费和其他零星的花销，于是回家去接妈妈和孩子们，好回G城老家高家湾去。
折腾半天，天已经差不多亮了，找好了出租车，拿好了所有的东西，等到开了出院证明，爸爸还没昏迷着，挂着液体往家赶，这几百里地的路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挨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