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同于永康麦饼特别厚、硬,放在桌上可以滚,似一个糙大汉。而家乡的麦饼便极像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娇娇的,一下子皮就会破。——801班 金琪
等饼凉下来之后,我们一咬就是一大口。我家小妹每次吃的时候,嘴里都裹不住馅儿,塞得满满的,嚼也不是,吐也不是。——801班 李江璐
蒸着,蒸着,木桶的米香便已袅袅升起,那田野中的米香似乎变得更加纯净,沁满了我的肺腑。——802班 傅安琪
舀起一个馄饨,放入口中,薄薄的一层馄饨皮便“化”开了。皮中的肉便如顽皮的小孩般蹦了出来,紧致的肉在汤汁中翻滚着,次次直击味蕾。——802班 吕嘉哲
奶奶做饼时,肉都是一刀一刀切出,肉料纤维粗细有致,虽成泥状,口感却不是轻绵绵的!——802班 应淼耕
新出笼的青团个个色泽墨绿,浓郁的芬芳自里向外溢出。轻咬一小口,里边的馅儿便“噗”地一声冒了出来,像是迫不及待地求你吃掉一般。——802班 吴玢霖
伙计在一旁包馄饨,我在一边喝着茶水等候,“咕咚”五个馄饨包好了;“咕咚咕咚”十个馄饨包好了,老板头也不偏,手一抓,一放,十几个馄饨便入了锅。——802班 李湘璐
孩子们的文字刺激着味蕾,想到自己的心头好,也提笔记录一二,以留念想。
菜粥
前日小寒,永康下着淅沥的小雨,雨水的湿冷让本是阴冷的冬季更添几分刺骨,倒也应和了“小寒”的节气。回到屋子里,打开冰箱,看着那包十月父母来时买下的白米,忽然涌起了烧菜粥的念头。可正要伸手拿米时,想到屋子里除了米,其他可啥都没有。虽然楼下超市芋艿、青菜也是有卖的,但一想到芋艿得自己刮皮,青菜如若放电压锅里一闷,铁定比黄花菜还黄……算了算了,最终还是煮了一碗速冻饺子,打发了事。
说起菜粥,可以名列我最爱的十大美食之一。故而在家时,菜粥的主料——芋艿也是家中常备之物。每每在外被冻得缩手缩脚之时,回家向老父吆喝一声:“爸,我要喝菜粥。”老父亲必能从阳台的角落翻出几个新鲜的芋艿,双手反带着塑料袋,一手握着芋艿,一手握着一把不锈钢汤匙,熟练地刮着。不小会儿,黑黑的外皮变成了碎屑,露出白润如玉的肉身。切成小块,备用。再洗锅,淘米,把芋艿和着新鲜大米一起下锅,焖煮上三十分钟。另备鲜嫩青菜几棵,洗净,横切成条备用。待粥快好时,青菜的入锅方式,有两种:一种省力,但没有个性,便是在一边的炒锅内简单翻炒至翠绿倒入煮熟的粥内,这样炒菜自带的油水和调味,自然也浸入粥汤中,盛出便可开吃。 另一种呢,将切好的菜直接倒入翻滚的粥内搅拌,再焖煮两三分钟,此时青菜也正是翠绿的。但这样盛出的粥是淡的,需由食用者自己根据口味添加调料。虽然麻烦,但妙在口味自调。对于我而言,等的就是这份自调,先挖上一大勺被冻成奶白膏状的猪油,看着那白白的油块遇到滚汤的粥汤时,瞬间融化为淡黄的液态,一并散发着猪油的清香,然后再洒上一些盐,乘着老父不注意再添上一勺鸡精,最后再挖上一勺红彤彤的辣椒油,用筷子一搅拌,又鲜又辣。这哪是喝粥呀,那些个山珍汤,海鲜汤都比不得它够劲呢!呼噜呼噜,一顿胡吃海喝,不来上两碗是不会罢休的,所以,每次喝菜粥,老父总把家中盛汤的碗给我,让我一气儿吃个过瘾。而一直嚷着让我减肥,控制着我食量的母亲大人,此时也由着我,似自我安慰一般的说:“就一碗粥,晚上上个厕所也就没了。”于是,每次家中吃菜粥,我总在二老的放纵下,吃得撑肠拄腹。
后到了原先单位,偶尔早餐能遇上几回菜粥,这时才发现,别家的菜粥还放肉骨头,还放番薯呢。冬日的早餐,热乎乎的喝上一碗,也是满足的,只可惜要早读,时间赶了些。最过瘾的,还要数邱老师家的菜粥了。邱老师是原学校的老教师,一贯的非常照顾我们这些年轻人。在学校,他总是最早到校,把大家泡茶的热水烧好,连办公室的卫生也都是邱老师一手包办。那时,我们这些年轻老师大都从湖州赶去学校,经常会有些意外之事耽误到早课,但只要给邱老师打个电话,便可一切放心。连得邱阿姨,也常记挂着我们。南瓜馒头、烤番薯、椒盐芋艿……这些个农家小吃食,只要邱阿姨在,便是办公室下午惯例的小点心。
而最让我们这群后生们津津乐道的,还是冬季邱老师家灶头上的那一锅菜粥了。只可惜,由于各种原因,在原校的九年时间里,仅尝到过一次,而这仅有的一次,也足以回味终身了。那是典型农家灶头,一大口铁锅架于泥砖砌成的炉口上,满满一锅食材:新鲜的肉骨头;刚从地里摘出来的小青菜;已经藏了一阵变得香甜的番薯;还有那虽然没有刮皮,却洗得一丝泥土味都没有的整个儿芋艿。再用铲子拌上一勺自家酿的辣椒油,米粥的香甜配上肉香的馥郁混着青菜的清新和辣椒的鲜香,莫怪一位小同事,每次一到锅前,必赶忙用锅铲舀起一勺,放于鼻下陶醉得闻上一闻。而其他人,则早早拿着空碗,眼巴巴的围在灶头前,只等邱阿姨一声令下,赶紧得往自己碗里舀。不把粥堆得如小山一般高,是不会收手的。幸得料足够多,这几种食材又粘稠,比往常的粥更容易往上堆叠。万一要是盛多了,粥汤有溢出之态,赶紧把嘴靠近碗边,深嘬几口,粥汤的暖滑配着辣椒的刺激,打舌尖蔓延到喉底,一扫冬日里的一干冷意。喝几口粥汤,再咬上一口芋艿,由于未刮皮,入口的先是浸着鲜香粥汤的外皮,一口咬破,里面软糯的芋艿肉便挤入了唇齿之间,哪怕甚是烫嘴,也舍不得放下一二。忍着烫,抿几下,把芋艿肉都逼入口中,吐出芋艿皮,再一边哈着热气,一边嚼着。此时的我们,一个个都围着圆桌,埋头苦吃着,既没有高谈阔论,更没有举杯换盏,只有“啧啧”的喝粥声,但我们的心却是最近,最暖的。
如今,我已离开,小年轻们也一个个奔了自己的前程,邱老师也已退休在家一年有余了。邱老师家的菜粥,也渐渐成为了一抹不被忘怀的回忆了。打开微信,找到旧友,问他们讨要当年一起在邱老师家吃菜粥的照片。一位朋友问我道:“干啥?过眼瘾呀?”却是,如今身在异乡,可不就只能挟裹着当年唇齿间的回忆,看着图片,过过眼瘾了吗?
唉!何时还能再喝上一碗邱老师家的菜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