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师父还没有回来,我把放置草药杂物的小屋子收拾了出来,虽然没有多大,但也足够图报住了。
“喂,你就住这吧”我又指了指外面的草棚“那里是厨房,厨房旁边是我的屋子,对面那个是驴棚,驴棚后面是茅房,晚上起夜别走错了”
她站在屋子里踌躇了一会儿,问道:“我住这真的可以吗?”
“嗯,反正我师父也想再招个人做帮工,正巧你撞上了”
“不是,你就不对我有一点疑心吗”她突然说了这样一句。
“对哦!可是,我一个穷治病的,你能图我啥”我满不在乎的回道,反正还有师父呢,师父看人可准了,如果她回来不同意,我再把图报赶走呗。
傍晚,我刚做好饭,师父掐着饭点回来了,见到我捡了一个人回来,师父只问了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李图报,15了”
师父蹙眉,随后瞪了我一眼:“你起的名字吧”
我挠头笑笑。
“她脑子不好,你以后习惯就好”师父后来给她重新起了个名字,一样随她的姓,叫李至安,从始至终的平安。
之后,李至安跟着我一起和师父学习医术,没事的时候,一起上山采药,有时也会跟着我给人出诊,说起出诊,我倒是挺喜欢她跟着我的。 有些人总是见我年纪小,老是拖欠我诊费,有时候也是真的没钱,每当我去要诊费的时候,师父总是劝我,说那些都是穷苦人家,要不是真没钱,是不会拖欠的。可李至安不一样,脸一冷,眼一瞪,往人家炕上一坐,人家就乖乖把诊费给我了。说实话,她那样子我有时候都怕。
“你就是心软,你看看那家的装饰,虽说不是大富人家,但也不至于穷的饭都吃不上,不狠下心来要钱,人家就以为你好欺负,你说说你,当初跟我要钱袋时的胆子呢?”李至安如此说道。
我低着头暗暗纳闷,怎么轮到让她一个小屁孩教训我的地步?
不过,钱确实是靠她拿到手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不觉,至安已经来到这里两年了,从当年黝黑瘦弱的小丫头长成了一个含苞待放的蔷薇,村里的小伙子们都开始有事没事的在我家门口晃荡,碰见她就尬聊几句,直到被至安怼的没话说,才悻悻的走开。
“知恩,你医术已经青出于蓝,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过段日子,我就离开这里去云游了,你们两个好好行医救人” 吃晚饭的时候,师父独自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当时我正在努力的啃鸡爪子,听到这个消息,放下了鸡爪子,抹了一下嘴道:“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吧,我把事情都处理好就走”
“师父,您要去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回来,怎么突然就要走?”李至安有些意外,担心的问着。
“至安啊,你师姐脑子不好使,你以后帮我多留意她,别让人把她坑了”师父没有回答,只是吩咐她照顾好我,我心里好笑,到底谁照顾谁啊,每天的饭都是我做的,等等!谁脑子不好使? 我怨念的看了一眼师父,撇撇嘴。
“师父你还没回答...”至安还想继续问下去,我只好把我心爱的鸡爪子塞进了她嘴里:“尝尝我卤的鸡爪~”
饭后,李至安追问我为什么不要她问完,我指着没刷的碗筷,她会意,抱去了井边洗涮。
“师父...之前是有丈夫的,他们约好了一起看遍大江南北的美景,医遍五湖四海的医患,可惜,师父的丈夫命不好,成亲没多久就在一次瘟疫中为了救人,丧命了,官府不让师父去收尸,怕被传染,把城里的尸体全都扔在一个巨大的坑里。后来,师父晚上的时候偷偷去了死人坑,想把他找出来偷偷埋葬,可惜,只找到了半死不活的我...”我蹲在井边说着以前“所以,我现在长大了,师父也该实现以前的愿望了,我对她很放心,就像她对我放心一样”
“唉,那你不会想师父吗?”
“想啊,走了肯定会想,但只要心里想着彼此,我们就在一起”我笑着把小时候我哭闹着找父母时,师父安慰我的话说给至安听。
三天后,师父走了,亦如她带着我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一样,只拿了一个小包袱,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带上我,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她,说不定会是一辈子。
师父走了之后,李至安一天没说话没吃饭,让我怀疑,我自己又能吃又能玩的,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还好,第二天至安就和往常一样了,否则我真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徒。
一天,一个年轻人焦急的敲我家的门,说他媳妇儿病了,请我去出诊,李至安因为肚子有些不舒服,在家看家,如果我知道后面发生的事,说什么也不会去出诊,留她一人在家。
出完诊,我拿着诊费想着今天要买些什么给至安改善一下伙食,路过一家包子铺,顺手买了两个肉包子充饥,没办法,现在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而我还要走好一段路才能到家。
“哎呦喂,小神医你家出大事了,你怎么还在这悠哉悠哉的吃包子!”一个大叔在背后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去,是村里赶牛车的王大叔,听到了他的话,我疑惑的看着他。
“你那个妹妹,给人拿错药,吃死人了,人家正在你们家闹呢”王大叔拍拍他的牛车,让我上车。 “怎么可能,虽说至安医术没我好,但也不会开药吃死人”我不相信的道。 “可人家就是一口咬定就是吃了你妹妹抓的药死的,还说要报官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