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墙

时隔多年,那一缕情愫,已成为我曾经的确暗恋过他的证据。

暗恋?或许不见得吧。我并无对任何人言说,也许真的喜欢是真的藏不住的。

一切都要从,那遥远的n年前说起。

也许是母亲太过严厉,或者说是太喜欢拿我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较,对,我就成为了那个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并且时刻希望肯定,夸奖和最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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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很顺利,不管是在学习上还是才艺上,都赚取了足够的关注量。尽管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我聪明或者什么的,是因为我晚上了一年学,比同级同学年长一岁甚至两岁,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的堂妹和表弟们会是我同班同学了。

时间太久远,记不得那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是我应该是九岁的时候,在我的字典里出现了转校生这个词。一个看上去很顺眼,很阳光,总之和我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的一个男生,正在讲台上作着自我介绍,在我正猜这个人成绩有没有我好的时候,他突然看了我一眼。我不记得他是什么表情了,就记得心通通狂跳。就这一眼,使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看他,也对自己所想的感到惭愧。更让我不知是福是祸的是,班主任竟然安排他坐到了我旁边,让我多关心下新同学。

下面一节课是忘记了是什么课,老师让往本子上写字,结果他笔本都没带,于是他开口向前面的一个男生借,看那个男生找了一会,干脆本着“奉旨”关心同学的精神,没想到却和那个男生一起同时拿出了备用的笔本。他又是看了我一眼,对那个男同学说,已经有了。

他的笑声很爽朗,不像我;他的眼神很无畏,不像我;他说话横冲直撞,不像我;他的成绩不好不坏,不像我。

他敢和老师顶嘴,敢不做作业还心安理得,在背不会课文的时候说一句,“那又怎样”。

是不是好学生总是会羡慕那些没有什么顾虑敢无法无天的差生?为什么他这么差劲,我却总会不自觉注意到他?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戒掉。

我习惯了多注意他一些,不管是他又闯什么祸了,还是又逗哪个老师或者同学笑了,似乎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我的心。

按理说,我们不应该是那种很不熟的同学,毕竟他刚来就在我旁边坐着。但实际上,内向的我从不敢跟他说一句话,就算不得不说,也就是,催作业,传话“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完了自己还“扑通扑通”半天。

其实我曾经仇视过他或者被他仇视过一段时间,是因为他总是给我捣乱:我跳皮筋的时候,我领读课文的时候,甚至有一次放学了他却把我的橡皮筋抢走了。要知道家庭不富裕的我对一把橡皮筋有多么重视,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很硬气的就会要回来,或者告诉老师。偏偏是他。同伴们去“声讨”他,替我要回橡皮筋,还喊话让我自己去找他要。我赌气不理他,边流泪边径自往家里走,他这时却追过来,塞给我橡皮筋,扔下一句,“你就光会哭?”

后来不知道哪个多嘴的把这事告诉了我爸爸,结果我爸拎着我找到了他家里……具体说了些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

从那以后他再没招惹过我,我也收敛了那多余的关注,安安心心的做着我的好学生,直到……

那时候因为要升学,班主任因为要提高整体成绩,就安排了“一对一”的策论。好巧不巧的,嗯,我和他又成为了同桌,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和他同桌。

不得不承认,在他身边心跳就会加快,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真的不太懂。

我们那里的孩子都“早熟”,很早开始都有人表白写情书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差生想有抄到手软的正确答案……

说到同桌。的确,我和他的关系不但缓和下来了,还差点成为好朋友。我也的确听见过他的“表白”,只是在我不知如何回应的时候他已没有耐心的离开了。“差点”这个词,是世界上最善意的谎言?

他上课睡觉是常态,我就拿笔戳他;他作业没写,我的就给他抄,逼着他写完;三八线,他从来没有回到过他那边去,我也并未生气。他会对我笑,对我说那些我没见过的人和事……一切都挺好的,我终于不再胆怯和他说话,但是并没有挺好到最后。

不知道是谁告了我的黑状,还是班主任看出了点什么,竟在班级上宣布,

“鉴于咱们班某些差生有欺负优等生的行为,这个‘一帮一‘的活动就结束了,特别是某某某(他的名字),态度尤其恶劣,明天将有最新的座位表出来,我希望明天上课的时候你们已经换好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我,

“你去告我?”

我连连摇头,但是……就没有但是了,他不相信我。

就这样,升学了,虽然还在同一所学校,但他见了我总是沉默,我也只当作个陌生人,擦肩而过。即便我还是在默默关注着他,也从不敢表露。

后来,我终于叛逆了。我开始和男生们玩在一起,直到有一天,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同学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他?我忙否认着要离开,却听见说,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么多年了你还……”

对,我做的这些他都看不到了,因为他辍学了。而我,随着升学,随着圈子的改变,再没有人提起这段或许他也不记得的往事。后来,听说他交女朋友了,听说他父亲去世了,听说他换女朋友了,听说他挑起了家里的大梁,听说他结婚了,听说他当爸爸了……

你啊你,可知不知道,每一次关于你的听说,我都需要多大能量去消化,多少次的黯然神伤,只是因为别人的一句关于你的随便说说?

我呀,就因为这寥寥几件事,就关注你关注了十年,却始终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你对我来说不同他人?

就连堂妹,你曾经的女朋友之一,也要结婚了。尽管我可能没有喜欢过你,尽管我也有了愿意照顾我的人,这么多年,却再也没有了我总以为的还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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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允许我把这段乱七八糟的情愫称之为,暗恋。为期十年。

这些废话貌似和标题不符。我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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