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咽下最后一口牛奶慢悠悠走出了大门,今天的书包格外重,装满需要的各种试卷和辅导书。刚出大门,院子懒趴趴躺着的芬达顿时撒欢跑过来抱住阿森的腿,又是舔又是爬。阿森亲昵的抱起芬达蹭了蹭它的鼻头:你最近给我安分点别乱跑,年关全是打狗的,小心把你给打走炖了。说毕放下小狗骑上自行车走远。芬达望着远去的身影哼哼了两下又躺回了院子里享受冬日的暖阳。它从不跟脚,只是默默的等小主人回来。望了望隔壁邻居院子里那一双盯着它的眼睛吠了两声又继续晒太阳去了。
今天是森妈失业的第二个月的第一天,公司老总新来的小三成功把她多年奋斗来的策划部长一职给撬走。森妈倒不苦闷,毕竟一个广告公司脸和胸部也很重要,赔了她一笔不小的算是安置费吧,也够她一个单身妈妈和儿子过很久了。只是已经习惯了每天风风火火的上班生活突然闲下来让她有点无所事事。早上伺候完儿子吃完早饭去了学校,森妈坐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涂起了指甲油,等着八点一刻。“砰砰砰”熟悉的声音从门边传来,今天是第七天出现这种声音,森妈冒着冷汗蹭到门边,猫眼里依然一片漆黑。不敢开门,只能呆着不动:你滚,我是不会让你见他的,我明天就搬家,你这个魔鬼。三分钟后声音消失了,猫眼也恢复了正常,还能看见那只该死的狗在享受冬天的暖阳。
阿森此刻正在书桌前发呆,吃完午饭,此刻的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十二月南方的阳光正洒在他脸上,皮肤光洁无瑕,脸上汗毛的阴影像是素描的铅笔印。他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他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只要你不再骚扰我妈,你说的一切我都会做。不等对方回话就已经挂断了电话,锁屏上的芬达无比可爱。
晚饭时,诺大的房子里异常安静。放学回来时森妈留了纸条让她自己热饭吃,她要晚点回来。阿森把所有的排骨都捡了出来放到了芬达的盒里,芬达蹭了蹭阿森的腿表示感谢,接着去到了自己窝里大快朵颐。阿森一碗米饭只吃了五粒,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总感觉心神不宁。收拾完碗筷看了会儿书已经是晚上十点。十点十分整的时候,森妈回来了,面色红润,感觉去健身房建完身回来似的:饭吃了吗,这么晚等我干嘛,早点睡吧。边说边往浴室走,一分钟后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阿森想跟妈妈说句晚安,等了半个小时,水声依然没有停的迹象。阿森只得在门外叫了句:妈,我先睡了。
午夜十二点整,闹钟泛着不刺眼的荧黄色。森妈心跳依然没有平静下来的样子,爬起来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坐在餐厅窗口死死盯着窗口外面的院子,仿佛已经入定,一分钟后,一个影子慢慢出现,森妈一口喝完剩下的牛奶,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卧室用被子把自己蒙的死死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困意袭来,一夜无梦。
第二天的暖阳依旧充足,森妈做完早餐,阿森也已经很自觉的刷完牙洗完脸准备吃早餐上学。阿森照例打开电视:昨晚凌晨,位于本市落星区的玖亨小区发生一起命案,据报警的邻居说,凌晨12点多,自己正好还在看球赛没睡觉听见隔壁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怀疑有小偷所以报了警。警方介绍,该死着年龄50多,死亡原因是位于脖子的颈动脉大出血过多导致死亡,其次在心脏处也出现二十个以上类似尖锐物品次穿的痕迹,经过辨认,此人是网络通缉犯,17年前与一宗强奸案有关……
阿森咽下最后一口牛奶慢悠悠走出了大门,握了握手里的美工剪刀,对森妈说:妈,晚上见。森妈望着他用力的点点头:晚上见。转过头望着橱柜上的西瓜刀突然像发疯一样把刀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
阿森骑上自行车,这一次,芬达却跟在后面,怎么赶都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