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纯属虚构,切莫对号入座。 故事发生在北方的一个中等城市。
一、开篇
麻将馆里烟雾缭绕,气窗开着,一缕缕蓝丝涌向窗外,与白色的雪花融合,交织着,撕扯着,把冷和暖的交融,表现到了极致。。
大老周心不在焉地端详着这一手的烂牌,琢么来琢么去,打什么呢?慢慢腾腾地,右手拇指和十指,捏住一张五饼,拿起来,犹豫了一下,把牌轻轻的放到牌桌上,心里暗暗揣摩,该不会点炮吧? 牌一落地,听得一声 :“碰”!低沉的回音,震得大老周心里咯噔一下,对门庄家把牌一推,“四六卡五饼!糊了!上家下家各二十,对门点炮四十”!
大老周有点发呆,唉,家门不幸,牌运不佳,这一个多星期,一次都没糊过,兜里的几百元零花钱早就输没了,上午出门时,老婆给了一百块钱是买菜用的,四圈不到就都倒出去了,这可咋办。
“对门四十,拿钱吧”,庄家低着头阴着脸,一边码牌一边收下上下两家的钱,瞟了大老周一眼。。这下可难堪了,本想翻个本就回家,结果又点一炮。大老周红着脸,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了一句:“等这圈打完了,一块算行吧”?
“你这人真有意思,每次输钱都是磨磨唧唧的,玩不起就别玩”!庄家码完了牌,抬起头,对着大老周继续数落:“这些人里,就你一个处级干部,每月退休金七八千,赢的时候,你收钱快着呢,输了钱,没一回利索的时候”,咳咳两声继续说,“我们可都是下岗工人,和你比起来,每月退休金差好几千块呢,哪有一个人像你似的”。几句话下来,大老周低着头,一言不发,两支手指拿着麻将牌翻圈,气氛有点尴尬。
“行了,不玩了,四十块钱我替他给了”,说话的是大老周的上家,四十八岁的下岗女工小玥玥,说完话,从钱包里拿出四十块钱,扔给了庄家,把牌一推,站起身走人了。。
大老周也站起身,讪不嗒滴瞅了一眼对门,掐掉手指中夹着的烟头,悻悻离去。散落了一桌子的麻将牌,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等待下一波牌友的到来。。。
大老周跨出麻将馆,一股凉气迎面吹过来,神情清醒了许多。紧走两步,赶了上去。
“玥玥,谢谢你,帮我解围了,开了工资就还给你”!“没事的,也没多少钱”,小玥玥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后面的背影,轻盈,苗条,哪里像快五十岁的女人?两人一前一后,地面上留下了大小不一的两行脚印。。
玥玥十年前,爱人突发心梗,扔下她走了,俩人结婚十几年,也没有小孩,孤身一人,生活过得紧巴巴的。这些年,企业不景气,经常开不出工资,就这样的日子,也没维持多长时间,工厂又倒闭了,这正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漏又遇顶头风,倒霉透了。没法子,她也只能下岗,拿着买断的八千多块钱,开始了自谋出路。。。
这些年,玥玥什么都干过,在饭店里做传菜,环保局做过保洁员,医院里做过护工,尝尽生活的艰辛,到处遭人白眼,有时候也受过男人的骚扰。几年下来,她疲惫不堪,找不到出路,不知道哪里是新的起点。
这段时间,她也相过几个对象,处了没多长时间就黄了。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一转眼,也四十五六了,究竟何时才能熬到头呢。
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一位老同学,在按摩院里做按摩技师,并愿意介绍玥玥去试试,底薪加提成,收入也过得去,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门手艺。“行!试试就试试”!从那天起,玥玥另辟蹊径,开始了新的生活。
二、初婚
大老周,生相老诚,憨厚,模样长得有点超前,看上去要比同龄人大好几岁。上初中的时候,同学们就喊他”老周”,这一个“老”字,一直喊了七十多年。。。
长相是老点,头脑确是很灵光,学手艺,认真、勤恳,干啥像啥,人际关系好,为人亲和,深受师傅的喜欢。
两道浓眉,衬托着一对炯炯的眼睛,这双眼,对人对事,极具观察力,尤其是,对顶头上司的想法和意途,那是揣摩得特别透彻。对女人的心思,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虽然长相不够帅气,都怪朝前凸的嘴给减了分,可是,不到一米八的个头,对于女人来说,还是蛮有吸引力的。一路走来,从汽修工到专职司机,再到汽车队长,工转干,也算是顺风顺水了。到了退休的时候,还弄上个处级公务员,这一辈子也算是事业有成吧。。
人生,就像吃葡萄,有时吃的是甜的,有时吃的是酸的。人这一辈子,有顺也有逆,有得更有失。大老周的逆境,自然是体现在他的婚姻上。
有一次,几个师兄弟,忙完了活,在一块打扑克牌。玩了一会,一个年长的师兄对大家说:“我给你们用扑克算卦吧”,“算卦?好哇好哇”,几个兄弟连声附和。师兄逐个给算,每个人都给了评语,说得弟兄们兴高采烈,笑得前仰后合。。
轮到大老周了,“抓牌”!师兄悦意未消,乐呵呵地把扑克牌洗了几遍,递给这个小师弟。大老周在牌中的不同位置,抽取了三张牌,递给了师兄。师兄用手捏住三张牌,慢慢的捻开,眼前一亮,“哈哈哈,老弟,真有你的,好命人吔!竟然摸到三个七,你这一辈子,能娶三个老婆啊,厉害!真是厉害”!几位师兄弟随声附和,笑声不断,把个小兄弟造了个大红脸。不过,这“三个老婆”的事,却在大老周心底里埋下了根。
那一年,大老周十九岁。
回到家,大老周把算卦的事和娘亲说了,老娘也哈哈大笑,“扑克牌算卦还能是真的?竞瞎扯”。瞎扯是瞎扯,可是,谁成想,这扑克牌算的卦,还真就应了验了。酸楚了大老周下半辈子。
一九七零年的春天,大老周结婚了,新娘子是师傅的大女儿小梅。
小梅年长大老周一岁,个子不高,形象一般,为人处事,属于大姐大的类型。喜欢读书学习,喜欢专研业务,在单位里,人缘特别好,不论是谁,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家里面有什么大事小情,只要小梅知道了,二话不说,一定去帮忙。因此,小梅在群众中的威信很高。工作没多长时间,就调入科室,成了单位里重点培养的对象。。
结婚那天,没有操办,婚礼很简单。单位的会议室装饰一下,墙上挂着毛主席画像,铺着红布的桌子上,摆放着喜烟喜糖,花生瓜子,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暖水瓶,几只透明的玻璃杯,并排摆在桌面上。门上贴着大红喜字,单位出的通勤车,请来算卦的师哥给当司仪,单位领导和双方父母坐在桌子前面,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三三两两,抽烟的,吃糖的,哆嗦腿的,嘻嘻哈哈,笑容满面,踱步在会议室里。领导做了证婚发言,少不了说几句革命的口号。司仪的幽默,时不时的引起亲朋好友们的笑声。最后,一根线吊着一块糖,新郎新娘要嘴对嘴的咬住,“亲一个!亲一个”!婚礼达到了高潮。
热闹了一天,大老周这婚,也就算结了。
三天婚假休完了,大老周揣了两大包喜糖,拿了几盒大前门和红牡丹香烟,上班打点兄弟们。
“哎,谢谢,这糖好吃,还是带馅的呢”,“哈哈,我这烟是红牡丹,再挑挑,看还有没有”,“大老周新婚快乐,子孙满堂”!师兄弟们七嘴八舌的嚷嚷着,戏耍着,取乐着,一位年龄相仿的哥们,诡秘的凑到大老周耳边,小声地问道:“头一宿来了几次呀”?大老周半晌没言语,瞟了这哥们一眼,“切”,有点前凸的嘴角,轻蔑地撇了一下,打了一个哈气回答道:“八次”!“哇哇,哈哈哈,八次”?这哥们提高了嗓门大声喊到:“八次吔!八次”!
这霸气的回答,逗得师兄师弟哄笑不已,有伸大拇哥的,有拍大腿的,有撇嘴的,也有羡慕嫉妒恨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想起给他算的那个卦,“三个老婆没问题”!“全山寨属你是第一名”。那段时间,弟兄们都叫大老周是“周老八”。。
“行了,别闹了,都干活去”!后面传来师傅的喝哧,一帮孩子笑声中散去,师傅心里暗自骂道,这小兔崽子!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出去:“喂”。。对面传过来闺女的声音,“爸,有事呀”?“哦哦,你上班了?没事没事”。。挂上电话,自言自语:嗯,还能上班呢。。。
大老周一生中,爱好两件事,这两种爱好,给他留下的教训是深刻的。。。
第一件爱好是:抽烟。
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抽烟了,那时候是文革时期,学业荒废,没有正式工作,一帮十六七的孩子,在一起瞎混混,看着别人抽烟,有派,像男子汉,自己也跟着学。这一抽不要紧,上了瘾,记不了放不下了,抽了一辈子烟,成了快六十年的老烟民。
第二件爱好是:色欲。
大老周身体好,内分泌充足,结婚了,有的放矢,只要是不出差,在家就得天天要。有时老婆的娘家亲戚来了,能歇几天,不生病不吵架,那就是没闲的时候。就因为好这一口,把个好端端的家都给搅散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家里添了个闺女,喜上加喜,大老周的老诚,激灵,车修的麻利,车开的稳当,被领导相中,从车队维修调到后勤,给领导做了专职司机。日子过得很甜蜜,家庭和睦幸福。。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年,又是喜上加喜,家里又添了个儿子,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小梅做人事劳资工作,认真负责,多次被评为单位的先进工作者,由科员晋升为副科长。那段时间真可谓是:上楼梯吃甘蔗,步步高,节节甜。
有句老话叫:“丑妻俊地家中宝”,媳妇不好看,不被别的男人惦记,搁哪都放心。土地肥沃出好庄家,自然是家中的宝。小梅不算漂亮,是个本分地道的女人,家里家外操持的井井有条,自打嫁给大老周,这日子越过越好不说,还给大老周带来“旺夫的命”,使得大老周从默默无闻的手艺人,逐步走到领导岗位,不能不说,小梅是个好女人。。
记得有一次,家里聚餐,小梅做了一桌子菜,一家四口高高兴兴,边吃边聊。九岁的儿子突然提出一个问题,“爸爸,我今天去妈单位,同事们都叫妈妈是科长”,儿子仰着脸看着爸爸,稚气的眼神有点疑惑,“科长是官吗?多大的官?爸爸啥时候也能当官”?大老周听后,不做声,脸颊有点绯红,放下酒杯,夹了一口菜。闺女很有心机,连忙扒拉一下弟弟,“快吃菜,爸爸不想当官”,随手夹一块鱼肉放到弟弟碗里,“爸爸开车多好,能拉咱们出去玩”。。小梅听了没做声,知道孩子的话刺激了大老周,拿起酒杯,跟大老周说:“喝”!
大老周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孩子无意间的一句话,激励了他,倔强的性格,暗自下决心,不能落在自己女人的后面,努力!
又过了两年,单位给了一套俩屋一厨,小屋两口子住,大屋打个间壁墙,姐弟俩一人一间,生活安顿好了,越过越顺畅。
习惯成了自然,两口子有了独立空间,闹腾就更欢了,每天都要。
天阴着,蒙蒙细雨,工作间里更加昏暗了,多日没有擦拭的顶灯,发出昏黄的光。大老周正在维修吉普车轮的龙骨,一个不小心,紧固扳手滑落,正好砸在右手的中指甲上,疼痛难忍,瘀血,渗血,溢出的血,染红手套指尖。大老周忍着痛,继续工作,没有耽误领导用车。
到了卫生所,做了消毒处理,清创,包扎,大老周离开时,护士说一句:“禁房事”。这句话,比砸手指还痛。
肯定是闲不住啊,过了一周,伤口化脓,只好做个小手术,切断半个指甲。从那以后,做什么事,都是使用大指和二指,卷曲着中指,避免别人看到这个小残疾。人家练功夫,有一绝,叫做“一指禅”,弟兄们给大老周也起了个绰号,叫“中指残”,纪念这个断指的故事。
单位领导升迁了,任职局领导,成了三把手,大老周也跟随领导到了新的单位。那年月,领导干部还算廉政,局机关的头头也不配专车,大老周手把好,车干净,干活勤快,只要不违反原则的用车,找到他用车的,都能答应。时间久了,领导和同事们,对这个中年汉子,印象不错,赞许声不断。
没过多久,后勤科副科长兼车队长老李头,为了让儿子接班,提前退休了。车队长这个肥缺,自然落在了大老周头上,从专职司机过度到代理车队长。
那年月,在机关里,干部编制和工人编制是分开的,干部属于人事局管,工人属于劳动局管,要想从工人编制变更到干部编制,就得等机遇,干部编制有了空缺,才可以补充上去。不管怎样,大老周也是以工代干了,名符其实的车队长,在孩子面前,也有了些光彩。
这些进步,离不开贤妻小梅的付出,不拖累大老周,给他更多的奋斗时间。那年,小梅已经是人事科正科长了。
人到了走官运的时候,挡是挡不住的。
机缘巧合,局领导班子重组,一把手离休了,二把手退居二线,三把手主政为局长。大老周也是一大机遇,自己的靠山升任一把手,啥事都好办了。随后就是,编制变了,晋升为后勤科副科长、科长,兼任车队长。一声叹息,“这些年起早贪黑为领导办事,辛苦,辛酸,辛勤,终于有了收获”!
要想走仕途,除了自己有表现,还得让领导认可,让领导欣赏,让领导熟悉,小心从事,谨慎相处,多年媳妇熬成”婆”,那只是时间问题。
人过中年,另辟蹊径。后勤科长的职务让给了别人,又提一格,副处级工会主席。。大老周是一步顺步步顺,超过了自己女人的职务,在孩子面前,再不羞涩。。
那一年,大老周提出离婚了。为啥?移情别恋了?
人在春风得意时,溜须的,巴结的,拍马屁的女人,是少不了的。大老周是要面子的人,属于那种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型男。放着好日子不过,怎么就会提出离婚?其中自有原因。
那一天,离婚手续办完了,大老周净身出户了,收拾收拾随身物品,住到单位值班室。
“喂,喂,小梅吗?跟你说件事”,大老周有点激动,拿着电话机的手,微微颤抖。“还有啥可说的,手续都办了”,小梅没好气的回答。“我不想离婚了,复婚行吗?都是我的错”,大老周有点恳求地说。“离婚是你提的,我说不离都不行,昨天刚办完手续,你又要复婚,你还算个男人吗”!啪,电话挂掉了。。大老周慢慢放下听筒,眼睛湿润,大脑一片空白。
人过四十,已入不惑,理当清醒。怎么就办了这么一件糊涂事?想起这几年,两口子经常生闷气,究其原因,竟然是为了男女之事。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形容女人的生理要求,是不是透支了?或者是提早进入了更年期?这四十出头的小梅在这方面反而成了猫。反到是大老周成了”四十如狮”。
三、二婚
看到大老周愁闷沮丧,又有悔改之意,朋友们多次找小梅,帮助说和,从续前缘,每次都遭到拒绝。有知道离婚原因的,就问小梅,“你也不对呀,两口子吗,你怎么总是拒绝他,男人也有需要啊”?小梅红着脸,泪水沁满眼帘,“哪有他那样的,年轻的时候还行,现在岁数大了,身体也差了”,小梅抽了一下鼻子继续哭诉:“没完没了,磨磨唧唧的,谁还能受得了”。
看来真是够受的,不然怎会如此呢。。
缘分尽了,也就没法挽回了。
大老周只好认命,第一段婚姻结束了。不是还有两段吗?慢慢等吧。他天真的想起来,那年师兄给他算的那一卦。。。
不同的女人,带给你的命运,是孑然不同的。
只身一人住在值班室,总不是个事。论级别,应享受的住房面积,还差二十多平米。正好,赶上单位给职工调房子,挤出一间一屋一厨,分给了大老周,让他有了栖身之地。
说来也巧,有个同事的太太,在银行里工作,她有个好姐妹是单身,将近一米七的个头,身材修长,相貌姣好,文静,腼腆,没孩子,也没什么负担。话赶话,就这么一提,女方同意了,把照片拿过来。“嗯嗯,行啊”,大老周诺诺连声,”可以,可以,可以处处”。压抑不住的喜悦,呈现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
孤男寡女,欣然允诺,一拍即合。
大老周拿到房子的钥匙,领着女友看房,虽然小了点,两个人过日子,也说的过去。那年头的房子,都是单位福利分房,想弄一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女方看了房子,挺满意的,拽着大老周就去看家具,立柜,沙发,双人床,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女方全都给包了。这么个内向的女人,办事还这么义气,花钱也这么大方,大老周好生感动,这么好的女子,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哇。
沙发送到家,送货的工人刚出门,两人就在沙发上行起云雨之欢。唉,这干材遇到烈火的,好一顿折腾,就差楼下住户,没上来敲门了。打那以后,离婚的阴影,一消而散,美好的幢景,油然而生。
谁成想,好景不长,没到两年,此女子,突然离家出走了。为了避免大老周到单位找到她,竟然把工作也给辞了。亲戚朋友同事,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呢?大老周晕菜,不知为何,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是不是,是不是还是因为要求太强烈?难以忍受?这些都不得而知。肯定的有一点,这种阳刚能力,一般女人是应酬不了的。
还有一段插曲,有一次,后勤维修,一间办公室的地板需要加固。地板拆除了,地板距离地下,有一米多深的,暖气管道维修空间。屋内漆黑,大老周开门,正准备按电灯开关,往里一迈步,噗通,一步悬空,掉到地沟里,正巧,暖气管上有一个闭水阀,这下可到好,一下子戳到”二弟”上,“哎呀”一声,坐到地下,差一点疼晕过去。停顿片刻,醒过神来,一手捂着裤裆,一手撑起身,单腿跪地,慢慢弓起身,站起来,狠狠地丢下一句:“卧槽,真尼玛倒霉”!这次意外,大老周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才逐渐修复了身心的健康。也多亏二任妻子离家出走,不然的话,这两年还不知怎么熬呢。。
两年过去了,存续的婚姻也自然失效了,大老周又成了单身。
十几年以后,打听到消息,该女子嫁给了一个退休的副部长。这时的大老周,也生活在第三段婚姻的阴霾中。。
四、三婚
电话铃声响了,睡意正酣的大老周,翻了个身,揉揉眼睛,两肘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上,打开台灯,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一点十五,谁这么晚来电话?电话铃声第二次响起,“喂,是周先生吗”?“是我,你谁呀”?大老周打了个哈欠,“我是北京前面派出所,你有个闺女叫杨倩吗”?激灵一下,大老周的困意全无,“对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枕边躺着的老伴,一下子坐起来,惊恐的听着电话,“杨倩和她男朋友在出租车上吵架,动手了,呼喊救命,司机直接把他俩送到派出所了”,“啊?打架了?打没打坏哪呀”?老伴急的大声喊起来,大老周做了个手势,“别说话”!继续询问情况,“你看看,明天过来一趟,把孩子领回去”,停顿一会,派出所的同志继续说,“越快越好”!大老周懵B了,咋去呀?买飞机票都赶不过去,“哎呀,警察同志,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呢?我赶不过去呀”?披上衣服,坐在床边,抓耳挠腮,这可咋办呀。对方回答说“你要是不能过来,看看北京有没有朋友或亲属?过来把孩子领回去,尽快,不然就得转送拘留所了”!“好好,我马上联系”。。
电话打到北京的朋友家,半夜两点多了,打车一小时到了派出所,找到办案民警,问清楚原因,在结案手续上签了字,领回孩子,送回到酒店。。
酒店房间里,散落着红酒瓶和啤酒易拉罐,打开口的香烟,削了皮的水果,果壳果皮撒了一地,弥漫的烟雾和酒气,凌乱的被褥,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女孩子,不让父母省心。
寒暄过后,才知道,这个女孩是大老周的第三任老婆带过来的孩子。
第三任老婆?这卦算的还真准。
自从二任妻子离家出走后,大老周过了一段寂寞的日子。没有女人在身边,真是感觉很孤独。。
熬过了两年,婚姻关系失效了,大老周又成了单身。五十多岁的男人,事业有成,保媒拉纤的,溜须拍马的多了去了。能成就这桩婚姻,也就扯上“领导”的这层关系。这时的大老周,已经是“周书记”了。
二任妻子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离家出走了。再找一个,怎么也不能太差吧。左挑右选,相中了这位黎虹女士,比大老周小七岁。
黎女士在检查机关工作,据说是没上过一天的班,一直在家享受公务员待遇。至于怎么从一个卖菜的,转身就进机关做了干部呢?这其中的细节自不必说。有句话叫做“朝廷有人好做官”,看来这“官兒”还不小,黎女士和这“官兒”的关系,也真是够铁,至少,也应该是位主管人事的领导。。
黎女士模样长得不错,个头也挺高,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气,不知道这傲的资本是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能花钱,谁的钱都花,也敢花,就是自己的钱不啥得花。这一点,娘两个还真有点共同之处。
前面提到过的,杨倩和男友闹翻的事,其原因就是,应允给男朋友办事,没办成,把人家给的交易费全都花光了,据说是有好几万。那时候的钱可比现在的实惠多了,还不上了,咋办?实话实说,花也没白花,便宜不也让你占了吗?你就自认倒霉吧。。
也不知道,她那个可怜的男朋友,最后有没有悟出点什么道理来。
“兄弟这三婚过的咋样啊”?原单位算卦的师兄,问起大老周三婚的情况。“唉,我这一脚,算是迈进泥潭里了”。老哥俩边喝酒边聊天。“咋回事?说来听听”,师兄把酒杯举了一下,压了一口酒。大老周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色微红:“这婚结的,就跟判了刑的犯人,一点自由都没有”,随手夹了一块锅包肉,放在嘴里嚼着,油汤顺嘴角流出来,抽出一张餐纸抹了一下,继续说:“工资卡她把着,每月给买两条烟,手机月费都是她交,有时还查我的电话记录,所有的吃喝用,都是她安排,我到是省心,除了工作,在家啥也不用干”。“哈哈,那多好哇,我想不干都不行呢”,大师兄语气很羡慕。“咱俩在这喝酒,要是下班时间,电话就会不断地打,回家还得大吵大闹,我也不和她闹腾,怕邻居听了,没面子。唉,这日子过的,太没劲了”。
这顿饭钱,自然是大师兄结账了。
这一次的婚姻,形式上和以往的两次是不同了,不好吗?对于一些男士来说,这是一种福分,对于大老周来说,这是一种拘禁。原来的男女朋友,统统断绝了交往。。
结婚后,住在女方家里,单位给大老周的房子,已经卖了,房钱自然揣进老婆的腰包。这就叫:断了你的后路!别想再有第四婚!哈哈,本来就是三婚吗,还能想啥呀。。
这三婚的苦恼,谁苦谁知道。
大老周退休了,烦心的事一个接一个。精神上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有段时期,他都不想活了。这人要是连死的心都有,这压力还真是比山大。那是怎么回事呢?
“杨倩几天没消息了,打电话关机”,黎虹神情有些焦急,“你说怎么办?要不然,你给牛市长打个电话问问”?“我咋问呀?要问也得你问吧”。大老周真是很无奈,勉强地反驳着。
让大老周最不省心的事,就是老婆带过来的这个闺女,杨倩。上次在北京,和男友吵架闹到派出所,经过调解,好歹结束了那段纠葛。回家以后,本该吸取教训,找个适合的工作,自食其力,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谁成想,继续玩火,仍然周旋在男人之间,最终,送掉了卿卿性命。
女人呐,切记不可攀附权贵,贪图钱财,利欲熏心,色诱官员。最终,害人害己。。
偶然聚会,经人介绍,酒桌上认识了这位牛副市长。这真是,好色男嫖上贪婪女,攀高枝主动献身心。
“牛市长吗?小倩在你那吗”?黎虹声音怯懦的问道。“两个星期没消息,电话也关机,会不会出什么事”?“我最近很忙,没和她联系过,不知道她在哪”?一个粗声粗气,有点沙哑的声音回答,“我这有个会,挂了”!
这个男人就是副市长,牛耕,那年他五十五岁。。
牛副市长,最初参加工作的时候,是一名交通警察,通过十几年的埋头苦干,进步很快,时间不长就升任副科长,再晋升为科长。不到四十岁就是处级分队长,再到队长、局长,从基层一路走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深受领导的赏识。五十岁出头,职位就做到副市级领导,主管公安和交警队,也算是位高权重了。还是那句话,官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几十年的努力,来之不易。为什么就会晚节不保了呢?不外乎是两个原因:一是自身蜕变。权利大了,放松了自我约束。二是缺少监督。对于一些高级干部,疏于管理,利欲熏心,贪污腐化,玩弄美色,走上了违法犯罪的不归路。。
“怎么办呢?他说没和小倩联系,一定是出事了,赶紧去找找吧”!黎虹放下电话,冲着大老周焦急的说。“先去她家吧”,两人穿好衣服,心急如焚,直奔杨倩住地。。
牛副市长,实在是够牛。
自从和杨倩认识以后,两人感情快速升温。双方各取所需,牛副市长给杨倩,在一个高档小区,买了一套两室两厅的房子。这可真是金屋藏娇。不用学习,不用上班,每天有弟兄们给送吃的送喝的,在屋里就是看电视玩手机,牛副市长有空就过来,恩爱一番,把杨倩看成是自家的宠物。为的就是,能给牛家生个儿子。
牛副市长,年轻的时候,忙于工作,忽略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三十几岁了,经人介绍,处了个对象。婚后,夫妻二人感情很好,相处融洽,没过两年,得了个千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妻子辞去工作,在家做起了专职太太,小日子过得很甜蜜,牛耕也是,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正应了那句话:牛队长的军功章,也有他妻子的一半。
没过几年,牛耕晋升为公安局副局长,主管交通警察队。事业有成,权力更大,人脉更广。找个医院的熟人,开了个诊断,证明大女儿有残疾,又托人弄了个计划生育指标,预备再生一胎,给牛家留个后,生个公牛。。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牛太太怀孕了,历尽风险,四十多岁的女人,又生了一个女孩,为国家是做了贡献,为牛家可是深感歉疚。没能如愿,给牛局长生个传宗接代的牛仔。
牛副市长,连连高升,正直春风得意,位高权重,唯一的遗憾就是,这牛姓,谁来继承?这财产,归谁所有?再要个指标?不是做不到,让五十岁的太太生孩子吧?风险太大。所以,这个历史的重任,只能交给杨倩来完成!
杨倩怀孕了,牛副市长喜出望外,苍天有眼,不负牛門。
还是那句老话,不同的女人,带给你的命运是孑然不同的。
“大喜呀!怀上了,我可得好好感谢你”!牛副市长满脸堆笑,拿着怀孕检测报告,在杨倩眼前晃晃,“看来,我还是宝刀不老啊”!大包小裹的,都是杨倩喜欢吃的喝的,最后,又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这个镯子送给你,A货,几十万呢,试试合适不”?
杨倩半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一边吃着干果,一边打着游戏,抬头瞟了牛副市长一眼,“不让我出门,你想憋死我呀”,伸手接过礼盒,顺势倒在牛副市长的怀里,撒娇的呶起嘴说:“都两个多月了,我得回家看看我妈,想我妈了”。。
金屋藏娇两个多月,怀了孕,这孩子一定是老牛家的。
“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呢”?黎虹看着杨倩,走到这一步,再浑的妈,也能显露出慈母的一面。“你们相好,我也管不了,可是你怀上了他的孩子,一个没结婚的女孩,以后可怎么办”?杨倩坐起身,看着黎虹说:“妈啊,没事的,他就是想要个儿子,我要是能给他生个儿子,他就会对我更好了”。“你傻呀,他是有家的人,有孩子有老婆,和你好,就是利用你,几句好话你就信了”。还是过来的人有经验。“几个月了”?“一个半月吧”,杨倩低着头,显得很幸福。“你看这样吧,你可以给他生下这个孩子,但是,你得跟他要个名分”,娘,抚爱的摸着孩子的头发,“让他离婚!他要是不离,就打掉这孩子”!还是老姜辣,辣到了杨倩的心里。。
这主意,够狠,大老周在旁边,吐了一口烟,心底里,暗暗打了一个寒颤。。
“大哥,小嫂子在家闹呢,不吃不喝的,你看咋办呀”?小兄弟是牛副市长安排,专门伺候杨倩的。“咋回事”?牛副市长有点惊愕。“她给您打电话,您不接,发QQ您也不回,她说您冷落她了,闹着要见您”,马仔很无奈,把事情详细的告诉牛副市长。。
“宝贝,我来看你了,啥事呀,又耍小脾气”,随手脱了外衣,交给小兄弟,“你回车里等我”。杨倩委屈的说:“你天天忙,好几天也不来看我,要是给你生完了儿子,你还能想起我吗”?“这不是上面有检查吗,我得盯着的,别出什么差错”,牛耕靠到床边,一手搂着杨倩,一手去摸摸肚子,“有胎动了没有呀,一定给我生个儿子”!“哼,就想儿子,根本不想我”,杨倩撅着小嘴,半真半假的继续说,“要是生了儿子,你就得娶我”!
牛副市长半晌没吱声,抽回胳膊,站起身,“咱不是说好了,只生孩子不结婚吗,以后我养着你,咋又变卦了”?“我可不想守活寡,你就是答应不答应吧”!杨倩鼓足了勇气,终于把娘教的话说了出来。“不行”!牛副市长突然一声吼,吓得杨倩一哆嗦,“必须按照原来说的办,孩子生了再给你一百万,要不然,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这一番话,方显出公安局长的威严。杨倩委屈的呜呜哭了。
这次翻脸,两人的关系紧张了,牛副市长一连半个多月没来看望杨倩,可怜的孩子,这时候才开始后悔、后怕,这可怎么办呢。。
“妈,我不想生这个孩子了”,杨倩哽咽着,“他欺负人,我受不了了”。。呜呜呜。。。
当初杨倩和牛副市长的生子协议,黎虹也是知道的,当妈的管不了孩子,这是事实,可是,更可观的是这一百二十万,靠自己赚?啥时候能赚到。贪财的女人,看重的只有钱。
“孩子,别急,妈去看看你”,放下电话,回头对着大老周说一声,“跟我一块去看孩子,然后去市政府,找老牛”。大老周没出声,叼着烟卷叹了一口气。。
原来,大老周的儿子周光,在交警队是副科级监理,要是为这事,得罪了老牛,自己的儿子还有好果子吃吗?这个主管交通警察的副市长,要想收拾一个小科长,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先别急,再和杨倩商量商量,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大老周婉转的提议。“你就是不敢得罪他,怕你儿子受拐哒,你那点小心眼我还不知道,那你说吧,咋办”?实际黎虹也不知道咋办好,毕竟,生孩子协议,杨倩是按过手印的,还有,牛副市长先付过的二十万,黎虹已经交了房子的首付款了,拿啥退呀。这协议,就算不具备法律效力,可人家是副市长啊,有权有势,就凭大老周这个处级干部,能扳倒人家?再说,还有那一百万补偿金不是。
“闺女呀,你先别急,忍几天再说,兴许过一段时间,老牛就会对你好了”。。。
贪心的女人,无知的女人,害人的女人,一念之差,毁了两个家庭。。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月,几个人过得都不舒坦。
牛副市长更是提心吊胆,前几日,传来消息,市纪委接到举报信,检举他,在任职公安局长时期,有买官卖官和贪污受贿的问题。说实在的,这官,坐到这个职位,没问题的,还真是不好找,只不过,有的是大张旗鼓的,有的是隐秘谨慎的。当然,牛副市长是属于后者了。不过,自己和杨倩的事,要是再宣扬出去,就算靠山再硬,也罩不住啊。真是后悔,干了这么一件蠢事,这烫手的山芋,能安分的听摆布吗?
闹心的,自然还有黎虹。前日,弟弟来家,偶然知道了这件事,大喜过望,这不是赚钱的机会到了吗。“姐,这事你交给我,我可不管他牛市长马市长的,我找他谈。这事要想了断,最少三百万”。黎虹弟弟的一番话,大老周吓得不轻。这小舅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说起这小舅子,大老周真的很惧他。当年,黎虹在市场摆摊买菜,这个弟弟,也跟着出摊卖水果,姐弟俩关系处的不错。有一次,黎虹因为少给称,客户回来找,也就块八角钱的事,补上就算了,怎奈这黎虹,是个贪得无厌的主,硬说是顾客做的手脚,回来诬陷她,三吵两吵,竟然动起手来了,把人家买菜的脸给挠了。这下可好,人家回去找了三四个人,回来闹事,掀翻了车摊,菜撒了一地。看着姐姐吃了亏,弟弟操起西瓜刀,上去就砍,来人一看不得了,转身就跑,可怜一个腿脚慢的,连中三刀,刀刀见骨,黎虹赶紧抱住弟弟,可别出人命。还好,砍出来个轻伤害,就为这事,黎虹的弟弟判了三年刑,赔偿伤者两万多块钱。
弟弟为自己打架判了刑,得找人啊。正巧邻居阿姨在检察院工作,咋整,有病乱投医吧。求到邻居阿姨,又通过邻居认识了检察院副检察长,又请吃饭又送礼,把自己也送上去了。那年的黎虹三十出头,打扮起来也挺诱人,就这样成了副检察长的情人。这事被老杨知道了,打了黎虹一顿,可到好,这黎虹领着孩子走了。没多长时间,离婚了。那年杨倩五岁。。
副检察长快退休了,黎虹弟弟伤人的事,也没帮上忙,只好把黎虹调到检查院挂职,也不上班,就在家吃空饷。不再卖菜了。
从那以后,姐姐欠下弟弟这笔人情债。出狱以后,这哥们成了无业游民,手下有一帮小兄弟,人送外号黎大砍,就靠着替人讨债过日子。这下可好,他知道了这事,不知道会捅出来多大娄子。大老周,哪能不提心吊胆呢。
大老周这一辈子,除了抽烟,除了上床,多一分钱没贪过,违法的事离得远远的。自从和黎虹结婚后,和自己的两个孩子几乎断了来往,所有的烦恼都是黎家的事。性情变得蔫了巴唧,过去的“周老八”阳刚之气也蔫巴了。
“杨倩这事,可别让你弟弟插手,他是个走黑道的,没准惹出什么祸来”,大老周小心翼翼的说,不停的裹着两指间的半根烟,“那咋办呢?现在老牛不理不睬的,也不能继续拖下去吧,你个窝囊废,就怕影响你儿子”。大老周沉思,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
“你到底想怎样?你不离婚,我就去纪委告你,我可不想再和你这么混下去了”!杨倩的语气,咄咄逼人,电话那面半天不做声。“说话呀!你个老混蛋”!相差三十多岁的婚外恋,就快结速了。。。
牛副市长已经是焦头烂额,这小黄毛丫头,真要是惹出点什么事来,这副市长的职位也就做到头了。怎么办呢?
他俩的关系到了这步,小兄弟们也是看在眼里,算计在心里。替大哥办好这件事,大哥一定会”出血”,还不会少出。。
一天的午夜,几个戴口罩的人,背着一个裹着毯子的人,上了一辆面包车,离开了杨倩居住的小区。“这是咋滴了”?门卫抬起栏杆,随口问了一句,“感冒发高烧,去医院”。
从此,黎虹再没和杨倩通过电话。。
市政府对面的台阶上,坐着两位老人,老头是大老周,老太太是黎虹。。
“老牛的车出来了,上前拦住他”!黎虹命令式的对大老周说,“几次他都不停车,这回不能让他跑了”。大老周好无奈,迎上去站在车对面,心里想,真不如一下子撞死我好。车停了,司机大声喝哧,“不想活了”!“我找牛市长有事,就说几句话”。车后门开了,牛耕下了车,“有事到家里说吗,你拦车,影响多不好”,牛副市长走到大老周面前,“周哥,别这样,有事好商量”。这时,黎虹凑到跟前,“你把杨倩弄哪去了?我们已经报案了”!“我真的不知道杨倩去哪了,我也给她打电话,一直联系不上,这样吧,明天周日,我下午去你家”。说完,转身上车走了。
看着牛副市长的车远去,黎虹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看他明天来家咋说”。。。
黎虹的家里,多日不曾打扫,杂七杂八乱成一团。除了烟气是活动的,其它没有一点生气。老两口敬候老牛的到来。
快四点了,牛副市长来了,显得很疲倦,两眼充满了血丝,应该是一直没有休息好。寒暄落座,黎虹对大老周说“出去买条鱼,再买点菜,有熟食买点,请牛市长在家吃晚饭”。大老周巴不得出去透口气,连忙结过菜钱,赶紧出去。。
“你快跟我说,杨倩怎么样了,现在在哪呢?是不是遇害了”?说到这里,黎虹抽哒抽哒滴,竟然放声哭起来,“你不把孩子找回来,我和你没完”!“我真的不知道杨倩去哪了,问过我那个小兄弟,那天外面的门没锁,杨倩自己出去的,哪都没找见,我真是不知道啊”。牛副市长也委屈的红了眼圈,“不管怎样,我俩相处也有大半年时间,也是有感情的,我怎么会害她呢”。“孩子是交给你的,给你生孩子,你又对她不负责,如今,快一个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得赔我孩子”!黎虹越哭越伤心,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妈”!这位比黎虹还年长两岁的牛副市长,竟然喊了一声妈。“妈,你原谅我吧,我安排专案组调查这件事,您放心,一定把杨倩找回来”。停顿了一下,“就算是杨倩寻了短见,您以后的生活都包在我身上”。看着老牛这样表态,黎虹也不哭了,对孩子还抱有一线希望。说了句,“起来吧,还是先把孩子找着再说”。
大老周回来,看到满屋子里的烟气,看着黎虹的一脸泪痕,牛副市长不在屋里。大老周却生生的问到:“还做不做饭”?“做!自己吃”!黎虹恨恨的甩过一句。大老周溜溜的去了厨房。。。
黎虹的手机响了,打开翻盖一看,没有显示号码,“喎,你是哪里呀?”?对方传来语音:“杨倩失踪案专案组,杨倩有个继父姓周对吧”?黎虹有点丈二的和尚,“是呀,他是我老伴”,“请你转告你先生,明天上午十点,到市公安局刑事侦查处,找馮月武警官,了解一下情况”,“哦哦,我告诉他,孩子有什么消息没有”?黎虹有点懵,咋回事呢?“来了就知道了”!对方电话挂断了。大老周就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找我?找我了解什么情况”?大老周不由得心里一丝紧张感。“就是问问呗,还能有啥事,明天我陪你去”。黎虹嘟囔着说。。
“杨倩是你什么人”?两个警察坐在审讯台后面,看着大老周问道,“是我老伴的闺女呀”,大老周越发的紧张,从来没遇到过这个阵势,“你们的关系处的怎么样”?“挺好,挺好的”,“杨倩失踪以后,你去过她住的地方吧“?这是怎么回事?大老周停顿了一下,”是,是,是去过”,“干什么去了”?“嗯,给孩子收拾东西”,“都收拾些什么东西呢”?“嗯。。有衣服,和、和、和日常生活用品呀”,大老周紧张的有点结巴,“杨倩的银行卡你看见了吗”?“是,看见了,一共有三张卡”,“都是什么银行的卡呢”?“嗯,嗯,一张是工行的,一张是建设银行的,还有一张我没注意”,“好”!警察边问边记录。“你用杨倩的卡,取过钱吧”?大老周越发的紧张,两条腿有点颤抖,“啊,啊,取、取过”,“取过多少钱?取过几次”?“取,取过两次,第一次取的十万,后来,后来,我,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四万吧”,“取多少钱都记不清”?警察提高了嗓门,“钱哪去了”?警察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大老周的脸,“快说”!大老周脑袋里一片空白。。。。
传讯室的门开了,冯警官走出来,“警察同志,了解完了吗”?黎虹有点纳闷,怎么这么长时间。“老周呢”?冯警官对着黎虹说,“你先生暂时回不去,我们怀疑失踪案与他有关,你自己先回去,有需要,我会给你打电话”。“咋回事呀,咋还不让回家呀,你们搞错了吧,一定是搞错了”。。。
对于一宗案件,尤其是有关人命的案件,公安机关,是要做详细的排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比如说,继父和继女的关系;继父在继女失踪期间,用继女的卡取过钱,是不是有图财害命的嫌疑?既然立案了,首先就要从最亲近的人查起。所以,警察首先怀疑大老周有作案嫌疑,推理是没错的。可怜,大老周无端地受到牵连,也不能说就是冤枉。
这几天,估计,是不能抽烟了。
黎虹坐在床边发呆,脑子里,回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各种怪事,这孩子,不是老牛害的?怎么把大老周拘了?是他?不可能啊。
敲门声,牛副市长推门进来,看着黎虹有些激动的说:“是老周害了杨倩”!“不,不可能,怎么会呢”,黎虹晕菜了,“怎么不可能!老周在银行取钱时的录影,都调出来了,是他害了杨倩,把杨倩的钱取走了,这就是图财害命,证据确凿”!呜呜呜,黎虹吓哭了,“是我让他去取的,他胆小,他不敢害人的”,“妈呀,你就说,你不知道他取钱的事,这案子就结了,我也不受牵连”,噗通,牛耕又给黎虹跪下,“妈呀,你救救我,我给你五百万,你下半生也有保障了,求你了,妈”!牛副市长真的动了感情,痛哭流涕,一个劲的摇头,拍着黎虹的大腿,“妈,妈我求你了”。。。
黎虹两天没睡觉,坐在那犯困,上眼皮打下眼皮,脑子里盘算着,该怎么办呢?
黎大砍来看姐。还不如说是,看看上次的敲诈计划,有没有啥眉目:“姐,上次说的事,咋样啊,你把老牛的电话给我,我保证让他拿出钱来”!说着话,坐在床边,随手取黎虹的手机。“不行,你不能打电话,现在孩子还没找到,得稳住他,等孩子回来以后,你再去找他算账”。黎虹提提精神,把手机握手里,告诉大砍:“你姐夫拘了两天了,还没回来,啥事也不能急”!“啥?老周被拘了?为啥呀”,大砍惊奇,咋回事?“杨倩的案子压了这么长时间,专案组要结案,怀疑你姐夫图财害命呢”。“哎,有这可能吗?要真的是老周,得有证据呀”,“他取过杨倩卡里的钱,银行里有监控”,黎虹无奈的遥头,“要不然这样,我先去找老牛,他得出钱,这样结案也行”。这个弟弟真是六亲不认,只认钱!
“瞎扯,孩子没找回来,老伴也没了,那我老了可咋办?”黎虹有些不悦,“老周有啥好哇,有钱了,你再找个好滴,重要的是得拿到钱”!黎虹知道这个弟弟心狠手辣,没敢把老牛说的那番话告诉黎大砍。。
一周以后,公安局通知黎虹去作证人。
“你家老周,有图财害命的嫌疑。目前,向你了解,杨倩失踪以后,老周去了银行,把杨倩的钱取走了,有监控证据,我们有理由怀疑,他是为了这笔钱,谋杀了杨倩”!
黎虹半晌没吱声,牛副市长的话,一直在脑子里回荡。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把大老周送上绝路。良心和金钱,究竟哪个更重?
“黎虹,你回话,你知道老周去取钱的目的吗”?传讯市里鸦雀无声。。黎虹低着头,两只手急促的相互捻搓,突然,抬起头,冲着警察说了一句话:”是我让他取的钱,我有急用”!
沉默,沉默。。。
良心的发现,黎虹终于实事求是,救了大老周一命。。
天很蓝,刮了几天的西北风停了,把温度计的红色酒精压到了零下五度,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拘留所的大铁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
大老周无罪释放了。站在门前,深深的舒了一口长气。憋了这些天,可算是没事了。
第一件事就是买两盒好烟,站在超市门前,大口大口的抽起来,一缕缕青烟,慢慢飘散,“唉!真是他妈滴倒霉”。。
黎虹打开门,“哎呦,你回来咋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呀”,大老周垂头丧气,脸色阴暗,换上拖鞋,一声不吭,脱了外衣外裤,一头扎到床里头,忍不住大声的哭起来,“咋滴了,拘留所里挨打了?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给你做饭去”。大老周一肚子的冤屈,去哪发泄啊。
几天以后,大老周失踪了。
黎虹到处打电话,没有大老周的消息。
“二呀(弟弟的小名),你来我家一趟,有个事你得帮我办一下”,电话打给二弟,黎大砍立马回答姐,“好,我马上过去,姐夫回来了没有”?黎大砍心中暗喜,一定是可以找牛副市长谈钱的事了。
黎大砍进屋落座,“就你一人在家?老周还没回来”?“前天回来的,在家糗了两天,昨天出去了,晚上没回来”,黎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长柄女士烟,放进嘴里,崩了两下火机,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拿走了一张卡,卡里有一万多块,还带走几千块现金。给他单位和他同事打电话,谁都不知道,你帮我找他儿子问一下吧”,大砍一听,就这事呀,没多大兴趣,可是老姐说了,也不能不去,“行,电话号给我”,“要是我知道电话,还找你干啥”?
自打结婚后,这位后娘,一次都没见过大老周的两个孩子,也没联系,俩孩子也不认这个继母,大老周也不怎么去看孙子,原因吗,自然是囊中羞涩。
“那让我怎么找啊”大砍二意呵呵的问姐。“你去交警大队问问,他儿子在哪个部门工作,见到了,就问知不知道他爸去哪了,其它的事啥也不用提”。“那么远,打车来回就得两百多,去一趟就得一天,那,那”,“行了!给你五百够了吧”,黎虹从钱包抽出五张百元大钞,按在床上:“一定得问个下落”!“嘿嘿,明一早就过去,等听信吧”。
去没去,找没找到人,谁也不知道。。
第三天,大砍给姐打电话:“姐,他儿子说了,不知道去哪了,没联系,还问我,他爸出啥事了,我啥也没说”。。也不知道是真问了,还是编的,结果并不重要了。。。
大老周没失踪,实在是因为压力太大,喘不过气来,跑到秦皇岛住了一个月,又跑到广东住了一个月,舒缓,减压。没去寻短见。
电话零响了,黎虹睡眼朦胧,拿起听筒。
“老婆,是我”,电话半晌没吱声,“我错了,我想回家”。黎虹拿着听筒,眼眶湿润,两手微微颤抖,长舒一口气,平静的说,“愿意回来就回来,黑白两道都等着你呢”。随手放下电话,揪着的心放下了,只要大老周还活着就行了。
大老周窝窝囊囊地回家了。地位又降了一个台阶,身无分文了。死不了,就只能苟且偷生了。。。
开春了,地暖了,雪消融,冰层化,冬天终于过去了。生活还是那么吸引人。人呐,还是活着的好。。
快一年的告状,投诉,侦查,也应该有个结果了。杨倩失踪案,结案了。
“黎虹吗,YMT大桥的桥墩下,发现一具女尸,你们过来指认一下,是不是杨倩”,公安局的馮警官打来电话,“喎喎,听到没有,喎”
黎虹晕倒在床上,大老周急忙回话,“好好,知道了,什么时间”?“现在就过来吧”。大老周放下电话,赶紧把黎虹摇晃醒。。。
孩子躺在殡床上,白布盖着,由于冰雪的覆盖,尸体外貌基本完好,黎虹看后,悲痛欲绝,大声哭道:“是!是我孩子!是杨倩”!呜呜呜。。。
大老周搀扶着黎虹,在确认书上签了字。孩子没了,一丝侥幸的心理,就像顺水流淌的冰碴,瞬间消融了。愤恨,恼怒,怒火中烧,上告!上告!一定给孩子讨个说法!这是两条人命啊!可怜的小小牛,还没见天日,又转回到阎罗殿鬼判官的生死簿中。
余下的半年时间里,中纪委,公安部,省信访办……只要能投诉的地方,都有揭发信件邮过去。至于,这些信件,有关部门看过没有,对该案有什么安排,具体如何侦办,大老周和黎虹,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等,告!边告边等。。
杨倩失踪案,结案了。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没有证据证明,死因与牛副市长有关联,至于牛副市长包二奶,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等违法犯罪行为,证据确凿。省纪委对牛副市长实施双规,报请人大,免去牛耕副市长职务,移送司法机关。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出了一口恶气。可惜,孩子没了,外孙(女)也没了。。
老话讲,生儿子像爸,生闺女像妈。做父母的是孩子们最好的老师。试想,如果没有黎虹的早年离异,如果没有母亲攀附官员的影响,如果没有当妈的膨胀的虚荣心、嗜财如命,女儿是不是,就会选择一种其它的生活方式呢?黎虹,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大老周又离婚了。
大老周这次离婚,和第一次第二次的离婚,有所不同。
自从杨倩没了以后,黎虹第一想到的是,自己老了怎么办?大老周比自己大七岁,概率上讲,应该是大老周先走,剩下自己一个人,谁来照顾呢?靠黎大砍?那可就是瞎扯淡了。再说,因为杨倩失踪案,黎大砍没敲到什么油水,借走了十万块钱,一直没还,以后还不知道会闹成啥样呢。“咱领养个孩子吧,老了也有个指望”。自私的人,想的总是自己。宁可领个外人的血脉,也不愿意和大老周的两个孩子搞好关系。唉,这人心咋就不能放正了呢。
医院里,妇产科病房,拿着领养许可证的黎虹,找到护士长,“我想领养一个男孩,谢谢你,帮帮忙吧”,护士长看过手续,“嗯,那可得等机会”。黎虹拿出一个红包,悄悄地,塞进护士长白大褂的口袋里。千恩万谢。
看到女孩子,就会产生联想,黎虹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过分。没过多久,抱了一个大胖小子回家。重新燃起做母亲的希望。那一年,大老周六十四了。
“咱俩办个离婚手续”,黎虹看着大老周,随手掐灭了烟头,把烟蒂扔到纸篓里,“把这房子卖了,再买一处,我在这住有阴影”,抬眼看着大老周。这眼神,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是告知一声罢了。“行,你说咋办就咋办”。这是大老周的习惯用语。“房产证上只能写我和儿子的名字,免得日后麻烦”,“行,你说咋办就咋办”。在家里没有地位,还能说啥呢。不就是害怕,大老周的两个孩子,来分遗产吗?
考虑的多周全,连遗产都分配好了,估计是上辈子欠了人家的,这辈子来还债的。
这孩子,从出生的第二天,就来到这个残破的家,大老周和黎虹,又重新体验一次做父母的艰辛,拉扯一个孩子哪那么容易,尤其是,两个都是做爷爷奶奶的人了,辛苦和烦恼,自不必说。两个人对这孩子,也算是付出了真情。当然了,就当是两人养的宠物吧。
有一次,因为琐事,黎虹大闹,一向低声下气的大老周,实在受不了,回了几句嘴,这下可把黎虹惹急了,“滚!再别回来”!大老周无奈,收拾东西,走就走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出走,不回就不回,在哪不都是单身。
女人过了六十五六岁,欲望逐渐减低。对于大老周来说,就是无地放矢了。两个人各住各的屋,连温纯嬉戏的机会都没有。有需要的时候,也就是想想而已。
麻将馆里,有个女麻友,是丧偶,六十四五岁,模样长得也不错,孩子定居国外,单身一个人,住着三室一厅,房子空唠唠,生活挺孤独。没事了,就在麻将馆里混,时间久了,和大老周相处的很融洽,大老周也是离异,两个人心照不宣,这两年,也有过几次云雨之事。这回知道大老周出走,正中下怀,立马答应:“来我家住”!
一个星期过去了,大老周没回家,黎虹纳闷,去他闺女家了?两个星期没回家,黎虹有点心急,猜测,琢磨,去哪了呢?去过几次麻将馆,麻友们都说,最近没见他来。二十多天过去了,路上偶遇麻将馆的麻友,说是看见过大老周,准备要结婚呢。啊?结婚?跟谁?黎虹脑子里翁的一下。这王八犊子真要是跑了,我这每个月,就少了六千块收入,还少了一个劳动力呢。这些天他不在家,一个人里外忙活,每天接送孩子上幼儿园,也真是累得够呛。不行,不能放走他,得把他抢回来。。
“二呀,过来一趟,跟姐办点事”,黎虹给大砍打电话,自己心里也明白,大老周不敢惹自己,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惧怕黎大砍。这个小舅子,就是个混不吝,平时对他九个好,只要有一个不好,立马就翻脸,说打就来,操起家伙就敢拼命。这些年,一直没翻过脸,也是拘着黎虹的面子,小舅子和姐夫还有个客情,这要是知道,大老周欺负他姐,赶过来救驾,那是一定的。大砍也是年纪大了,有家了,有孩子了,比年轻的时候也是安稳多了。“姐呀,啥事呀”,“过来我和你详细说”。。
打听到大老周住的地方,这姐俩,就像是要上战场。。
“老周,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姐哪点对你不好?你跑出来住,还,还,还他妈的要结婚,你是活腻歪了吧”!大老周推开门,一看门外这阵势,顿时脸色苍白,心动过速。“二弟来了,快进屋,有话进来说,你不知道咋回事”。
黎虹从后面跟上来,扯着嗓子就大骂起来,“我看你胆肥了吧,跑这骚娘们家来混了,还要结婚”,顿了顿嗓子,“啊呸!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娘要是不救你,你早就成了杀人犯了”!
这姐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周围的邻居都开门出来看光景。不知道这老头子出了啥事,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闹了半天是有老婆的。这大老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是同居女友看不下去了,“行了,要打架你们回家打去,我可丢不起这人”。。
大老周在威逼恐吓之下,乖乖的跟着黎虹回家去了。
本来这辈子就是三婚,还想搞出个四婚?门都没有。谁说算卦是骗人的?
大老周重新回到先前的生活中。
每天照旧送孩子上学,接孩子放学,抽烟,吃饭,有时也喝口小酒。除了自己独居一室,得不到老伴的亲昵外,在这个家里,生活还算是很安逸的。。
五、尾声
几天没去麻将馆了,上一次,因为没钱付赌债,被人家数落的羞愧,如鲠在喉。
大老周在麻将馆外踱步,一边抽烟,一边偷看麻将馆里出来的人,时不时的,用那个“中指残”弹一下烟灰,心里琢磨着,她怎么两天没来呢?当然,大老周琢磨的她,就是前日为他解围的小玥玥。。
“玥玥”!大老周看见玥玥出了麻将馆,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摔在地上,顺势踩上一脚,扭身迎了上去。“噢噢,周哥呀,这两天,怎么没过来玩呢”?玥玥笑眯眯过来,一股清香随风扑面。大老周真是醉了,心里面产生一种莫名的美妙,一向不苟言笑的脸,顿时阳光灿烂了。
“我来给你还钱的,表示感谢”,大老周笑容可掬,像是渔翁看到了竖起来的鱼漂。玥玥也是很兴奋,好像见了久别的老朋友,“周哥真有意思,还啥呀,没多少钱,算了吧”,“那哪行,别的钱可以,这钱可不能算”。大老周说完,把早就准备好的四十块钱,送到玥玥手心里,两手相碰,犹如触电,大老周紧握住玥玥的手,生怕她不接这个钱。握手的瞬间,四目相对,双方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两颗心在碰撞。
“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大老周很仗义,等着玥玥的首肯。“行,那就先谢谢周哥”,说完,略微点了一下头,面带喜悦。大老周看着这个比自己闺女还小三岁的女人,觉得自己就是姜太公。。
人老了,性格也在变。六十六岁的黎虹,脾气好多了,儿子去了全宿学校,家里清闲,两个人的生活,温馨安宁。七十三岁的大老周,在家的位置也有所提升,每月按时交退休金,烟钱,零花钱,打麻将牌的小钱,也不受太多的限制。人老了吗,图的就是个安逸。
过了饭食时间,小饭店里没剩几个客人。这一老一小,四菜一汤,两瓶啤酒,就像一对父女在小酌。酒越喝越近,牌越打越生,一点都不错。几杯酒下肚,这二人越聊越投机,从麻将馆聊到家庭成员,从下岗职工聊到国家公务员,平时不健谈的大老周,今天又找到了当领导时的感觉。“再来两瓶啤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玥玥脸颊微红,举起酒杯,“哥,干了吧”,说完一饮而尽。大老周咽了嘴里的菜,也把酒干了,“再来两瓶行不”?玥玥放下筷子,随手抽出一张餐纸,按了按嘴角两边,“不喝了,多了,有点晕”,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哥,今天高兴,我请你”!大老周赶紧阻拦,“别别,是我感谢你的,我来结账”。随即站起身,结了账,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小饭店。“哥,要是不忙,去我那做个足疗吧”?“嗯嗯,行啊,看看你的技术如何”,顺手摸出一包烟,弹出一支,叼在嘴里,扬扬手,“你抽不”?“哎呀,你啥时候见我抽过烟呀”,玥玥娇滴滴地回答。“那可先说好了,该收多钱收多钱,以后我就是你的客户”。玥玥抿嘴笑笑,掏出来一张名片递给大老周。。
小玥玥在按摩院里,工作了一年多时间,凭借自己的聪慧和韧劲,没到半年,基本上掌握了按摩的各种技艺,学会了如何让客人,更舒适、更享受,对服务更满意。回头客也越来越多,当然,奖金和提成也是不断增加。同时,在按摩院里,也看到了有钱人的奢侈;也看到了不同阶层的人,不同的生活状态;还学到了姐妹们与客户的相处之道。所有这些,看在眼里的是人生百态,印在脑子里的是见怪不怪。逐渐的,转变了以往的做人标准:钱,真是个好东西!只要能赚钱,就是有本事!只要赚到钱,不管别人说三道四。
一年以后,玥玥辞职了,为什么呢?想赚更多的钱呗。
玥玥在外面租了间房子,面积不算大,租金很便宜。主要是离自己的家远一些,没有认识的人,也是为了避免是非。
一张双人床摆在进门的左手边,卧具齐整而清洁。沙发和立柜,顺式排列。对面的墙上,一台三十四寸彩电,电视上方挂着一块电子钟。屋子的中央,放着一张按摩床,床上面的天棚上,顺床镶了一根二寸粗的不锈钢管。室内陈设简单明快,一看就知道,房间的主人是位干净利落的人。
大老周随同玥玥到家,脱掉外衣,换上了拖鞋,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门边的墙上还挂着一张价目表,每项服务,收费多少钱,一目了然。大老周心想,小玥玥这是开了一间私家按摩院,安静,不受打扰,还真是不错。
“周哥坐过来,先泡泡脚,我给你按摩一下后背”,玥玥说着,把一个装满水的木桶,放在沙发前,大老周转身,做到面前的矮凳上,接下来,就是享受了。玥玥的手指,轻重适度,手法娴熟,从眉骨到后脑勺,从两耳根到颈椎,时快时慢,时而压压,时而又敦敦头发。大老周闭着双眼,任由玥玥摆布,头发丝里酥酥的,时不时的,两只脚撩起几束水花。头部做完了,就是敲打后背,从脊柱两侧,柔捏道双肩胛骨,再拍打到后腰,大老周赞不绝口,“舒服,真是舒服”。躺回沙发上,两只脚放到矮凳上,这双老脚,青筋突暴,在小玥玥纤细的小手操弄下,倍感舒适,“真是太解乏了”!感慨呀,大老周深深的感悟到,原来,原来生活,是这么的美好,是这么的有情调。。
做了一个小时的足疗,大老周很是享受。“哥要是感觉累了,就在床上休息一会吧”。玥玥端盆倒水,擦拭凳子,洗完了手,收拾停当。“不累不累,刚才眯了一会了”,大老周做了个手势,“快坐下歇一会”,玥玥坐下,两人相对无语,忘记了该说什么好了。。
墙上的时钟成了一条直线,“六点了,我回去了,”从裤袋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小玥玥,“来的时候说好了,该多钱多钱,这个就不用找了”,“第一次来,就免费体验吧”,玥玥推回大老周递过来的钱。“不行不行,你这是做生意,不收钱哪行”,随即站起身,玥玥也随之起身,还是没接这钱。俩人推来推去,大老周一下子握住玥玥的手,“别,别推啦”,这一推一拉的,小玥玥顺势就靠到大老周的怀里。大老周顿时浑身颤抖,心砰砰乱跳,连续几下的早搏。近三年多没有碰过女人了,着实紧张了一把。两人相拥,谁也不说话,时间也跟着停滞了。。
离开小玥玥的按摩馆,大老周有喜有忧,喜的是,又遇到一位好女人,唤醒了一颗孤独的心;忧的是,已过古稀,个别零件欠保养,功能失灵,很难再展雄风,愧对了“周老八”的美名。“唉,老了,完犊子了”。。
过了两天,大老周又想去享受一下,拿起手机,“喎,玥玥吗,忙不忙呀”?对方传来小玥玥的笑声,“哥呀,上午没有预约,你过来吗”?“好好,那我现在就过去”。大老周放下手机,匆匆赶往按摩馆。
寒暄,落座,两人都有的拘谨。
“今天体验一下保健按摩吧”,大老周打破尴尬的气氛,看着玥玥,挤估一下脸上的皱纹,就算是笑了。“好吧,脱了外衣外裤,趴到按摩床上吧”。好在室内的温度不算冷,大老周只穿着背心短裤,顺服的趴在床上,脸下面有个圆孔,便于客人呼吸。小玥玥在大老周身上盖了一条毛巾被,操作就此开始。。
先从头部做起,敲敲打打,捏捏揉揉,力度正合适,然后舒缓两臂直到手指,时而发出嘎嘎的关节声。开始踩后背,小玥玥从凳子上一跃,站到床上,两手握着顶棚的不锈钢管,用脚踩踏,前后推搓,时而双膝跪在后背。别看玥玥挺消瘦,这腿劲脚劲还挺大,踩的大老周哼呀哼的,看来,小玥玥还真是很用心做。
做完了后背,翻身做前身,前胸啪打,腹部推揉,肚子揉的咕咕直响,大老周使劲憋住,没把气排出来。圈腿,拉腿,掰腿,这老骨头咔咔作响。轻松,真是轻松,大老周还真是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一个不留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玥玥的胳膊撩到了大老周的弟弟,大老周浑身一激灵,好在这小弟过了退休期,没有力气再出来舞刀弄枪,这才避免了尴尬的场面。
六十分钟的保健按摩做完了,小玥玥面色绯红,额头上微微渗汗,敞开怀的白大褂,露出曲线的美,引得大老周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低着头瞟了两眼,坐起身。“哥到床上休息一下吧”,玥玥洗完了手,整理卧具,搀着大老周的胳膊送到床边。“行行,休息一会,反正时间还早”。顺势上了床,扯开被子盖上。穿着短裤背心,不盖上被,也是挺冷的。
玥玥脱掉工服,换好睡衣,坐在床边,大老周心领神会,“挺累的吧,上来躺会,歇息歇息”。孤男寡女,各取所需,一顿亲热,自不必说。哥哥有想法,弟弟不配合,只能是到此为止。。
笃笃,笃笃,敲门声,大老周惊出一身冷汗。几秒钟以后,小玥玥的手机响了,“玥玥姐,我在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知道了,稍等,我来开门”。玥玥起身披上外衣去开门,大老周急忙把沙发上的报纸拿过来,挡在面前。这老脸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门开了,进来一个小伙子,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穿着打扮很整齐,一看就是个白领。大老周心想,没听玥玥说过有儿子呀。
小伙看见床上有人休息,“姐,有客人呀”?“哦,刚做完保健,休息一会”。“那我改日再来吧”,小伙子很有礼貌的问。“不用,来都来了,周哥不是外人,他睡了”。。
大老周吓得不敢动弹,就假装睡觉吧。没一会功夫,听到那种让男人心动的声音,按摩床也跟着晃动,这是怎么回事。诧异间,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幸好刚才拿报纸的时候,撕破了一条缝,顺着望过去,哇噻,这咋说的,这不是活生生的A片吗?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只好瞄准报纸的缝隙,过过眼福。。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云消雨散,小伙子去了一趟卫生间,整理好衣服,拿出三百元递给小玥玥,“我回去了,下午还得上班”,说完了,抱起玥玥亲了一口,“谢谢姐”!大老周心想,这孩子还真有礼貌。。
小伙子走了,大老周赶紧穿上衣服,神情镇定了许多,“他是谁呀”?“呵呵,哥别笑我,是客户,每周都来一次”,玥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他多大了”?这是好奇心的驱使,“二十四了,是税务局的干部”。
出了门的大老周,心里掠过一丝醋意。这小玥玥,还真是有魅力。老少通吃吔。
大老周口袋里,又少了一张大团结。
人活七十古来稀, 如今耄耋不足奇, 功能失调用药补, 老当益壮有玄机。
心有美事,总是免不了惦记着。
大老周又想入非非,“喎,玥玥,我想过去,有空吗”?“哥呀,一个小时以后过来吧”。玥玥好像挺忙。。
大老周直接来到玥玥按摩店楼下,看着表,还得等四十分钟,没办法,等吧。走过来走过去,转了半天,才过去八分钟,这表是不是坏了?拿出手机对照一下,嗯,这表还真准。咋这么慢?屋子里又是那天来的小伙子?年轻人真是精力充沛。自己这岁数73了,要是翻着念,37岁该多好。。
好歹熬过了一个小时,急不可耐的登上二楼,还没到门口,就听到玥玥开门,送出来一位中年男子,戴着口罩,也看不清眉目,一股消毒水味迎面扑来。那人快步下楼,大老周扭身进屋,好奇心,嫉妒心,爱心,迫使他不得不问,“这人是医院的吧,身上一股消毒水味”。玥玥关上门,帮助大老周结果衣服换上拖鞋,“嗯,是个大夫”,玥玥轻轻哼了一下嗓子,“前天我去医院看病,他给我看的,挺热情,我给他留了一张名片,他今天就来了”,笑了一声接着说,“他比我小六岁,四十出头就不行了,三分钟完事”。说完,两个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那怎么还让我等了一个小时”?没搞清楚继续问。“看你傻的,人家花钱了,也不能几分钟就走吧?躺了一会”。俩人已经打破初识时的拘谨,说话也随便了,一个问话,一个回答,竟然成了一对忘年情人。
“今天做什么”?小玥玥眯眯着眼,看着这位比自己父亲都大的哥哥,“啥也不做了,躺会聊聊天吧”,大老周心想,我还能做啥了。
又是谈天说地,从小伙聊到医生,从感受聊到技巧,可谓是取长补短,经验交流。。玥玥下床,打开衣柜里面的抽屉,拿出来一个小绿盒子,神神秘秘的回到床上。“你愿意试试这个吗”?“什么药”?大老周接过来,不认识,都是外国字,疑惑不解。“这药的英文名字叫Viagra,翻译过来叫万艾可,小名叫伟哥”。小玥玥详细的介绍。“治什么的”?看来大老周真是有点落伍,小玥玥憋不住笑出了声,“治你那个呗”。“哦哦,行行,我试试有没有效果,对老头也管用吗”?大老周下床倒了杯水,一扬脖把药咽了,剩下的就是等,等药效,等奇迹的发生。俩人回到床上,继续聊天。“这药挺贵呢,药店卖,一片一百四,你给一百就行”。看玥玥这生意做的,服务周到,对症下药。。
没过半小时,大老周很兴奋,“管用,真的管用,太好了”。啥也不说了,也没闲功夫说了,前面就是战场,准备冲锋!
黄忠虽老威依旧,百步穿杨显真功。
大老周幻想着“周老八”的时代又回来了。仿佛自己驾驶着汽车,穿越在颠簸的田埂上,酷似骑着千里良驹,驰骋在无际的草原中。
半个小时了,两个人,战成平手。不是不分胜负,而是双双败北。大老周喘息着,看着这千姿百态的小玥玥,心里有一种胜利者的感觉。。
没过半个时辰,弟弟又来挑衅,大老周撕下斯文的面具,主动出击,毫无顾忌,神魂颠倒,大呼,“真是神药”!
离开的时候,放下五张大团结。。
老话讲,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自打大老周尝到甜头,烟也抽的少了,攒下钱,都去了按摩馆。这一个月下来,六次的记录,其中的四次还是双响。把玥玥家的药都用完了,后两次是自己去药店里买的。。
有一次,大老周洗澡,这脚怎么有点浮肿,可能是去的有点频繁了,应该是药理作用,不会有什么事。碰巧,让黎虹看见了,“你这脚好像有点肿,咋弄的呀”?“肿吗?没事的,这些天不是锻炼走步吗,可能是路走多了”。大老周打马虎眼,搪塞过去了。。
没有克制力的人,总会越陷越深。
大老周还是放不下,又去过玥玥家几次。这几次,是一次不如一次。老英雄再拉弓,也是强弩之末难于穿麓皋了。脚是越肿越厉害,已经钟到了小腿,虽然不疼不痒,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背着老伴,大老周一人,去医院挂号,看医生,做物理检测,最后,医生给出的诊断是:肾衰竭。
“这病严重吗?医生”,大老周有点紧张,等待着医生的回答。“严重,从化验结果上看,血肌酐超标,高出正常值三百多,目前看,还不到透析的阶段,建议你住院治疗,系统的检查一下”,医生拿着化验单晃了晃,“你有医保卡吧,住院后,边治疗边观察吧”。
医生又多收一位患者,业绩又有提升。
大老周无奈,只能住院了,藏在心里的秘密和谁都没说。
住院了,全面检查了,结果带来更大的烦恼,经过CT的检查,左肺腺上,长有一个十三毫米的结节,医生的诊断是,“肺癌初期”!
突如其来的病变,对大老周来说,打击是巨大的。正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七十三岁是人的生存大忌年,能不能熬过去,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
住院半个月了,黎虹到医院看望三次。好在公务员住院的报销比例是百分之九十五,自己的工资承担百分之五还是没问题的。
“玥玥,我住院了,有空过来看看我行吗”?大老周打通小玥玥的电话,有些恳求地说,“喔喔,住哪个医院,把地址发给我”,玥玥爽快的答应了,大老周心里得到一丝安慰。人在病榻,神情焦虑,多么希望亲人朋友陪伴在身边。也不知道病情如何,能不能治愈,什么时候能治愈。住在医院里,比那七天的拘留所里好不到哪去,孤独,期盼,焦躁,渴望,哪怕有个麻将馆里的熟人见见也好。
傍晚,医院的草坪已经发出嫩芽,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就要到来。生活是那么的美好,一抹夕阳渐渐消去,留下余晖撒满天空。
“周哥,好点了吧”?玥玥捧着一束花,笑眯眯的站在大老周的身后,大老周像一个久别的孩子见到亲人,竟然热泪盈眶,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谢谢,谢谢你来看我,咱们出去走走吧”。大老周转身,拿起手杖,慢悠悠的站起身,在玥玥的搀扶下,走到住院处外面的草坪上。。
玥玥回去了,留给大老周美好的祝愿。
回病房的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回想了一会,好像是,是。。。
那人走到大老周面前,“是周哥吗”?“你,你是,你是牛市长”?诧异,疑惑,最终还是认出来了。 “唉,别叫市长了,早就不是了”。牛耕不是判了吗?怎么会在这?也穿着病号服。“你没事了吧”?大老周有点划魂。“唉,别提了,当年我被判刑,是受贿罪,包二奶,买官卖官,有期徒刑十一年零四个月,服刑期间得了肝炎,保外就医了,实际服刑十八个月”,老牛叹了口气,“这不,又回来住院了,当年,当年的杨倩失踪案,真是与我没关系”,牛耕也有些激动,“当时你也受到了牵连,对不起”,老牛还真的感到忏悔,“真是对不起”。
这位原来的“亲戚”,变成后来的仇人,如今又成了院友,真是的,这人生啊,何处不相逢。。
大老周的两项癖好,影响了一辈子。
这“三婚”奇缘,对自己,有没有产生什么悟性?这“拍案惊奇”,又留给世人什么样的反思呢?
作者:老豆 21/12
于2021年 剩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