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路人锋
老周年轻时,在他朋友面前
眯着眼对我说,咱是亲兄弟
他的眼神,混沌中燃着烈火
自此之后,他与我形影不离
彼此消愁,一晃而过三十载
我知他,他却对我知之寥寥
医生劝他,尽早要将我放下
他总是一拖再拖,笑而不答
老周,他真的就是一头倔驴
他老婆,总是这样狠狠骂他
那年,老周年龄,五十八
那天,老友们十年再相聚
那天,老周兴奋多饮几杯
那天,倒地不起呼呼大睡
那天,我在桌上黯然伤神
那天之后,几日未见老周
我急切地寻他,望着四周
却遇到他老婆锋利的眼神
匕首的寒光戳穿我的心窝
她指着我一边哭、一边骂
畜牲是你害我家老周去了
出殡日我陪在老周的身边
听着为他奏响喧天的锣鼓
他保存了一张最后的笑脸
墓园静了,飞来一只公鸡
他闺女将我洒在他的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