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说过,他曾经想当小偷。他为自己没有一参加工作就开始练字表示遗憾时,是这样说的:“可惜我以前更喜欢偷鸡摸狗。”
我有时也会这样表示遗憾:“要是一参加工作,就努力读书写作就好了,可惜以前更爱打麻将。”
这小偷遇到作家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呢?地主认为假设他是小偷的话,他的老婆必须是个窝脏的人。而我认为我如果是作家的话,难免会把他小偷小莫的行为写到文章里。所以小偷和作家不会是最好的搭档。
一天我在厨房炒菜的时候,地主提一袋花瓶菜进来,我回头:
“偷的?”
“哪里!买的!”
前天晚上,我从厨房出来,看到地主端盆花放在冰柜上拍照。我就问:
“偷的?”
“哪里!买的。”
这下他解释得更详细一些,他说他是找四队底下一个摆摊的老头买的。然后他把他手机里的黄玫瑰给我看:
“怎么,漂亮吗?”
“嗯”。
我忘了我说了句什么,地主有些生气:“不跟你说话了,你也不要跟我说话。”
我挤过去说:“我也要拍!你把黄玫瑰端进来给我。”
地主笑起来了,就出去把黄玫瑰端进来给我。然后我们一时兴起,就把花一盆盆端进来拍。
再去阳台拍两张没有端进来的花。
我逐一打探花的来历。蝴蝶兰是他朋友从他舅舅那里拿的,分了两颗给地主。其中有两颗兰花是他朋友从别的地方拿的。多数的兰花是他朋友买来种了以后,把新芽送给地主。
于是我觉得地主这个小偷有些徒有虚名,就像我这个作家一样。
“我其实很怕laien送我兰花,我一直跟他说我没地方种。”地主说。
地主怕他朋友把兰花送给他,是因为有些兰花是他朋友花大价钱买的,再发出来分枝给他的。所以地主很不好意思拿他朋友的兰花。
这个兰花盆是地主叫他的朋友laien帮他拍的。其实地主自己应该会拍的,地主利用了他自己的表示需要别人的哲学。果然他朋友吃这一套,发现地主这么需要他,就一直把兰花送给他。
地主自己以前买过几个兰花盆,兰花种死了以后,把空花盆放在墙上的架子上。一只野猫在院子里外,跳进跳出时,碰到这些花盆,打碎了好几个。
上次地主、laien、我三人去地主一个专业种兰花的朋友那里坐的时候。那个朋友建议laien用套盆法。
他说如果直接把兰花种在陶瓷盆里,因为长期浇水,会使花盆变颜色。把花种在塑料盆里,你想把花拿来摆放的时候,就把那盆花拿来放到花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