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似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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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习习,拂得人心旷神怡,我和先生步行在去超市的路上。他挽着我的手,指着天上的月亮:
“天上弯弯月,再过几天,月儿圆圆,中秋夜到。你也要随着我回家过中秋,便知道咱家那儿过中秋是怎样一般光景。”
我是北方人,我想先生的家乡,一定有些不一样的习俗或者是有意思的活动,才会让我那有些木讷的先生,一提中秋,便嘴角上扬。我好奇,追着他问,他却怎么也不肯说,还一再叮嘱我不许百度,不许问别人,这样才会有惊喜。我只好,等着盼着中秋夜快快到来。
逛超市时,我们横扫果蔬生鲜,购物车里满满的都是新鲜水果,又买了些过节要带回家的见面礼。经过烘焙区的时候,我看到很多冰皮月饼搅拌粉的袋子,拿起一包仔细地研究着。先生许是看到我好奇的模样,便问我想不想试一试,我们也来做冰皮月饼。
我知道他最懂我,看我驻足,便知道我对冰皮月饼感兴趣。我拿起手机,登陆下厨房APP,查制作方法,不是很难,便往购物车里放了两包冰皮月饼搅拌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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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皮月饼,这两年特别的流行,工艺也简单。软糯的饼皮,加以精心调制的饮料,冷藏后便可以食用。
距离中秋还有7天,我决定好好来研究这冰皮,争取做特色的冰皮。网上的冰皮月饼都加上各种各样的颜色,可先生却怎么都不让我加,我就只好在馅料上下功夫。
准备的不仅有传统的红豆馅,有紫薯馅,还有流心奶黄馅。做月饼的时候,先生给我打下手。我坐在椅子上,用刮刀制作冰皮月饼皮,先生就站在我的对面一个一个称着馅料。他取笑我,真是麻烦,这么认真,还一点不能多,一点不能少。我告诉他,这可是为了做好的冰皮月饼同样大小,可一点不能马虎。
他笑着,走到我旁边,“来,张开口。”我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刚刚张开口,他就往我嘴巴里放了满满的一口奶黄馅。
“你刚不是说要试试馅料够不够甜吗,怎么一眨眼就忘了,果真是一孕傻三年。”
许是他看见我一脸懵的表情,脱去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帮我拢了拢额边的碎发,擦了擦我嘴角的奶黄馅。他怕我生气,讨好地又给我捶背,又给我捏肩。
“我没生气,吃了这么香的奶黄馅,开心着呢,赶紧动手。”
我们不紧不慢,做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冰皮月饼的制作,小心地把它们放进冰箱冷藏,等着晚上睡前再包装,第二天回家的时候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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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快到了吗,我怎么感觉那么久。”
我们从广州出发,在高速路上的时候,我便一直吵着先生。快到了吗,快到了吗,反反复复的问。还好,他脾气好,不然怎么经得起我的啰嗦。他边开着车,一边跟我说,报告媳妇,还有两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直到最后一遍,过这条街,咱们就到家。
还是熟悉的老街,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被家人和纯朴善良的邻居们给感动了,他们牵着我的手,一直跟我说话。说着潮汕口音的普通话,我听不懂口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闹过很多笑话。有几位年长的奶奶不会说普通话,总得有先生在场,我才能跟他们交流。这半年多,我苦练潮汕话,也略通一些,希望这次可以好好地和他们交流相处。
路上的时候,先生也终于透了口风,跟我介绍潮汕地区过中秋的习俗——拜月娘,安好香案,摆上供品,等月亮升起,案桌上可见柚子、菠萝、芋头等果蔬。学生们还会把课本放在香案上,让“月神娘娘”保护自己学业有成。
我越听越觉得很有意思,又听到他说,这两年,案桌上拜拜的东西层出不穷,化妆品、面膜、现金、银行卡、快递单,什么都有。
这一想就觉得很有画面感,迫不及待期待着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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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奶奶和妈妈已经在村口等着我们,先生停好车,打开车门。我下车和她们拥抱,用潮汕话她们问好。
回到家,先生给我倒了杯水。接着他拿出冰皮月饼,给家人尝试,然后就像打开话匣子,把我们生活的趣事,他的升职,还有我的B超单,给家人们看,欢声笑语让时间过得飞快。
夜色到来,邻里都聚集到一起,三三两两,很是热闹。看到女孩子们虔诚地拜着“月娘”的时候,先生说她们是在求觅得好夫婿。看到小孩子学着大人的模样拜拜,嘴里念念有辞,先生说,他们是在求考得状元郎。
我被先生的种种种种逗得笑不扰嘴,也和旁边的邻居们聊天。他们和先生打招呼,也问我孩子几个月了,吃得好不好。拉着我的手,关心的语气,把我感动哭了。
月色皎洁,映得天空很是明亮,几颗星星一闪闪的,美极了。可才一小会,害羞的月亮便偷偷躲进云层,寻不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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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跟我说了很多,他童年中秋夜的回忆,他和他的几个兄弟,玩捉迷藏,玩水汽球。还会带上月饼,拿着地瓜,到郊外生上火,把地瓜放进火里烤。烤地瓜时,他们就躺地草地上看月亮看星空,还曾在11岁那年的中秋夜看到流星。
放在火里烤的地瓜,表皮总会是黑碳,拿在手上,手就被染黑,吃的时候,也会沾得一脸黑漆漆的,他形容就像包公的脸一样。
我听着这些儿时的趣事,就像是自己也同他一起经历过一样,被他的笑容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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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完“月娘”,我们回家,家里的阳台已经备好功夫荼、月饼和袖子,奶奶知道我爱吃酸,还准备了一些很酸的橘子。
一家人,在阳台,备上酒,喝着荼,极惬意。
举杯时,我在先生的耳边悄悄地说,以后的每个中秋节,我们都要一起过。
先生说,当然,年年岁岁,就得有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