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属于上海人眼中的"外地人",虽然我从小到大,在任何表格中"籍贯"一栏写的都是"上海"。
上海对儿时的我来说,是夏天弄堂口垃圾桶中香蕉皮腐败的味道,是思南路上蔽日的幽静,淮海路的喧嚣和路旁粗大的梧桐树,以及建国中路弄堂口食品店里的豆沙月饼。
1996年我从大西北来到上海,上大学,上海大学。
之后很多年,总有小伙伴问我
"你上的什么大学?"
我回答"上海大学"。
他们会继续追问"上海什么大学?"
在他们的印象里,我说出的应该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每次这种时候,我总是很无语……
现在没有人问了,我想主要原因不是上海大学有些名气了,而是我到了这个年纪,还是这个屌样,毕业于哪里都不重要了。
在复兴公园高校招生咨询之前,我也没有听说过"上海大学"。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教师,物理老师。只是,大上海对我这个"外地人"的限制,让我与师范无缘,并让一个19岁的少年失去了方向。
不过也好,复兴公园上海大学看上去庞大威风的咨询摊头,引我入套,结识了那么几个单纯的上海土著,且很可能就从此纠缠一生。
鸡巴,二洞和包皮是走读生,第一天报到就认识了,因为军训我们是一个宿舍;衙内,胖子和我一个班,后来宿舍调整后一起住了3年。写下这段才发现,走读生的绰号竟然都如此下作,难道是和人品有关😂哈哈~
有一种说法,讲人这一辈子,心跳的次数是一定的,次数到了就挂了;OOXX的次数也是一定的,次数到了就没了。我想,人这一辈子,家族所拥有的土地总量大概也是一定的,前人拥有太多,后人就很难有立足之地了。
我爷爷出生地主,上海县,据说那时家里有两百多亩地。虽说基本上都是家里做生意挣钱买来的,在当地是个仁慈的地主,但在现在看来,200多亩,确实多了点,以至于我现在买个房,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完成,可能就是源于家族拥有土地总量不变的理论基础。
不过这个理论有点小bug,因为从49年开始,这里的所有土地都归国了。所以,可能说家族拥有的砖块水泥70年内总数不变更贴切些。
昨天房屋置换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次过户,而我心里,则是希望上海楼市来个暴跌,最好跌去50%以上。因为唯有暴跌,我才有可能再买得起一套潜在的待拆迁的破房,体验一把被拆的感觉。
孙家从没体验过拆迁,我想,那个滋味一定很爽,绝对完美诠释了"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意境。
当然,就算真的暴跌了,要实现这个"见了鬼"的理想,还是要靠爱人的努力。我常常觉得,我家的米饭有点软……
上海,是梦想者的家园,是野心家的乐土,是个盛产传奇的地方。每个慕名而来之人,刚踏上这片土地时,一定是豪情万丈,心比天高。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才会感到,当初吸引你的一切,只是看上去很美,实际摸上来,很冰。原来是靠打鸡血去拼,现在则是依靠喝鸡汤活着。
现在的上海,已经不是原来的那样,高楼更多,人口更多,淮海路两旁也已变得光秃秃,物似人非。
儿子就要上学了,他现在特别喜欢问"为什么"。"为什么车有轮子啊?","为什么门可以打开啊?"有些问题我没有答案,我总是尽量回答他,只是同样的问题,每次回答都不太一样。他还是喜欢追着我问,哪怕是一个回答了快上百遍的问题。
人,就是这样,总有对一切好奇的岁数,总有打了鸡血发疯的时候,也必会有只想喝着温暖鸡汤的时候。都经历过,生命才算完整。
我现在渐渐的已经不再去问"为什么"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也很难改变,接受它就好了。不过,如果哪一天儿子跑过来问我,是否要进行一些看似疯狂危险的尝试时,我会笑着对他说:"去你的,去你的吧,去做你想做的吧!"
生活就是这样,生生不息,永替轮回。美,无处不在,有一种美很重要——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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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相信,我所写的东西,基本上没什么卵用。如果你还喜欢的话,动动手指,关注一下公号homeD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