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刷知乎,一个人有实力没野心是怎样的体验?我经不住答了一波。我的高中同学小叉,十分奇特的神人。冬天我们穿羽绒服,他秋季校服套夏季校服,夏天也如此。他是意大利头号粉丝,所以夏季校服和意大利球衣是来回换的。有一年世界杯意大利爆冷出局,他保持缄默足足十天,我们担心他积郁成疾,然而他考了全班第一。班主任是个小气难缠的中年男人,小叉如神仙般将我们解救,班主任天天找他谈话就是抓不到把柄,小叉依旧我行我素,怼天怼地怼空气。在我们那个个性都被抹杀的年代,小叉显得张扬又得劲。前段日子,小叉辞职了,买了烤箱,报了烘焙班。用他的话说是为了做好吃的甜品给好朋友分享,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和好朋友待在一起。他的身上已经找不到当初狂妄的影子,青春早已经丢下他去做梦了。最近我俩聊天,语气里满是透露着精神的富足感,时光虚度好像在他那找不到理由。帮个小忙做份兼职刚好够养活自己,朋友家人每天都能吃到他做的早餐下午茶,他真的达成了自己的心愿。
我们现在的时代,事业满分,感情顺利,有房有车加起来才刚好攀上幸福的边缘,在此之前空谈满足好像听个笑话。可是,我突然明白小叉了,他其实还是那个癫狂的小孩,用常人无法理解的沉寂来填满屋子,随地可见的知足滋养了生活,某种程度上他才最接近它。
实验室的小姑娘阿乐,喜欢说一些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话。我看到她桌上堆了一本村上春树,“他是不是没有得过诺贝尔呀?”,“对呀对呀,年年陪跑跟水果姐似的。”,“啊,你说什么?”然后她就兴奋的跟我普及了一下欧美娱乐圈。阿乐做起实验来很拼命,看上去始终淡淡的。淡淡的努力,只不过在你稍不注意时汇报了一下成果。她合群又神秘,我们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听人说有次她在高铁上望着窗外眼圈泛红,还以为她黯然神伤,原来只是感叹祖国大好河山。今年五一放假前,她兴奋的说她要去扬州。“可是明明我们多次出差去那边呀。”“我年前许了两个愿望,一定要去听一个民谣歌手的现场,这次他刚好去参加音乐节,我已经买好票啦!”实验始终停滞不前快要击破她,在这个夜晚,播放器随机推送了一首歌,她平息了好久。于是阿乐许下了愿望,或许是刚好的时间帮她找回了难得的充盈,也许正好救了她的命。
我们的世界本来很小,垃圾负面占满内存的时候,我们都会崩溃。小确幸、小幸运、小期许,不只是大千世界的直观对比,不过内心丰富一些,我们过得才相对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