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陶潜《归去来辞》里的一句话。原话是“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借用作标题不甚合适。不过,反正是“胡诌乱道”,无所谓的。
昨天下午六点左右,车到了邵东收费站,不由得脱口而出地喊道,到邵东了!内心里的潜台词是:终于到家乡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邵东不见得,破破烂烂,心生去意;离开了,又甚挂念,念道它的好。毕竟住了三十多年,像一棵树,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移到别的地方去,即便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或许水土不服,重新扎根,烦恼多多,不比少年,很快适应了。
也不能说长沙不好。其实挺好。小区干净,绿树成荫,偌大的洋湖湿地公园是小区的后花园。小区与公园一墙之隔,有一铁门,旁边装有人脸识别系统,往前站着一照“尊容”,门“嘭”的一声就开了,很方便的。公园有山有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它不像长沙县的松雅湖,依山,一个偌大的湖,而是被分割的,人为因素的造型比较多,比如楼台亭榭,九曲回肠,曲径通幽。有街(水街),塔(白鹭塔),桥(风雨桥、木棚桥等),或许它之前也是一个整体,一个偌大的湖。湿地,顾名思义就是水多,鸟多,湖多。一眼望去,树木葱茏,绿草茵茵,其掩映之下就是小家碧玉般的湖。也有连成整体的大湖,碧波荡漾,波光粼粼,人们坐着鸭婆船自踩自划,悠闲自在。好一派宁静与逍遥的氛围。
但是,再好也是人家的,眼红不来的。就像一棵有六七十年树龄的老树,从别处移栽过来,不死也要脱层皮。每天早上,凌晨五点左右,我坐在一楼那个小屋子里,一张小桌子,四条凳子立在中央。读书,写作,刷手机,两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上午与下午就到公园走一走,大多数时间在水街与猫或狗为伴,或继续早上的事;不认识一个人,也没人打扰,好像天外来客般的;坐在水街那个走廓的长凳上,置身事外,偶尔抬头看街上某个人,或者一拨人的来来往往。有时候便想,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寂寞的,不得不适应一个人的街,湖,桥,这月光下的清辉,这份常态化的清冷。老虎、豹子、猫等等独来独往,过得去,人为什么过不去?柳宗元的“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千百年来被人传诵至今,是不是精准的写出了一些人的状况与内心世界?那天,我照样坐在水街的屋檐下,一只灰色的猫极优雅地向我走来,忍不住“咪咪”地叫了几声,它听到后,不走了,靠墙坐下来,直直的看着我。我没什么可给它的,也只好直直地看着它。不过,这份“直直”触动了我内心深处道不清,说不明的柔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这猫成了我的知音么?
回到邵东,顾不得吃饭,就跑到缤纷环球城的负一层去凉快。哦,人满为患,好像全邵东的人都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大人小孩,人喊马嘶,穿流不息。大吵闹了。在长沙清静惯了,反倒有些不适应。马路边的汽车、摩托车、小电驴、自行车,把环球城包围得严丝合缝,水都掺不进了!小吃一条街,名副其实。当时想,离开邵东不到两个月,恍如隔世,火爆程度到了恐怖的地步,洋湖水街是望尘莫及,望洋兴叹。
那些小吃,是不是都去尝试一下?不知道那个饱经风霜的垂垂老矣的胃是否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