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先培二舅已经有70多岁了,因为我长期在外面漂泊,差不多四年未见过了。
二舅结婚时,我很小,没有映像。二舅妈姓廖,言语不多,默默地在家里操持。
养育四个儿子,都没有考出去,或务农或打工。
四表弟因先天背上长有一片黑毛,有点儿返祖一样,时不时发痒难受,在温州打工时,到医院动了手术,手术后不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后来恶化,已经去世四年多了,留下了孤儿寡母。去年春节回家,见到了四表弟媳,聊天才知道,她再婚了,小孩子在恩施城里读书,她送外卖,收入稳定,看上去,日子过得不错。
我在恩施工作时(1991~1992年),三表弟跟着我一起到红庙灌区建设渡槽的工地上打工了一段时间,在春节放假期间,他伙同几个打工者偷工地上的钢筋,被抓了,听说还挨打了,混不下去了,他就走了。
过了好几年后,三表弟在老家碰到我了,他还说,非常感谢我,是我带他见了世面,开阔了眼界。去年过春节碰到他两口子,聊天才知道,这几年他们一直在浙江打工。
二表弟有一年,在恩施城里蹬土麻木车,被州农行的小车撞伤了,好像是手臂折了,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后来,交警判定农行赔款2~3千块钱,因我父亲和州农行的办公室易主任熟,他是我父亲教过的学生,我父亲专门进城找他,二话不说,赔款顺利支付,他还请我父亲喝酒。
大表弟安家在其岳父岳母所在地下塘坝桑家,其岳父岳母给他分了土地耕种,他自己也盖了房,不是上门女婿,有点像。大表弟考虑的是老家屋场太拥挤,人口多,到岳父岳母家去田土宽,有山有水,比老家好。大表弟一直在家务农,有时候做点儿小生意。
三表弟基于同样的考虑,也是在下塘坝集镇边上买了一块地,盖房安家。二表弟就在老家老屋旁盖了房安家,四表弟是老幺,继承老屋,却因病英年早逝,其儿子长大后是否愿意居住老屋,很难说。
二舅是一个心胸狭窄且自私之人,属于一人恨一村,一村恨一人那样的人,斤斤计较,喜欢占小便宜。和邻居关系不好,前面居住的是其堂兄一家,关系很僵,老死不相往来,后面住的是汪家,也是经常扯皮,不向往来。
搞大集体时,二舅争强好胜。搞承包土地后和二舅家的责任田有接壤的人家,都扯过皮。都是芝麻蒜皮小事,如种地过了界、地里滚了几个石头等,就为这些小事大吵大闹,有时还动手。关于他和别人家扯皮的事情,我是常有耳闻,我那时候小,也只是听一听,好像我父亲还当过调解人,我父亲教书的,二舅有时候还尊重我父亲的意见。
二舅与我家近,隔一个湾,有事情大声呼叫就可以传达信息。正因为如此,我家的自留山上的树、柴,常被二舅不声不响砍伐,我妈会吐槽几句:”山上的树被人偷了”。立刻有我的三叔或二叔说一句,不是外人砍的,我妈立即明白了,是二舅砍的,我妈本善良,加之是自己亲兄弟,也就保持沉默了。
二舅身体不好,好像有肺结核,三天两头吃药,头上长了像癞子的东西,一年四季戴一顶旧黄军帽。没想到药罐子之人,还长寿。
二舅有一个小舅子,在恩施城里工作,每次这个小舅子到二舅家里来,二舅会叫上我父亲,一起陪吃饭喝酒。都是有单位上班之人,有头有脸,喝酒时更有话题可聊。
二舅为人处世不招人待见,但年纪大了,估计也没气力扯皮了,他也习惯了一辈子孤独寂寞,和邻居老死不相往来。还好,几个表弟没有继承这一身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