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废墟,新巴黎,旧工业大楼。
虽名为工业大楼,却跨越了数个世纪之久,是“暴雪”前最宏伟的重工业大厦群。巍峨的工程像座大山,又像座城池,成为了新巴黎的地标性建筑,因为它对比外面的残破废墟,保存得极为倔强。如今它改名为巴黎街,由华竟然为首的华人势力所占据,打造成了一座小型的城池,履行着它全新的职责。
此时阴云积郁在巴黎街上空,似是为了报复这些建筑的顽强与光辉历史,恶劣地投下阴影笼罩着每一块砖瓦。偶有闷滚的雷从阴云里弹跳出电光,与远处折返进来的太阳光亮浑淆在一起,酝酿出巴黎街最为独特的色调,永远那么明亮,又不会过于暗沉,像巴黎街的酒吧内一款名为“优雅黎明”的鸡尾酒。
大楼影影幢幢地伫立着,分不清方向的角落里传出两声猫的怪叫,风猎猎的。一团黑影贴着一座大楼快速地向上移动着。他横背着一个极其不方便行动的“圆柱形大油桶”,却灵敏地像只猫,动作轻巧又迅捷。抓住窗沿一蹬,带着身后的重量腾起,攀附在光秃秃的墙面上,接着又像只壁虎般快速地爬几下,直到一个新的窗沿,再按这个周期重复同样的动作。
黑影几乎没发出动静,如果不是刻意往这个方向看,路过的行人都不会轻易察觉和想象到。
然而黑影本来就没打算隐蔽,在他眼里这仅是比较快速到达目的地的行动方式,以及他爱玩的吓唬人的小把戏。随着“砰”一声巨响,大楼倒数第二层的落地大窗直接被他比较有空的脑门后仰加速撞碎。双手扒紧了窗沿作为支撑点,两脚一蹬楼体的他一个怎么看都骚的后空翻稳稳地落到了一地还未停止跳跃而叽叽喳喳吵闹的碎玻璃上,携裹进一阵冷风。
“Hello~?”黑影用很欠的语调明知故问,形象在较弱的台灯光源下渐渐清晰起来,首先是那一张黑白光影中夸张的柴郡猫笑脸面具,然后是那一身利落的黑色装束,让他整体看起来有些暗夜杀手的味道。将身后一直背负着的“圆柱形大油桶”随手扔卸在一旁,耸动了几下肩膀,他开始在冷风中拍打身上的玻璃碎屑。
“舒男?”…与巴黎街森冷格调的大楼外形不同,这明显是一间宽敞舒适的起居室,明黄明黄的台灯旁,一眼镜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被划分为疑问句的简短言语里却没有任何疑问句该有的疑问意味,倒像是在和熟人打招呼。男子甚至眼睛都没离开过手里的书。
“黄泉一小朋友,请叫我爬山猫。”擅闯的青年将柴郡猫面往上推至头顶,露出了他真正的笑脸,依然如同声音一样灿烂,“现在我是马舒男了~”接着他又是拖又是拽地从“油桶”里抽出两柄武士刀,然后很自然地送进了木质地板。
爽…马舒男开心地歪下了头。“出色完成任务!”马舒男用他常年带着笑意的漂亮下巴指了指那个油桶,然后嘴里一边开始抱怨黄泉一不开个亮点的灯,一边双手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室内光源的的开关。在“啪嗒”一声后,露出全貌的起居室虽然说物件搭配风格显得有些混乱,但仍能够用十分豪华来形容了。
黄泉一合上书把台灯熄了,又因为风涌了进来,把平常不常用的壁炉生着了,空气终于回暖了一些。这几步距离的期间他经过了落地大窗,窗玻璃在他身后自动复原如初,在生完火后他拔出两柄插在木质地板上的武士刀,摆整齐放在刀架上,地板上的刀洞也已经不知去向,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等他回过头来准备说些什么,发现这只马舒男这只大猫已经很不雅地一个人占据了他的大半张沙发,面具正扒拉在后脑勺上冲他嘲笑着。真是毫无形象不成一点样子…责怪的念头刚冒出来随即又想到,是累坏了吧…
黄泉一在沙发上仅剩的有限位置坐下,从背后缓缓地拉开了马舒男的上衣,看到了几块淤青。
黄泉一将双手轻轻按在马舒男的背上,微微的光芒便开始从他手心和马舒男背部之间流溢了出来,像个温暖的水袋,一遍又一遍地将疗伤的能量传递进爬山猫的体内。在巴黎街,黄泉一有着“抚愈之手”的称号。
淤伤很好治疗,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并不长,黄泉一提出最好再调一下内息,于是马舒男把头在沙发上摁了摁以示答应。过程是漫长的,黄泉一还是不太说话,光洁的手与光洁的背部轻轻贴在一起,显得有些旖旎,马舒男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
他们之前吵架了。
“不许动…”黄泉一用言语阻止了他,马舒男马上安静了下来。又是一阵沉默后,黄泉一说道,“舒男,和我讲讲今天吧。”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