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今婚姻对比看拜金问题

之前俞敏洪先生认为当前女性找对象注重对方的挣钱能力,女性拜金、堕落造成国家堕落,而有名学者认为正是男性堕落(容易出轨、不负责任等)造成女性拜金。俞先生的观点(很多男性认为其说出了大实话),虽能一定程度上自洽,但却并未指出为何当下的女性堕落(本文不同意该观点),似乎没有谈到根本问题;而那名学者认为在默认男性可能出轨的情况下,女性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不得已要求通过礼金、房、车等变现,问题根本还是出在男人身上,那为什么当下的男人道德堕落,容易出轨?似乎也没有进一步深究。在当下女性找对象,为什么把对方的财富放在如此突出的位置?本文希望能做一点更深入的探讨。

首先,声明一点,从微观上讲,个人的婚姻选择是每个人的自由,选择什么样的另一半,他人无权干涉,也不应该去指指点点。成年人做出了选择,后面的结果都需要自己负责,婚后幸福与否,都只与自己切身相关。所以,他人自己做出的婚姻选择,我们都应该充分尊重,而不是以别样的眼光看待。

但从宏观上讲,社会上很多女性找对象看重金钱,可能确实是种社会现象,是可以探讨的,且透彻的讨论能逐渐揭开问题的本质,反过来消除一些对女性或男性的误解。

其实,古代婚姻也需要彩礼,但并没有像现在突出各种物质条件的重要性。其实稍微思考下,就会发现,古代甚至改革开放以前的婚姻,与现在有很大差别。

首先,由于儒家传统思想的影响和统治者对社会控制的需要,古代的婚姻特别是女方,父母的意见至关重要,甚至起决定作用,一般女性在自己的婚姻中没什么发言权。其次,儒家文明地区历来都是农业社会,在非战乱饥荒等稳定时期,土地会把农民系一辈子,活动范围自然有限,而婚姻又是通过当地媒人或熟人串起来的,那么子女婚配也必定也局限于一定地理范围内,基本上就在附近村镇,超出同县范围的应该是小概率事件,这样一来对对方的家庭、为人、物质条件,就容易知根知底,顾虑就少,父母就容易做出是否同意的决定;而农村的地主乡绅以及从士大夫等中上阶层,为了维持家族利益扩展关系,以及考虑到面子问题,子女婚配要求门当户对(比现在严格得多), 既然双方家庭的地位、学养、财富接近(寒门进士娶高门小姐,是男方的光明前途匹配女方的当下富贵,也是某种程度的对等),且相互了解,那么自然也不会要求特别的物质条件。

当然,古代很多时候中上层婚姻是一夫一妻多妾制,门当户对是夫与正妻之间,妾的出身可能不会严格要求。在古代男权社会,娶妾很常见,而且有冠冕堂皇的理由——繁衍子嗣。在古代医疗水平有限,婴儿成活率远低于现在,为了能生儿子且有儿子长大成人,多娶几个女人多生孩子,确实是行之有效的办法。不能否认,娶妾很可能也是中上层男性满足个人欲望的手段,但却能在增加子嗣的掩盖下大行其道,合理合法。当然,不得不提,妾的地位是远远低于正妻,虽然母可凭子贵,但大多数情况下,由于名分、出身等原因,妾很难挑战妻的地位,包括家庭权力、生活待遇、子女继承等方面,因此大多数情况下,妾的存在对正妻没有实质性威胁。

改革开放之后,市场经济条件下,包括人力在内的各种生产要素在全国范围内配置,甚至参与国际分工,以前被禁锢在一定地理范围内的人,为了挣钱,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流动,男女之间相互接触、恋爱、结婚,故而婚姻突破了以往的地理限制,但这样一来,双方家庭信息的不对称,比以前就大大增加,婚姻中不确定因素远远高于以前,这就会增加女方及其父母的顾虑,为了降低不确定性,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要对方具备一定的物质条件。金钱让女方觉得未来生活有保障、有安全感,所以从这点看,女方要求高彩礼、房、车等确实无可厚非。并且这种要求有传导效应,由于人们的攀比心理,即使双方较熟悉,婚前在物质上也会提出较以往更高的要求。

同时,1949年以后,中国大陆实行一夫一妻制,婚外情是非理非法的,正因如此,婚外情一旦曝光,可能就会导致原有婚姻的破裂,从而严重破坏原配的感情和生活; 而且出轨一方还可能会采取提前转移财产等措施,损害原配的经济利益,因此在女性本来就弱势的情况下,为了预防男方出轨而要求一定的物质条件以保障自己的利益,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如果女方一开始就觉得对方可能出轨,为什么还要嫁给对方?毕竟忠诚的男性也不是没有的选。所以这里还是一个概率的问题,初始要求好的物质条件,总能有备无患,保不准男方后面变坏。那么为什么改革开放之后,很多人富起来后,出轨事件特别多?

首先,改革开放之后,生产力得到释放,生产生活资料越来越丰富,通货币——金钱的作用越来越凸显,金钱越多,可支配的各类资源越多,金钱的多少逐渐成为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标志;其次,较改革开放以前,现在中国的贫富差较以前大不少,一部分人有财富,一部分人缺乏财富,这就创造了富人财富与穷人其他资源交换的环境,而年轻美貌也是与财富对应的一种资源;第三,一个人越富有,在功利的中国社会,地位可能会越高,但不能忽略一点,国家工作重心从政治转向经济,人的出身-政治成分逐渐淡化,后天努力会更大程度地拉开人与人的差距,很多商人凭借着自己的勤劳智慧获得金钱上的成功,也获得社会的认可和尊重,这在古代可能是没有的(商居末位)。因此没有了地位障碍后,有钱人(大部分是商人、是男性)自然容易获得女性的青睐,而他们自身为了满足个人欲望或增加子嗣,自然希望获得年轻漂亮女性,即使婚外情非情非法,但由于在当事人眼里成本很小,所以频频发生。但出轨事件时常出现,还有两个必要条件,第一是中国人的有些传统道德观念在市场经济条件逐渐瓦解,在人们心中为出轨不忠设置的道德障碍很小;第二是法律约束也很有限,即使有出轨证据,出轨人(而且还是第三者)受到的法律惩罚也只不过是一点罚金,对很多人而言微不足道。从以上内容看,现在出轨特别是男性出轨的概率确实比以前高不少,那么女方在婚前或婚后比以前更注重物质条件,防备对方出轨,给自己一点保障,也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当下女性,为了降低婚姻中的不确定性或防备男方出轨,而拜金(不是拜其他)以保障自身利益,可能根本上还是与国家政策导向或基本制度相关,而无关乎个人道德问题,即使是道德,民众的道德观说到底还是国家的意识形态引导和决定的。在古代,以儒法治国,阶层排序是士农工商,古代最受女性青睐的可能就是是士大夫阶层(皇室一般人无法企及)。士大夫阶层大部分是读书人出身,道德文章要比较好,这正是儒家对君子入世的要求范围,很可能也是女性择偶看重的条件;在1949年以后,改革开放以前,国家很注重阶级斗争,注重政治清洗,女性选对象,可能首要看的是对方的政治成分;在改革开放以后,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发展是硬道理,对老百姓而言,有钱是硬道理,所以女性选对象,可能就比较注重财富,觉得拥有财富才有安全感。所以女性拜金绝不是道德堕落的表现,而是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

最后,不得不提,在这个时代,女性还是相对弱势的。由于双方家庭不了解或双方了解不够,为了降低婚姻不确定性,婚前要求一定物质条件无可厚非,但也可以通过长期接触、充分了解减少信息不对称,尽量不要一时冲动选择结婚对象;由于担心婚后出轨,而要求一定的物质保障,有一定道理,但更应该通过关心、教导增加感情,去影响另一半,降低对方出轨的概率。婚前要想好,婚后要经营。

祝各位读者都能拥有幸福圆满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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