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滚滚向文昌说明原委

凤九房中所有典籍都是同东华帝君有关，所存储的画像都是东华帝君的肖像，而且对自己特别好，这一切都向文昌说明，凤九深爱她的夫君，东华帝君。但文昌没有想过，为了助东华帝君，凤九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进入了星光结界。凤九现在的修为还没有飞升上仙，三万年前的修为肯定比现在还要再低微一些。可笑凤九却不自量力，想要去星光结界去帮东华帝君。但据文昌所知，星光结界只能是开设者能进入。文昌看着滚滚，不解地问：“女君进入了东华帝君所设的星光结界？”

滚滚点了点头，解释道：“父君当年没有出席同九九的婚宴，九九为此而误会了父君对她的情意。父君为了向九九证明自己对她的情谊，特意剖心，用自己半颗真心做了一枚琉璃戒，就是九九整日戴在左手食指的那枚琉璃戒，那是滚滚的父君用自己半颗真心做的。有父君的半颗真心，九九自然可以进入父君所设的星光结界”

因为自己的夫君没有出席同自己的婚宴，而恼怒自己的夫君，这也说得过去。但东华帝君没必要因此而剖心吧？而且，东华帝君真的愿意为凤九剖心？但如果没有东华帝君的半颗真心，那凤九如何进入星光结界？还有一个疑点，如果说当年凤九戴着东华帝君的半颗真心做的琉璃戒入了星光结界，是因为当时东华帝君还未羽化。那等东华帝君羽化后，为何那枚用东华帝君半颗真心做的琉璃戒还在呢？

文昌看着滚滚，狐疑地问：“文昌听说，一般仙者羽化后，这仙者的仙身一切都会化作烟尘。为何女君手中那枚用东华帝君半颗真心做的琉璃戒还在呢？”

提起此事，滚滚特别心疼自己的父君，因为他也曾经问过重霖这个问题。重霖给出的答案，让滚滚印象深刻。看着文昌，滚滚缓缓地说：“当年，父君是先施法，将自己鲜活的半颗真心琉璃化后，再用苍何剑剖出来，最后做成琉璃戒，所以那半颗真心不会随父君羽化而消失。”

听着滚滚的简单描述，文昌心里已经感觉到痛意，可见东华帝君当年所承受的痛楚会是怎样难以承受。文昌原以为，东华帝君对凤九的情谊并不深，但听滚滚这样说，他感受到东华帝君对凤九也是情真意切。

见文昌没有再提问题，滚滚继续说：“妙义渊留下的浊息太过凶猛，父君和九九经过同缈落一场大战后，元气大伤，特别是九九，被缈落伤到前胸要害，伤及仙元，如果不是父君，九九在星光结界破灭之前就已经羽化。”

凤九自身的修为不高，加上要对付的又是有史以来最强最凶浊息化成的魔尊，受伤肯定是在所难免。已经伤到仙元，还在星光结界里，那凤九还能活下来？最终竟然是东华帝君羽化？听到滚滚后面的叙述，文昌才大致清楚当时的情况。文昌依然认为，凤九不应该进入星光结界，到最后倒成了东华帝君的负累。

“当年，父君为了保存九九，不惜将自己不多的修为渡给九九，让九九得以活下来，然后在星光结界破灭的时候，以自己的肉身护着九九，而自己最终羽化了。因为星光结界破灭的威力巨大，九九虽然保住了性命，也沉睡了近千年。”

虽然文昌之前听滚滚说了一些，已经猜到一些，但他并不能猜全整个故事。文昌猜想东华帝君会将自己的修为渡给凤九，续其性命，但文昌并不能猜出东华帝君竟然用自己肉身护着凤九，最终羽化了，而凤九也因此沉睡千年。

文昌在凤九房间看的关于东华帝君的记载，从未提及凤九进入星光结界，也没有提及东华帝君将自己的修为渡给白凤九，也没有提及东华帝君是因为护着自己的妻子而羽化。想必，这是天君为了保护白凤九，避免她被四海八荒的仙者唾骂吧。但东华帝君要护着自己的帝后，即便自己羽化也无可厚非。

文昌觉得，东华帝君这步棋走得太险，星光结界威力巨大，东华帝君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肯定没有十成把握，保证凤九可以安然无恙。但对于东华帝君而言，他想要在星光结界破灭的那一刻，保住自己性命的把握，比起保住凤九的性命的把握要高。但东华帝君却选择了一个让文昌不解的决定。

“当知道这些事后，滚滚才觉得，其实父君对九九的情意并不比九九对父君的情意要浅。生死对于父君和九九而言，简直不值一提。父君临羽化时，曾跟九九说，他会回来，让九九等他。所以，这三万年来，九九一直在等父君回来。九九昨晚跟文昌说的话，其实就是对父君太过思念。所以，文昌别放在心上了。”

听滚滚的解释，文昌终于明白了，东华帝君的不一样的选择，他之所以铤而走险，也是因为太爱凤九。到最后，文昌不得不承认，他昨晚的判断是错误的。原来东华帝君对凤九的情意是这样深厚。即便是尊神，为了自己的妻子，不惜剖心琉璃戒，更为了护着自己的妻子而最终羽化了。

“如果七曲山并无要事需要处理，滚滚希望文昌能考虑留在青丘。即便文昌相貌跟父君极其像似，但九九并非见异思迁之人。以九九对父君的情意，当她发现文昌并非父君的那一刻，便会将文昌当一般异性对待。既然文昌胸膛并无疤痕，想必文昌也不是父君所托生。既如此，文昌何苦忧心九九会痴缠于你？”

文昌听到出滚滚最终挽留自己的理由，凤九三万年钟情于东华帝君，如果自己不是东华帝君，她也不会理睬自己。滚滚对他的父君，东华帝君也太过看重，而小瞧文昌。滚滚甚至在试探自己，如果自己胸膛没有疤痕，那自己何必急于离开？自己急于离开，正好证明自己身上有疤痕，才急于离开青丘。

第五十二章：文昌潜入凤九的房内

见文昌沉默不语，滚滚知道他需要时间考虑，将手中茶杯的茶一饮而尽，将茶杯搁下后，滚滚看着文昌，道：“不打搅文昌歇息，滚滚就此告辞。”说着，便转身离开。

滚滚的话比起凤九更加有深度，被滚滚方才的话刺激到，文昌想要证明自己不比东华帝君差，特别是他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是东华帝君的托生后，更加想要向自己证明，自己不比东华帝君差，不管是什么方面。世间唯有实力最可靠，在修为方面，文昌自然不允许自己比东华帝君要弱，而在体验世间八苦方面，文昌似乎也不想自己落于东华帝君之后。

看着滚滚远去的背影，文昌缓缓地回应：“滚滚的意见，文昌自会考虑。”

听到文昌的回应，滚滚停顿了下来，他听得出文昌似乎被自己的话给说动了。滚滚并不急于知道结果，因为他感觉文昌应该会留下来。“好，滚滚等你消息。“说完这句话，滚滚便离开了客房。

凤九把刚做好的栗子糕放在石桌，正准备去唤滚滚和文昌，抬头发现滚滚已经出现在起居室了。

凤九朝滚滚身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文昌，往日都是文昌和滚滚一起出现，今日怎么没有看到文昌？难道文昌已经离开了？凤九心中一沉，看着滚滚，急切地问：“滚滚，文昌呢？”

滚滚发现娘亲的眼睛红红的，想起昨晚隔着墙都听到娘亲的哭声，可见娘亲当时哭得有多伤心。滚滚心疼地看着娘亲，问道：“九九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凤九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文昌，她的目光一直都停在滚滚身后，怎么文昌还没有出现，难道真的不辞而别吗？凤九没有理会滚滚的问话，担忧地说：“你刚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文昌吗？”

想起方才同文昌的对话，滚滚正要告诉娘亲一个天大好消息，让她开心开心。可是滚滚还没来及说话，却再次听到娘亲声音“难道文昌不辞而别？”话音刚落下，娘亲竟然一下子坐了下来，神情十分落寞

凤九看着眼前的栗子糕，伤心地说：“他走了，下次再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怎么就不辞而别呢？一起用个早膳再走也不迟啊……”

滚滚正准备安慰娘亲，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是文昌来了。滚滚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让文昌看看娘亲有多在乎他，所以滚滚只是停在那里，任由娘亲自顾自地伤感。

文昌来到滚滚身边，看到凤九正看着石桌上的糕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嘴里还说着些什么话：“我应该先去看看他，再做早膳的，我原以为他会和我们用过早膳才离开。”

站在滚滚身旁一会，听了凤九说了几句话，文昌就已经知道什么回事了。可是文昌方才已经跟滚滚说过了，难道滚滚没有跟他娘亲说么？文昌看着滚滚，又看了凤九一样，使了一个眼色，眼神问滚滚：“女君她怎么了？”

滚滚看着文昌，耸了耸肩，眨了眨眼，一副“我也不清楚”的表情。

文昌没有理会滚滚，径直来到凤九身后，静静听她说什么，竟然连自己来了那么久，她也没有发现。

凤九依然沉浸在忧伤的情绪之中，垂头丧气地低声自责道：“我怎么那么笨，怎么就没有想到他会不辞而别呢？”忽然凤九猛地站了起来，朝滚滚说：“不行，他应该没走多久，我去追一追他。”说着，凤九取出一个布袋，装了一些糕点，就要往门外飞奔。

凤九的话还没有说完，抬头看到滚滚朝自己使眼色。但凤九并没有理会滚滚，照旧往起居室的门口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滚滚你吃了早膳，先去学塾，我去送一送文昌，记得给我向夫子告假。”

见娘亲一直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文昌，滚滚又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

发现滚滚的异样后，凤九缓缓转身，惊喜地发现文昌正在自己的身后。再次见到文昌的那一刻，凤九以为自己看错了，怔怔地问身边的滚滚：“滚滚，我有没有看错，为什么我看到文昌在那里？”

娘亲又将现实和梦境搞混了。滚滚暗暗叹息一声，道：“九九没有看错，文昌确实在那里。”

当凤九回头看自己的时候，文昌首先注意到她双眼依然残留一些昨晚哭泣过的痕迹，这让文昌想起昨晚的情景：

滚滚离开后，文昌坐在茶几前做了好一会，才从沉思种回过神来。喝了一杯茶后，文昌发现自凤九房间传来的哭泣声音，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了。

凤九是走的时候是戌时初刻，滚滚离开的已经亥时末刻，文昌粗略估计凤九哭了大概一个半时辰。凤九忽然停止了哭泣，让文昌忽然警惕了起来，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事？凤九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东华帝君的托生，自己离开，而东华帝君也不能兑现给她的承诺，那凤九等待三万年的梦想就要落空。以凤九对东华帝君的情意，她会做什么？

文昌心中一急，他本可以用神识探测凤九，但他却没有，径直潜入了凤九的房内。到处查看后，发现凤九正一动不动趴在窗前的几案上。

文昌飘然来到窗前的几案旁，看到橘黄色的灯光下，凤九趴在窗前睡着了。因为哭得太久了，即便睡着了，凤九偶尔还会抽泣一两声。文昌低头看着伏案的凤九，见她两道眉毛微蹙，眼睫毛甚至还挂着没干的泪水，脸颊两行明显的泪痕，不时还会呢喃两句，似乎睡得不安稳。

文昌不明白，为什么凤九会如此执着，即便已经过了三万年了。凤九现在还这样爱着东华帝君，那三万年前，又是如何深爱他？

文昌发现凤九的正前方正是她的左手，似乎凤九临睡之前，正看着手上的琉璃戒。随着目光定格在凤九手上的琉璃戒，莫名的痛意自文昌心底油然而起。难道这颗戒真的是东华帝君半颗心做的？

第五十三章：凤九会愿意跟文昌去七曲山

想起滚滚的话，文昌好奇，尊神东华帝君，非但为了凤九剖心，更为她而羽化。滚滚告诉文昌这事，简直颠覆了文昌对东华帝君的认知。

东华帝君和凤九之间的故事，确实让人动容，更加引起了文昌对于“爱”的思考。爱，究竟是什么的感觉？凤九为了爱，敢于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星光结界，三万年苦苦等待爱她且为她而羽化的东华帝君。即便东华帝君这样的尊神，最终也敢于为爱而剖心，而羽化。文昌从未体验过爱一个人的感觉，也不明白被爱又是什么感觉？

文昌想起了凤九方才跟他说的话：“你一人在七曲山，要按时用膳，按时歇息，不要太逞能，只想着要提升自己修为而让自己太过劳累。”凤九的这些话，表面上都是日常的嘱咐，实际上是认可了自己成就都是靠自己努力。而且，文昌也在思索，这算不算是凤九对自己“爱”的表现呢？凤九会不会如同对待东华帝君那样对待自己？凤九是文昌唯一感兴趣的异性。考虑再三，文昌最终决定留在青丘。

抱起凤九的那一刻，文昌觉得虽然自己和凤九差不多高，但抱凤九对他而言，比起想象中要容易。文昌低头看着怀里的凤九，似乎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被别人抱起。幸好青丘比外界要安宁，否则像凤九这样大意，不知道要死多少回。

文昌看到凤九竟然问滚滚，有没有看到自己，知道她又在犯糊涂了。文昌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拿起一个栗子糕，慢慢地品了起来。

见文昌非但会动，而且还拿起自己刚做好的栗子糕品尝起来，凤九觉得如果是梦境，不会这样的，文昌确实在自己跟前。凤九朝文昌走了几步，狐疑地问：“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我正准备把这些糕点拿给你半路用”说着，凤九朝文昌挥了挥手中的布袋。”

文昌抬头看着凤九，淡淡地道：“自从品尝了女君的厨艺后，其他人做的膳食文昌已经无法看的上。既然是女君的美食让文昌上瘾，从今往后，女君就要对文昌的膳食负责到底。”

凤九皱眉看着文昌，她并不明白文昌这是何意。

见娘亲依然迷迷糊糊，滚滚走到石桌，拿起一个栗子糕开动了。

凤九看着文昌和滚滚若无其事地吃着栗子糕，她细细品味文昌的话，从今往后，女君要对文昌的膳食负责到底？这不是说，他要一直吃自己的膳食吗？是让自己跟他去七曲山的意思吗？昨夜还那样决绝的文昌，今日怎么就松口了？看着文昌，凤九不解地问：“文昌，你是让我跟你去七曲山的意思吗？”

自己说得那么清楚，怎么凤九还不明白呢？文昌抬头看着她，问道：“女君会跟文昌去七曲山？”

闻言，滚滚警觉起来，虽然他知道文昌只是试探娘亲，但他也好奇，娘亲会不会跟文昌离开青丘，去七曲山。

看着文昌和滚滚，文昌让自己去七曲山，而滚滚会不会跟自己一起去七曲山？如果滚滚不去七曲山的话，那岂不是要让凤九从他们两个之中选一个？这实在是太难抉择了。滚滚已经三万岁了，青丘有迷谷照顾，就算自己不在，也不会有事。而且，滚滚将来要继承东华的太晨宫，文昌还没有想起自己是谁，好不容易他答应让自己跟去。可是自己是青丘女君，不待在青丘，山长水远去七曲山干什么？给文昌做膳食？那自己可以多点往返青丘和七曲山，同时兼顾滚滚和文昌，还能尽青丘女君应尽的义务。

见凤九一声不吭，文昌以为她觉得她要拒绝自己。谁知道，下一刻却听到凤九说：“那我去收拾一些衣衫，同你一起去。但我会经常回来青丘，因为我放心不下滚滚，而且我是青丘女君，我要对我的臣民负责。”

闻言，文昌和滚滚对视了一眼，二人想不到凤九竟然会如此轻易就应承了文昌的玩笑问话。

滚滚率先发话了：“九九，你真的要跟文昌去七曲山？七曲山山势险峻，多有走兽出没，你不怕再遇到赤炎金猊兽之类的妖怪吗？”

凤九摇了摇头，道：“不怕，而且，文昌不是也在吗？他会帮我的，对吧，文昌？”说着，凤九看着文昌。

看着凤九，文昌并未想过，凤九竟然会为了自己离开自己的儿子，离开青丘，自己的管辖区域。

见文昌似乎被娘亲所感动，滚滚又补充一句，问：“同滚滚相比，文昌更重要吗？”

听到滚滚的问话，凤九扭头看着滚滚，尴尬地笑着说：“都重要，都重要，滚滚和文昌对于娘亲而言，都重要。滚滚，你看，娘亲刚刚也跟文昌说了，我放心不下你，所以会经常回来青丘的。”

滚滚看了看文昌一眼，又看着娘亲，不悦地道：“那娘亲为何不能留在青丘，经常去七曲山看文昌呢？”

凤九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行，这样不行。”

滚滚不解，追问：“为什么？”

凤九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文昌习惯了我的用膳啊，而且青丘还有迷谷管事。但七曲山呢，就只有文昌孤零零的一人。与滚滚相比，文昌更需要娘亲啊。”

滚滚看着文昌，发现他的眼底出现了笑意，似乎还有一些瞧不起自己的感觉。滚滚真的不悦了，扭头看着娘亲，道：“可是文昌他两万五千岁都是一个人过来，为什么现在就需要娘亲在身旁？”

凤九心疼地看着文昌，道：“正是因为文昌之前的两万五千，一直都是独自过，如今娘亲才不想再让文昌像从前那样过得凄清。”

滚滚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一般……

第五十四章：文昌的身世之谜

因为文昌留下来，凤九本来想要告假一日，但文昌和滚滚都不同意。凤九只好用过早膳后同滚滚一起上了学塾。

刚才来到学塾，几位神君将凤九围了起来。

“女君，这个月末就是年终大考了”

“女君准备得如何？”

“对，女君可是已经开始温习了？”

如果不是这几位神君的提醒，凤九都要将这事给忘了。这几日，凤九都在想着文昌的事，都没有心思考虑其他。前几日，石稷给的那一份手抄，凤九压根就没有看过。凤九估算了一下，还有二十多日，这段时间努把力，应该可以把上学年所学的课业给温习一遍。看着几位神君，凤九摇了摇头，说：“没有”

“没有？那就太好了，正好在下也没有温习，不如课后在下与女君一起温习？”

“女君，你千万不要同他一起温习，他的功课不见得好到哪去？”

“你说谁的功课不好？”

“谁回应我，我就说谁？”

“你别以为我怕了你！”说着，那位神君就推了对方胸口一下

“谁怕谁？”另外一个神君也不示弱，用肩膀顶了对方一下。

顷刻之间，这两名神君竟然为这事打了起来。

见形势不太好，凤九连忙劝阻已经动手的两名神君：“你们别打了，快别打了。”

“这事与女君无关，我忍他许久。”

“别以为你有法器我就怕你，咱俩现在就比试比试！”

言语间，两名神君就已经比试了起来。

在一旁的神君并没有理会那两名打斗的神君，反而笑意盈盈地跟凤九说：“女君，别理他们。在下这几日已经将年终大考的知识点都温习了一遍，相信必定可以助女君一臂之力。”

凤九正要说些什么，看到不远处有一道白影正往学塾走来。看那身形，凤九知道来者正是夫子祁昕。凤九连忙朝身旁的几位神君道，提醒道：“夫子就要来了，你们休要胡闹！”

那三位神君看了看远处的夫子，面面相觑地悻悻离去。

刚刚下课，那三位神君又朝凤九围了过来。凤九一闪身，丢下一句：“凤九认为，几位既然都认为一起温习更加有效，何不三人成群，一起准备月末的年终大考？凤九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说罢，凤九便和不远处等待她的滚滚快步离开了学塾，往狐狸洞直奔而去。

才走了几步，一个手执折扇熟悉身影翩然出现在不远处。

“成玉元君？“滚滚最先发现了成玉，拉了拉身旁的娘亲，示意她注意不远处的成玉。

成玉似乎在想事情，听到滚滚的声音后，将手中的折扇一收，看着凤九和滚滚笑着说：“凤九，滚滚，你们终于回来了。”

看到成玉，凤九第一时间想起了前日的事，她快步走近成玉，说：“成玉，你何时来的？”

才靠近成玉，滚滚便问：“成玉元君今日来青丘，莫非是已经将文昌飞升上仙之事查清楚了？”

成玉拉着凤九的手，扭头看着滚滚，点了点头，道：“正是为了这事来的。”

凤九急切地问：“怎么样？重霖查到了什么？”

成玉摇了摇头，道：“其他并没有查出来，但能确定的是，文昌确实是五千年前就已经飞升上仙。”

只要确定文昌确实在两万岁飞升上仙，那文昌是东华的托生的事基本上是可以确定下来了。凤九看着滚滚，激动地说：“我就说嘛，文昌就是你父君，我的感觉不会有错的。”

滚滚笑了笑，点了点头，说：“九九最清楚父君的一切了。”话毕，滚滚扭头看着成玉，问：“那当年文昌飞升的时候，重霖没有发现文昌长得跟父君一样吗？”

成玉皱了皱眉，看着滚滚，摇了摇头回应：“没有”

凤九不解，追问：“啊？没有？这不可能啊。重霖随伺东华那么多年，很熟悉东华才对，怎么可能没有将他认出来呢？”

成玉忙着解释道：“不是重霖没有认出文昌，而是他当年压根就没在青云殿上。”

凤九追问：“重霖怎么不在青云殿上呢？“

重霖不参与青云殿朝会？难道是因为天君交代了重霖做其他事？重霖每隔半年会到青丘拜见滚滚，将半年来太晨宫内大小事情向滚滚汇报。滚滚记得几年前，有一次，重霖曾经提及，天君要从太晨宫借调一部分神君到前方支援天族部队。如果重霖自己一人能做的，肯定是瞒住滚滚揽下天君所交代的事。但涉及到要借调太晨宫的神君，动摇太晨宫根本的事，重霖当然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才跟滚滚确认后才敢回禀天君。原来父君不在，天君给太晨宫加了不少额外的工作。重霖肯定是见自己年幼，没有同自己提及这些事。所加见娘亲那么焦急，滚滚看着成玉，问：“难道是因为近年来神魔大战之事？”

成玉叹了一口气，看着凤九道：“自从星光结界后，四海八荒知道帝君……”发现自己说得不太恰当后，成玉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魔族趁着帝君不在，开始横行。特别是近一万年来，四处出现了不小规模的骚乱。自从叶青缇熟悉主持青云殿朝会后，重霖就没有从旁协助叶青缇。所以文昌当年飞升，重霖根本没在青云殿。”

凤九看了看滚滚一眼，

见凤九和滚滚没有接话，成玉又说：“前日我去找重霖，他本来急着想要过来青丘见一见文昌，只是等叶青缇从众多仙者飞仙档案中找到文昌的档案，花了不时辰。为了安全起见，趁叶青缇在查档案的时候，重霖又找了七曲山的山神，要了一份山神日志。”

七曲山山神日志？这涉及到东华为什么会以文昌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眼前，凤九看着成玉，关切地问“那七曲山山神日志可曾有什么线索？”

成玉看着凤九，缓缓介绍：“根据七曲山山神日志记载，两万五千年，七曲山钟灵毓秀的文昌洞，忽然出现一灵胎，吸收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逐渐化为人形。”

第五十五章：凤九不愿再查文昌，连宋探访文昌

从上古典籍，凤九知道东华年幼时，也是吸收了天地灵气而化作灵胎，所以文昌的成长历程，跟东华确实惊人地一致。

随着凤九的思索，耳边继续传来成玉的解说：“这灵胎自诞生之日起，修炼速度迅猛异常。七曲山山神见文昌除了同自己洞府附近的妖怪打打架，并没有做什么为非作歹之事，就没有如何理会，任由其修炼长大。”

随着成玉的娓娓道来，滚滚更清楚文昌的生平，但还有一个疑点，随即又问：“那七曲山山神，是否有做三万年前，父君开启星光结界时的日志？”

看了看滚滚，凤九清楚了滚滚所考虑的。既然文昌是在两万五千年前化作灵胎，在那之前，七曲山是否有什么异样？这异样就能说明为何东华在三万年羽化，而文昌则在两万五千年诞生。

见滚滚和凤九都看着自己，成玉摇了摇头，道：“七曲山山神日志显示，帝君当年在梵音谷开启了星光结界时，七曲山并无任何异样。”

并无异样？滚滚虽然不太相信，但山神日志既然是如此记载，想要考究也不容易，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滚滚叹息道：“如果可以驱动父君的妙华镜，那滚滚就可以查看文昌的来历。”

成玉安慰滚滚道：“既然文昌确实是两万岁飞升上仙，那基本可以确定文昌是帝君，是滚滚的父君了。”

听到这个结论，滚滚心情自然有点复杂。虽然滚滚一直清楚，文昌极有可能是自己的父君，如今更加多的证据证实这是真的，滚滚心里自然会开心，只是不免也有一些疑虑。

想起昨晚文昌提出要离开，凤九看着滚滚，摇了摇头，道：“滚滚，此事不要追查下去。那五千年想必是经历不少苦痛，才让东华忘记了过去。只要他回来，不管是以东华身份还是文昌身份，娘亲已经很知足。”

成玉不解地看着凤九，道：“难道你任由帝君忘了你？”

滚滚清楚昨晚的事，自然清楚娘亲的意图。但滚滚必定会追查下去，只是瞒着娘亲继续查下去罢了。看着娘亲，滚滚点了点头，应允道：“嗯”

凤九将前晚自己和文昌提起东华为她剖心，但文昌不承认自己胸膛有疤痕，以及昨晚文昌提出辞别，和今日清晨文昌忽然同意了留下来的事，同成玉大致说了一下。

听完凤九的话后，成玉惊呼一声：“糟了”说着，便拉着凤九的手往狐狸洞快步飞去。

凤九和滚滚不明所以，但还是随着成玉的步伐往狐狸洞走去。

路上，成玉告诉了凤九和滚滚，原来她是同连宋和重霖一起到青丘。成玉知道凤九和滚滚要上学塾，所以就来了学塾。而连宋和重霖则记挂文昌，径直去了狐狸洞。

凤九担心连宋和重霖再次跟文昌提起东华的事，再次让文昌离开，一声不吭往狐狸洞飞去。

今日辰时初刻，凤九母子离开后，文昌独自在狐狸洞里闲来无事，随手拿洞中珍藏的典籍翻阅了起来。

不知道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了文昌的耳里。听脚步声，文昌知道有两位修为不弱的仙者正往狐狸洞靠近。几个呼吸之间，迷谷的声音响起：“迷谷见过连三殿下”

闻言，文昌心中一怔，连三殿下，难道是天君的三儿子，连宋？四海水君之职，乃是八荒至高的水神。他怎么出现在狐狸洞？凤九的姑姑白浅是天君的孙媳妇，那连宋同凤九也算是沾亲带故，他出现在此，也说得过去。

“迷谷不必多礼。” 一个男低音响起。

“迷谷”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迷谷的声音：“重霖，你不是两个月前才来过青丘吗？今日跟三殿下一同来访，是太晨宫有急事吗？”

文昌并不认识重霖，但听到是太晨宫来的，他大致猜到这个人应该是来找自己的。因为前几日有一位成玉元君，自九重天来青丘。

“太晨宫并无事，只是前日听成玉元君说起，青丘来了一位文昌仙者，相貌长得跟帝君……”

忽然洞外声音变小，文昌一时没有听清楚，但文昌已经猜到了后面的内容。

正当文昌思索之际，耳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一些对话：

迷谷的声音：“三殿下，重霖，这边请。”

“迷谷，你家女君呢？还有滚滚呢？”听声音，文昌知道说话的是连宋

迷谷的声音：“回三殿下，女君和小殿下去了学塾，还未回来。”

说话间，文昌眼前已经出现了三个身影。当先一位身穿鹅黄色衣裳，手执一折扇，走路异常优雅。这一位，文昌猜得出他就是天君的三儿子，连宋。

跟在连宋身后有两位神君，其中一位是是迷谷，另外一位则身穿浅灰衣裳的神君，这一位，文昌判断他就是来自太晨宫的重霖。这三位，自出现在文昌视线里后，他们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文昌身上。文昌自然见怪不怪，若无其事地看着一众三位。

迷谷看了看连宋，又看着文昌介绍：“文昌仙者，这位是天族的三殿下，连宋连三殿下。”

文昌朝连宋拱了拱手，道：“连三殿下，幸会”

迷谷看着连宋，介绍：“三殿下，这位就是文昌仙者。”

连宋上下打量着文昌，好半天才说：“你是文昌？怎么长得跟东华帝君如此相像？”

文昌看着连宋淡漠地道：“连三殿下见笑，相貌虽相似，但文昌并非早在三万年前羽化的东华帝君。帝君羽化的时候，文昌甚至还未出生。”

且不说相貌，就连仙泽、神情、动作、语气都与帝君如此相像，连宋怔了怔，摇着折扇，微笑道：“文昌跟东华帝君长得如此相似，想必与帝君有渊源。”

对于连宋的话，文昌并没有如何回应，只是冷冷地瞥了连宋一眼，就不再理会连宋。文昌发现在连宋身后，那位身穿浅灰色的青年，一直都盯着自己看，眼神中多有探索之意。

第五十六章：连宋同文昌对弈；成玉建议凤九刺激文昌

见文昌看着重霖，迷谷又忙着向前介绍：“重霖仙官，这位是文昌仙者；文昌仙者，这位是太晨宫的管事仙官，重霖仙官。”

重霖有些激动，踌躇了一下，还是向前走了一步，给文昌躬身行礼，道：“文昌仙者，我是重霖，太晨宫的管事。”

见重霖这样重礼仪，文昌回礼点了点头，说道：“重霖仙官，幸会。”

见文昌不理会自己，神情十足当年的东华，连宋灵机一动，笑着问：“文昌，可有兴趣，手谈一局？”

来了青丘之后，文昌就只跟滚滚下过几盘棋。此时竟有人提议说想要和他下棋，文昌自然不会拒绝。看着连宋，文昌点了点头，道：“连三殿下诚邀，文昌自当奉陪。”

摆开棋盘后，文昌伸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算是对天族三殿下的敬重。

连宋笑了笑，说：“既然文昌年幼，便让文昌先下。”

文昌挑眉看了连宋一眼，倒也没有推让，伸手取了一个黑子，落在盘中天元位。

第一手棋下在天元位，如果不是智商有问题，就是智商太高。连宋看了眼前少年一眼，取了一白棋，落在了角位。

“啪”的一声，文昌紧随连宋之后，大飞护角。

看着棋盘逐渐增多的棋子，连宋越发觉得眼前少年的下棋路数跟东华十分相似。东华一直喜欢捉弄别人，莫非此时的他也是在假装失忆？但如今四海八荒如此乱，按照帝君的性格，不会置四海八荒于不顾。从前是即便有了凤九这帝后，帝君也一样顾全大局。如今这形势，也没有需要帝君如何，他更加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但说眼前的文昌不是东华，那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连宋不由得看着文昌。

重霖从前经常看帝君和连三殿下在太晨宫下棋，此时连宋殿下同文昌下棋，重霖也是聚精会神，将目光都停留在文昌身上，不管是下棋的指法，还是取棋的手法，看对方的神态，都全部落入了重霖的眼里，实在是太相似了。重霖难掩内心的激动，一直入神地看着文昌。

虽然被连宋和重霖盯着自己看，文昌并不理会眼前两位，审视了连宋方才所下的棋子，判断了一下敌我形势之后，便在盘中落下一子。

连宋本来想，文昌年幼，自己在棋局方面会有优势。但这一来二去地落棋子，文昌的打法同东华的棋一样，变化多端，常常是声东击西，虚实难料，让人根本无法揣测他的意图，等连宋反应过来的时候，败势已经形成，再也无法挽回。

凤九母子和成玉回到狐狸洞地时候，连宋和文昌已经下了好几盘棋。

才赶到，凤九首先走到文昌身边，确认他有没有异样。

见凤九一进来，第一时间跑到文昌身边，连宋清楚她的担忧，朝凤九和滚滚点头道：“凤九，滚滚，你们现在才回来，我刚才跟文昌下棋。”说着，连宋又看了看文昌和眼前的棋局。

凤九确定文昌没有什么异样后，和连宋、重霖打招呼：“连三殿下，重霖，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滚滚来到棋局旁，看了看棋局，道：“看来这盘，白棋被黑棋围堵得很是吃力啊”

连宋无奈地点了点头，笑着说：“滚滚的棋艺见长啊”

滚滚谦虚地说：“哪里，过奖了。”

凤九低头看着文昌，关心地问：“文昌，你的午膳用得可还好？”

文昌抬头看着凤九，点了点头，道：“无妨，劳女君记挂。”

凤九放心地点了点头，笑着问：“晚上要吃些什么？”

见凤九问自己的意见，早上跟凤九说了，让她对自己的膳食负责，凤九倒是把这事放在心上。那张淡漠的脸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着凤九，文昌扬声道：“女君随意则可”

“嗯”凤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成玉拉走了。

看着凤九被成玉在自己跟前拉走，文昌觉得这位成玉元君似乎有不少的坏主意。

见娘亲同文昌说话，滚滚便朝连宋说：“三殿下，滚滚有些事想要请教，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滚滚一脸凝重，连宋点了点头，等文昌同凤九说完后，跟文昌说了一句：“文昌，今日棋局到这吧，滚滚找我有些事。”

看着滚滚和连宋，文昌点了点头，说：“三殿下，请便。”

才到凤九的房间，成玉把门关好，转身跟凤九道：“凤九，你真的打算不再和文昌提起帝君的事吗？”

这个问题，其实凤九也纠结，如果不提起，那以文昌的性子，要到何时才能恢复记忆？如果提起，又担心他会再起离开的念头。

见凤九沉默不说话，成玉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先将文昌晾一晾”

凤九不解地看着成玉，问：“晾一晾？”

成玉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你没有发现你对文昌太过关心了吗？”

凤九摇了摇头，道：“没有吧，这不是应该的吗？虽然文昌并没有想起我，但站在他的角度，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这样对他，不是很应该吗？”

看着凤九，成玉叹息一声道：“正因为你太过在乎文昌，他才不会考虑，你对于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道不是应该对他好吗？正在狐疑，但看着成玉的眼神，凤九清楚了成玉的意思。但是经过了昨夜的事，凤九不想再折腾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文昌离开自己。看着成玉，凤九摇了摇头，说：“好不容易，文昌才愿意留下来，我不想再节外生枝。”

方才凤九在路上提起的事，成玉自然是记得。看着凤九，成玉建议道：“你可以不提帝君的事，但可以用一些人和事，去刺激一下文昌，让他想起你啊。”

凤九瞪大眼，看着成玉，问：“刺激？怎么刺激啊？”

成玉眨了眨，笑着问：“你最近不是在忙着年终大考吗？那夫子没有说要帮你什么吗？”

用夫子刺激文昌？看着成玉脸上狡黠的笑容，凤九想起自己之前在阿兰若之梦里面，自己不过是同沉晔演了一场戏，东华因此吃醋而跑去淋雨几个时辰……用这个方法，看看文昌是不是紧张自己，似乎也蛮不错。

第五十七章：滚滚想上战场历练；重霖为文昌烹茶

见凤九终于点头同意了自己的建议，成玉摇了摇头，说：“你啊，就是太过紧张文昌”

凤九明知道自己的问题，但就是忍不住犯这种错误。其实这也不能怪自己，因为文昌本来就不认识自己，自己没有什么理由留他。凤九忽然担忧地看着成玉，低声说：“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见效。因为文昌现在都没有我的记忆，怕他根本不在乎我。”

“放心吧，既然帝君回来了，想起你只是迟早的事，多给他一些时间，肯定可以想起你来。”

来到书房后，滚滚给连宋作揖，问：“不知三殿下，对文昌是父君的托生之事，有何看法？”

想起方才同文昌接触，容貌不必说，言行举止，神态以及下棋的套路，和帝君都是极其相似。还有一点，就是文昌的仙泽，也是同帝君一般无二。看着滚滚，连宋点了点头，道：“文昌虽然年纪跟帝君不匹配，但其他皆与帝君一致，故我认为，文昌是帝君的托生几率极高”

刚刚听成玉提及了七曲山山神日志，和文昌的飞升上仙的档案，滚滚对文昌是父君托生之事有九成把握，如今听连宋，自己父君十多万年好友的判断，滚滚更加放心。既然文昌极有可能是父君的托生，而他也愿意留在青丘，那滚滚就想借神魔之战历练一番。

见滚滚点了点头之后，没有说话，脸色反而更加深沉，连宋不解地问：“怎么，滚滚还有什么疑虑？”

滚滚摇了摇头，道：“三殿下，听说近年来，神魔大战的战事吃紧。”

滚滚这个话题跳跃得有点快，引起了连宋的狐疑。看着滚滚，连宋点了点头，道：“嗯，确实。虽然墨渊上神，和夜华兵分两路，围剿带头扰乱神魔两族秩序的魔族部落。只是如今越来越多的魔族分支被带头的魔族怂恿，纷纷加入了魔族大军之中，形势并不乐观。”

上古典籍记载，滚滚清楚魔族凶残成性，魔族大军所过之处，凡世生灵涂炭。想到这里，滚滚看着连宋，说：“这神魔之战，太晨宫想出一分力，如能亲自上前线，肯定收获不小。”

连宋看着滚滚一脸郑重的模样，不像说笑，便笑着说：“滚滚长大了，战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历练机会。只是如今已经有墨渊上神和夜华坐镇，暂时不须动用太晨宫。况且，文昌刚来青丘，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他就是你父君的托生，但你可以同他相处一段时间，协助你娘亲，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什么，或者让他想起从前的事？”

滚滚当然有自己的打算，自从知道太晨宫可能被天君加了不少额外工作之后，滚滚认识到一点，自己是时候出去历练一番。太晨宫和碧海苍灵都是父君靠自己实力打下的基业，滚滚想要以实至名归的实力去继承和捍卫，如果自己身上有一些战功，自然是最好的。滚滚看着连宋，道：“文昌，滚滚肯定会继续留意。娘亲熟悉父君，滚滚愿助娘亲一臂之力，看看能否让文昌想起从前的事。只是，滚滚还是希望能在神魔大战出一分力，也借神魔大战长长见识”

看着滚滚坚决的神情，连宋心中感叹，帝君的儿子对四海八荒安危也是十分看重。这对帝君而言，也算是安慰。说：“滚滚果然不愧是帝君的儿子。既然滚滚想要去前线，晚些时候，我去同墨渊上神说一下，他正好负责南荒魔族西南战事，距离青丘最近。至于文昌嘛”连宋忽然停下来，看着窗外，想起那年相里萌当着东华的面告白的场面，提醒滚滚道：“你父君当年最紧张你娘亲，若让他知道有神君对你娘亲念念不忘，他肯定会有所触动。”

滚滚想到学塾中有不少神君觊觎娘亲，且晚点自己去神魔大战的战场，让文昌同娘亲一起上学塾也适合，文昌只是两万五千岁，让他上学塾也说得过去，只是如何说服文昌去学塾，应该还需费一些周章。

见棋局前只剩下文昌，重霖走近文昌，笑着说：“文昌仙者，重霖给你烹一盏茶，如何？”

文昌抬头看着眼前这位身穿浅灰衣衫的神君，竟然一时之间也没有拒绝之意，点了点头，简单地说：“好。”

看着重霖娴熟地在自己跟前煮茶，文昌觉得重霖的煮茶之道，跟自己倒是十分接近。

茶水历经三沸，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眼前出现一杯色泽明亮，茶香清冽的茶水，文昌不由得看了看身旁重霖一眼。文昌总觉得，重霖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见文昌看着自己，重霖笑了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文昌仙者，试一下重霖的茶水是否合适。”

文昌点了点头，端起了茶杯，品尝了一番，水温和浓郁度都是文昌平日所喜爱的。文昌不由得点头赞许：“不错，尽得煮茶之精髓”

同滚滚聊完之后，自书房出来，连宋正好看到文昌与重霖对话，这一幕，三万年前在太晨宫倒是经常见。三万后再见，心情尤其复杂，不知道帝君经历了什么，竟然没有从前的记忆？

自从连宋等人来过之后，文昌发现凤九似乎比起从前要对他冷漠。也不能算是冷漠，只是凤九整日拿着经卷，减少了出现在文昌的面前次数和时间。文昌以为凤九是忙于年终大考，也就没有怎么理会凤九。这样过了两日，第三日傍晚的时候，平日都是凤九和滚滚一同回到狐狸洞，而今日却是滚滚先回来。

滚滚刚坐下，便看着文昌，问：“文昌，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这几日凤九一直忙于年终大考，而滚滚却如平常，根本没见他如何翻经卷。虽然文昌心中狐疑为何凤九没有跟滚滚一起回来，但滚滚平日紧张自己的娘亲，这文昌还是判断得出来。滚滚也没有担心，说明凤九是安全的。文昌一挥手，取来了棋盘，同滚滚对决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凤九带祁昕回狐狸洞；滚滚试探文昌

才下了几手棋，文昌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其中一个脚步轻盈，是凤九的。另外一个脚步沉稳，听得出来是一位神君的脚步。凤九身旁有神君？这让文昌心里狐疑，不由得朝狐狸洞口看去，只见洞口出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是身穿红色衣衫的凤九另外一个文昌并不认识，身材魁梧的白色身形。凤九身旁竟然站在一位滚滚以外的神君，这确实让文昌感到意外。

走近后，棋局吸引了凤九和祁昕的目光。凤九并不懂棋局，看着白棋和黑棋，沉思道：“这一局，会是谁赢？”

祁昕看了看棋局，点了点头道：“白棋步步为营，黑棋变数甚多，此时不好说出谁胜谁负。”

能够站在凤九身旁的神君，已经让文昌不解，将棋局分析得如此透彻，更加让文昌对眼前这位白衣神君更加好奇。

滚滚抬头看着祁昕，道：“夫子好眼光。”

听见滚滚的话，文昌才知道，眼前这位是凤九的夫子。凤九假借风寒告假时，就是这位夫子曾经给凤九赠药，而且当日还特意来了一趟狐狸洞。成玉第一次来狐狸洞的时候，曾经跟凤九说：祁昕想要和凤九独处……今日凤九带他来狐狸洞，这是何意？难道还是因为年终大考？

见文昌盯着夫子，凤九冲文昌笑了笑，道：“文昌，夫子，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文昌，这位是我们学塾的夫子，祁昕。夫子，这位是凤九的救命恩人，七曲山的文昌仙者。”

虽然文昌心中狐疑，却没有表露什么，简单地打招呼道：“夫子，文昌有礼。”说着，文昌给夫子拱了拱手。

祁昕上下打量了文昌，脸露惊愕之色，缓了缓才道：“幸会，文昌仙者。”

迷谷奉上茶后，祁昕看着凤九，笑着问：“殿下同文昌仙者此处对弈，若在此处跟女君讲年终大考的知识点，祁昕担忧会影响棋局”

看了看文昌和滚滚，凤九皱了皱眉，道：“夫子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去书房吧。”说着，便要往书房走去。

看了看对面的文昌，见他依然淡漠，滚滚落下一棋子，问：“文昌，滚滚听闻，在吵闹的环境下对弈，最能锻炼一个人意志力和专注力。滚滚建议让九九和夫子在一旁讲授知识点，不知道文昌意下如何？”

文昌看了滚滚一眼，淡漠地道：“你我在此对弈，难免会让女君分神。”说着，文昌看了凤九一眼。

滚滚的意思，凤九自然是明白的。但见文昌以为自己着想为理由让自己和夫子在书房温习课业，虽然心中不悦，但凤九却无法辩驳。看了文昌一眼，凤九说：“文昌倒是很了解我。”说着，凤九看着祁昕道：“那我们还是去书房吧。”

祁昕点了点头，道：“好。”话毕，便跟着凤九的身后，往书房走去。

走了好几步，凤九假意扭头看了看祁昕，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文昌，见他并无理会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沉。

见凤九脸色阴沉不定，祁昕不解地问：“女君，书房是在前面？”

听到祁昕的问话，凤九尴尬地笑了笑，看着他，说：“对，你跟我来。”说着，带祁昕快步来到书房。

等祁昕入了书房后，凤九正要关门，又朝大堂看了看，远远看到文昌和滚滚还在下棋，“啪啪啪”的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相似在告诉凤九，文昌并不在意她。

扭头看着依然停留在书房门口的凤九，祁昕笑着问：“不知道女君需要祁昕讲解哪些科目？”

听到祁昕的问话，凤九又看了看大堂的文昌一眼，任由书房门敞开，一边往祁昕走去，一边说：“凤九对佛理并不熟悉。”

滚滚看着文昌依然聚精会神看着棋局，不禁疑惑，难道三殿下的招数没用？但那日自己同娘亲提起这事的时候，娘亲分明也是很认同的。还是说，这样的还没有够刺激？

正当滚滚思索之际，文昌落下一子，看着滚滚，平静地道：“承让。”

看着面前的棋局，滚滚自责因为自己的分神，已经被文昌点了棋局的死穴，无法挽回了。

棋局输了，滚滚虽然沮丧，但他知道此时的重点是让文昌注意娘亲。看着文昌，滚滚问：“不知道夫子这样讲授，九九能不能明白呢？”

看了看书房方向，文昌摇了摇头道：“成效不大。”

滚滚不解，追问道：“为什么？”

看了滚滚一眼，文昌静静地说：“学习靠天赋。”

虽然滚滚觉得文昌的话很有道理，但他这样说自己的娘亲，滚滚心里不开心。看了看书房，滚滚看着文昌，说：“如果夫子授课成效不大，九九这段时间肯定要熬夜。”

听到滚滚的话，想起这几日凤九整日拿着一卷典籍，文昌能想象出来凤九伏案温习课业的情景。所谓修行，都如此。因为文昌研习课业，都一样需要费时费力。当然，文昌也清楚，以凤九的资质，必定需要花比自己多许多的时间和精力。

书房内的凤九一边看着眼前的祁昕，假装十分认真地听他讲解，一边分心留意大堂的情况。听到下棋的声音停下来后，她看了看窗外，见天色已晚，凤九觉得今日就到这，晚点看看文昌的反应。看着祁昕，凤九笑了笑，说：“夫子这样说，凤九就明白了。”

祁昕低声笑了笑，道：“女君聪慧，自然一点就明。”

凤九摇了摇道：“是夫子授课方法好，凤九才理解。”说着，凤九扭头看了看窗外，假装吃惊地说：“夫子授课确然生动，不知不觉这天色已晚，凤九不敢打搅夫子，今日讲授就到此吧。”

听到凤九的逐客令，又见凤九已经往书房门口走去，祁昕识趣跟在凤九身后，道：“那祁昕先行告退。”

听到祁昕的声音，文昌和滚滚都朝书房走去，凤九的身影最快出现在他们的眼帘。

第五十九章：文昌不为所动；凤九备考年终大考

出了书房后，凤九发现滚滚和文昌正看着自己，文昌的眼神并没有凤九想要看到的紧张神色，却只是一般的淡漠神色。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

见娘亲眼神暗淡，滚滚站了起来，招呼跟在娘亲身后的祁昕道：“有劳夫子“

祁昕向滚滚拱了拱手，道：“哪里，哪里，只要女君有需要，祁昕自当竭尽全力。”

看着凤九，见她一脸颓然，文昌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方才夫子对凤九的授课效果并不理想。

看了文昌一眼，见他并无异样后，滚滚看着祁昕，笑道：“夫子，若不嫌弃，不如留下一起用晚膳？”

凤九一听，抬头看着滚滚，一脸茫然。

看了滚滚一眼，文昌也不明白滚滚何意。但，夫子给凤九授课，留他用膳也符合情理。

滚滚看着娘亲，眨了眨眼，说：“夫子给九九授课，理应留他用膳。”说着，滚滚又给娘亲使了一个眼色。

看着滚滚的眼色，凤九明白他的用意，点了点头，笑着跟祁昕说：“是啊，夫子，留下来用晚膳吧。“

祁昕本就想要多花时间同凤九接触，今日既来了狐狸洞，给凤九授课，还可以留下同凤九一起用晚膳，心里更加开心，朝凤九点了点头，欣然应允。

凤九看了在场三位，说：“你们在这喝茶，我去给你们做晚膳。“说着，凤九就往膳房走去

闻言，祁昕跟在凤九身后，笑着说：“祁昕也会一些厨艺，可以给女君打下手。”

看了文昌和滚滚一眼，凤九朝祁昕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啊。”

凤九和祁昕离开后，文昌问：“这祁昕，还会厨艺？难道学塾还开设厨艺这课业？”

看着文昌，滚滚摇了摇头，道：“没有，但在学塾的时候，祁昕就经常在九九跟前授课，还经常给九九送汤水美食。”

见文昌不说话，滚滚补充一句道：“其实学塾中对九九好的不止夫子，不少学塾同窗对九九的特别好。”

一连几日，凤九将祁昕带回狐狸洞，但并未引起文昌的注意，打击了凤九的积极性。

滚滚一边劝娘亲放宽心，一边考虑是不是该把刺激增大呢？

但凤九并不想再去刺激文昌，因为每次看到他不为所动的样子，都让凤九心里难过。最终，凤九拒绝了祁昕来狐狸洞授课的好意，因为她实在不想一边看着文昌的冷漠反应，一边去假装用心听祁昕讲解。

日子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

随着时光流逝，月末的年终大考越发靠近。凤九之前的温习计划，因为前几日试探文昌而扰乱了，这就意味着，凤九在接下来的时间，需要更加勤快，不然无法将要考核的内容看一遍。

一开始，凤九都在自己的房内翻看典籍。但因为独自翻阅典籍十分枯燥，最多翻阅一两册，凤九就会睡着。等凤九醒来的时候，通常已经深夜了。凤九想要继续阅读下去，但拿着简册没多久，睡意再次袭来。如此，凤九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如此过了两日，凤九非但没有温习好，反而休息不好，顶着一双大黑眼圈出现在文昌和滚滚眼前。本来滚滚想要问娘亲，要不要自己给她温习，但见文昌默不作声，滚滚就没问出来。

这一晚，文昌和滚滚在书房品茶，才刚刚喝了一盏茶。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引起了文昌和滚滚的注意。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听声音是凤九的脚步声，但比起平时要拖沓，似乎负重而行一般。

正当文昌和滚滚狐疑的时候，手捧着一大摞典籍的凤九出现在书房门前。见娘亲抱着那么多简册，滚滚连忙一挥手，为她搬了一部分，不解地问：“九九，你怎么来了？”

看着滚滚，凤九说：“我在房内独自翻这些典籍，总是翻不到两册就打瞌睡。”说着，凤九将手里的典籍都搁在书案上。

看了看书案上一大摞典籍，又看着喘着气的凤九，文昌实在不解，难道凤九把典籍搬来书房，就可以不打瞌睡？看着凤九，文昌好奇地问：“莫非女君觉得，书房能提神？”

被文昌这样一问，凤九的脸上瞬间染了一层好看的红晕。但凤九才不理会文昌所说，反正她今晚就要在书房翻阅这些典籍。在文昌身旁坐下后，凤九拿起一册典籍，说：“对，没错。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爷爷选这个地方作为书房，肯定是因为在这里翻阅典籍，不容易打瞌睡，而且还能看得明白。”

能让娘亲提神并不是书房，而是文昌！滚滚虽然知道娘亲的用意，但也不拆除，笑了笑，问娘亲道：“嗯，九九就在书房翻吧，滚滚陪着你。若你精神不济，滚滚提醒你就是了。”说着，滚滚也从书案上拿起一册卷轴。

凤九朝滚滚笑了笑，说：“还有二十日了，真想快点结束这年终大考。”话毕，凤九看着身旁文昌，心想：年终大考后，一定要好好放松一下，不知道那时候文昌想起我没有呢？

见娘亲看着文昌，滚滚眨了眨眼，道：“九九是惦记年终大考后的假期吧。”

闻言，凤九咳嗽了两声，看着书案上的典籍，忧心地说：“先把这些典籍都翻完再说吧。”

文昌好奇凤九和滚滚的年终大考后的假期，会怎么过？为什么凤九会那样期待呢？见凤九和滚滚翻阅典籍，文昌一时无事，拿起书案上的典籍翻了起来。

按照往常，文昌和滚滚都会品茶后对弈一番。今晚凤九来了，文昌和滚滚像约好一样，都不提对弈。书房异样安静，除了翻典籍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外，并无其他声音。

文昌的翻阅典籍的速度比滚滚要快，一口气就读完好几册典籍。

听到放下简册的声音，凤九看了看那五根修长的手指，文昌又翻完一卷典籍了！凤九想起当年在太晨宫翻阅婚宴礼制时，东华翻阅简册的速度也是这样快。

第六十章：滚滚察觉异样；文昌出现在学塾前

侧头看了看文昌，凤九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简册，脸上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耿介无为。这样看着文昌，直至他翻动简册，凤九才回过神，再次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中的简册之中。

文昌放下了手中的已经翻完的经卷，端起面前的那杯茶，发现茶水已经冷了。见凤九母子还在潜心研读典籍，文昌一边在一旁煮一盏新茶，一边看着面前凤九母子：滚滚安静地看着手中的典籍，一脸专注；凤九将经卷摊在了书案上，右手细长的食指指着经卷上的字，逐个逐个去看。看凤九的模样，倒是十分认真。但为何凤九是蹙眉呢？似乎并不理解典籍的意思。

茶水煮沸后，文昌一边给凤九和滚滚添了茶水，一边说：“女君，滚滚，先喝杯茶”

见眼前多了一杯热茶，凤九抬头看着文昌，见他深沉的脸并无什么表情，却让凤九心里暖暖的。凤九冲文昌笑了笑，道：“谢谢”

见娘亲和文昌在这种情况下，互动比起前几日更频繁，滚滚忽然觉得，之前的刺激似乎用处不大，或许陪伴更重要吧。

好不容易翻完三卷简册，凤九像是虚脱一般，趴在书案上。

见凤九忽然趴在书案上，文昌放下手中的典籍，发现她正闭着眼，喘着气道：“今晚，确实比昨晚效率高，我终于翻了三册了。”

见娘亲这样“用功”，滚滚笑着赞扬道：“九九真厉害。”说着，滚滚伸手摸了摸凤九的发顶。

将目光停留在滚滚的手上，文昌不解，为何滚滚对待自己的娘亲，可以把她当孩子般对待。

凤九并没有理会滚滚的话，更加没有理会滚滚抚摸自己的脑袋，闭目养神一会后，才睁大眼，左右晃动了脑袋，看了看放在自己脑袋左右两侧的两堆文昌和滚滚翻阅的简册，慢慢地数起来。数个呼吸后，凤九一下子坐直腰板，左右看了看文昌和滚滚，惊讶地说：“你们都翻了十卷了！”

滚滚看了自己眼前的那堆简册，文昌那一堆明显要比自己的要高，可见他所翻阅的文字要比自己多，还没有算文昌方才煮茶休息了一会的时间。平日，滚滚就知道文昌翻阅典籍速度快。但经今日一对比，滚滚方知文昌的速度比自己翻阅速度要快不少。

因为第一晚的温习课业效果不错，凤九决定继续去书房准备年终大考。文昌和滚滚都在一侧陪着凤九，一起翻阅她的那堆简册。因为热情高涨，一连几晚文昌和滚滚都离开了，凤九依然在书房挑灯夜读。

每逢月圆之夜，滚滚要巡视青丘东荒各处的边防要塞的情况。午后第一节课后，滚滚跟夫子和娘亲打个招呼后，就先离开了学塾。

离开学塾后，滚滚径直回来狐狸洞，迎面遇见了迷谷。

迷谷躬身行礼：“小殿下，今日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今日是十五，我要出去巡视”滚滚一边回应迷谷，一边到处张望。

迷谷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嗯，瞧我这记性。”

查看狐狸洞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文昌的影子，滚滚问迷谷：“文昌呢？”

迷谷摇了摇头，道：“近几日来，文昌仙者不时离开狐狸洞。迷谷见他今日未时末刻离开，至今还没有回来。”

文昌经常离开狐狸洞？文昌对青丘并不熟悉，他离开狐狸洞，会去哪里？又会做什么？这引起了滚滚的好奇，但因为要赶着出去巡视，滚滚只好先离开狐狸洞。

学塾才放学，凤九正要离开，几位神君就围了上来：

“女君，这些手抄，是在下这段时间整理历年必考试题集。”

“女君，这一份是近一年来课堂夫子提起的知识点汇总”

“女君，今日我们一起温习课业吧。”

看了看身边的几位神君，凤九简单地说：“不必”说着，就往狐狸洞走去。

几位神君并没有就此离开，随着凤九的脚步。一边走一边说：

“女君，今日殿下不在，我们送你回去吧。”

“对啊，女君，神魔大战已经开始了，四海八荒不太平，就让我们几个送一送女君吧。”

“虽然青丘自神魔大战开启后，边防加固了，但难免有疏忽，我们送一送女君，这样稳妥一些。”

凤九看着几位神君，不悦地说“不必，凤九自己回去则可”说着，凤九又继续往狐狸洞走去。

可那几位神君并没有理会凤九的话，还是跟在凤九身旁

“你们是不是很闲？“凤九被这几位神君弄得有些恼火，一下子停下了，看着他们，大声地说：“如果你们真的那么闲，就去回去学塾把卫生给打扫一番吧。”

“打扫卫生和护送女君相比，肯定是护送女君比较重要。”

“学塾本就设在山清水秀之地，哪来秽浊不净？”

“我们送女君再倒回来清洁学塾，不是更好？”

看着眼前几位嬉皮笑脸的神君，凤九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正当凤九无可奈何之际，忽然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声音：“怎么？女君的话，你们也不听吗？”

这不是文昌的声音吗？凤九到处张望，在不远处看到身穿白衣的文昌，正迎风立于胡泽旁。

几位身居狐疑地看着文昌好一会，随即一起躬身恭敬回应道：“不敢，我等这就去将学塾打扫一番”

看着几位神君慌忙离开，凤九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何他们哪怕惧怕文昌？

见凤九还看着几位神君，并没有理会自己，文昌走到她身边，说：“对这些神君，女君不能手软。”

听到文昌的话后，凤九正要扭头看他。忽然耳边传来了学塾那边神君的怪叫声，凤九回头看了看，发现学塾瞬间尘土飞扬，原本整洁的学塾瞬间变得污浊不堪。

文昌侧头看着凤九，见她依然看着一片狼藉的学塾，问：“女君想去帮忙？”

听到文昌的声音，凤九才回过神来。回想方才的一幕，凤九看着文昌，喃喃地问：“学塾变成这样，是文昌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