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
北京大多时间空气都是不安定的,早间远处的高楼像陷入泥沼一样混沌在半空中,看不清天与地的分界线,好像从一开始就是浑然一体的。枝丫现出疲惫的姿态,适应了冬日的寒冷,颓然的度过每一天。宽阔的路面上车辆与人群川流不息,一派繁忙气息。让人觉得这个城市彻底就没有停歇的时候,总觉得越是离白昼接近一秒,摒弃了温暖的被窝,奔走于各个交通工具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到了中午守得云开,露出了湛蓝如洗的天空,简直像是一幅奇幻的画景,这种让人喜爱的蓝色是北京极少有的。眼睛好像也清澈了许多,可以看见远处蓬乱交错的枯枝,破旧的老房子,还有在岁月侵蚀下透出幽幽古铜色的砖瓦以及在那之上用力攀爬的藤蔓植物…这些司空见惯的事物,因为有那片天空烘托,也显得亲切无比,像是马上就要春天,马上就会再把一切染回到嫩绿色一样。
工作和生活没有什么大喜大悲,平稳的翻腾着胸中一层层的波澜,受别人的照顾,听别人深谙世事的孜孜说辞,被别人计算,误解,偶尔的迟到,等车的烦躁,走错路时的愤懑,人际关系和自我思想不相融合,和朋友的互相抱怨,谈论人生,朋友,未来,婚姻。所言所行不过是世人都在经历的,我不过也是一介凡儒。
月记里并不想直白的去叙述工作以及生活中遇到的琐碎小事,纵使当时已是火冒三丈,可总不至于积攒至月尾。我想简单的做一些事情,把我简单的想法传达给我所接触的每个人,可这办法好像行不通。总是会有些劳累心神的拐弯抹角等在最后。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便喋喋不休,好似受到多大的责难一样。为这样的自己,不得不再一次火冒三丈。
人们总是被情绪牵着鼻子走,我也不例外。
像这样日复一日的下来,我开始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缺少出入社会必须的某种能力?而这种能力每个人都有,唯独我没有?
想到这些不禁有些自信不起来,很长的一些时候我都在想,我到底缺少什么?但答案就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似的,从来都不曾解脱我。
冬天还是悠哉游哉的慢慢行走,终于下起雪来
那天早晨的日光朦胧,像刚睁开眼睛的雏猫一样,还没有回过神来,寒冷的空气裹着凛冽的风清晰的刮来冬日独有的味道,一夜过后,地面皑皑雪迹,虽说是雪但又没有那么纯粹,从天空的彼端坠落下的分明是还夹带着些许冰粒。路旁的银杏和梧桐在寒风中料峭,仅剩的叶子未能经得住那雪和冰粒的重量,啪嗒坠落下来。
走在外面的路上,寒气从脚底漫至全身。冬天是直接的,不会绕弯子,也不会慢慢过渡。它会一下子犹如暴风雨一样的向一切袭来,来不及躲避,正中下怀。
站在仍胡乱排开还未被清扫的落叶之间,对着这并不纯粹的雪许下一个愿。
没什么特别的意义,这算是初雪。许愿本身其实就是苍白虚无的。如果非要究根问底的话,那至今许过多少次愿望呢,实现的有多少呢?有或是没有,它就像冬天夹着冰粒的雪落在手掌一样,它存在,并且带来了天空的温度,落在温热的手掌上。融化掉或是被抹拭掉,随心所欲,这都无关紧要。这是心灵的诉求,任谁都不能置若罔闻。
十一月下旬,二十三岁生日,年岁又向上攀了一步。无可奈何。
十一月读东野的一本名叫《放学后》的书。
十一月看了宝井太太的漫画《只有花知晓》。
十一月,购置几件新衣,还有一顶帽子,在图书馆借的书也该还了。太宰的《阴火》一直没看完,总觉得我好似没能明白其想要表达的东西,《潘多拉盒子》也还没来得及看。也许还需要时间。
现在在听konii唱的《*tear*》。
“你无从诉说的悲伤
让我用眼泪替你倾诉
我无从诉说的喜悦
就由你用笑颜来展露
你不能坦率地哭出来的那一部分
那就交给我来替你哭
我不能洒脱地笑出来的那一部分
也请你替我开心的笑”
日文更要温柔委婉的表达出这种缱绻的心事,中文的美在于用词,中文就好像一个正方体,棱角分明的。而日语却更像是一个球体,圆润的,不容易受伤的。
这几句歌词再加上背景的钢琴伴奏;像夏天的风拂过脸颊般轻快让人欢愉。
“我们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会带着些许不足,但是就这么度过春夏秋冬,不知何时你已经在我的身畔,没有任何赘述,心照不宣的,相伴而行,你的悲伤我来替你收纳,我的喜悦也分与你一半,你不想让人看到的眼泪我来替你释放,而我拥有的欢笑情愿全部给你…”
美好的歌词总能引出一段又一段温柔如水的情话。
在十一月的某一周末偶然遇到一个人气看上去很高的栗子店,偶然遇到同样在排队的一个女孩,偶然联系的一段小小的缘分,真是不可思议。
《你的名字。》也已经上映了,月末最后一天bilibili送票请大家看,作为一名小成员真的有一种自豪感,感谢b站提供的这样一个平台,和有着共同兴趣爱好的人一起看喜欢的作品,就算是从头到尾没有和谁说过一句话,但也是从心底感到幸运,在每日的忙碌生活中能偷闲于茫茫人海中和谁一起看这么一场专属的电影,想来也是一件值得日后茶余饭后侃侃而谈的趣事。
那么
十一月就先这样吧!也许还有未提及的事情,不过记忆既饯行于此,那这里便是最好的节点了。
文/安芷浅Ann
2016/1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