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此时,我和林在一起,不是分离,是相聚。不,是欢聚。
林是我的同乡,相识偶然。
几年前,她同爱人从遥远的边陲小镇回包省亲,在友人的饭局上结识。只见她面庞清秀、明眸善睐、婀娜轻盈,自是一派风流体态。讲起话来亦是轻声细语,怕惊扰了什么人似的。眼角眉梢满溢着安宁和满足。是个幸福的小女人。
我们互生好感,从此成了朋友。但是,虽然相投,也只偶有微信互致问候。淡淡如水。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得知她爱人遇到意外。见她时,她已是病骨支离,本就略显苍白的面色更加没了血气,如一片秋叶飘零,了无生机。大家围坐在她的榻前,沉默不语。旁人又怎能了解她那披肝沥胆的痛。
最终,她因无法承受这种痛,而远走异国他乡。此后我们数年未曾谋面。
去年,她又辗转回来了。依旧孑然一身。
记得那是个很美夏夜,我们在钢铁大街的一家西餐里临窗而坐。此时的林仍然苍白、美丽、纤细、柔美,但是,她的身上具有了一种力量,怎么说呢?这力量似乎极其温柔却又极其强大,任何人都会被它深深地吸引。(此处,请原谅我的词拙。)
她变得健淡了。席间,她缓缓地讲述着这段岁月的艰辛、惶恐、无望、勇敢、坚定以及深不见底的思念。情动处泪光盈盈。
然后,她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良久,她举起酒杯,深情地说:“我回来了!”我也举杯:“欢迎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