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心如鹿撞却不动声色

《心动》

“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哪里,原来就住在我心底,陪伴着我呼吸……”陈洁仪行云流水般唱着《心动》,娓娓道来含情脉脉。音乐一出来便惊艳了小耳窝,思念开始翻江倒海溃不成军。幸好思念无声,怕你震耳欲聋。

初听不解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遂重温张艾嘉导演的作品《心动》。青春文艺片,俊男靓女赏心悦目,故事脉络清新简约。没有浮夸演技,没有狗血剧情,没有三观不正。

只觉相遇皆是缘分,不分是非对错。相爱不易,任何人都不忍心责怪。很高兴认识你,让我心动不已。很遗憾离开你,余生不能在一起。

塞林格说,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而第一眼就心动的人是不会甘心做朋友的。总有一个人,他已经成为你的过去,但只有你知道过不去。曾经的你们相濡以沫,现在的你们形同陌路。无法做恋人,也不要贪心做朋友。你像旧巷子里的猫,虽自由却没有归宿。

心动,往往从一眼动心开始。每当他出现在你的视线中,便会不自觉脸红心跳,呼吸急促,是心如鹿撞,春心荡漾。心上是你,欢喜在眉目里。浩君第一眼看到小柔是在吉他店,一个清丽爽朗短发少女抱书迎头走来,不自觉撞在落地玻璃窗上,娇憨可爱。

再相遇是在电影院,小柔和闺蜜陈莉同行。互相介绍时,你把女朋友介绍为表妹,同学们会心一笑,彼此心照不宣。后来,在同学聚会上,你弹吉他总会偷偷看她,眼光如探照灯找寻着伊人身影,心思如尘敏感如弦的女生怎会不知?

再后来,你去等小柔放学,邀她去吃小吃相谈甚欢,一起坐公交欣赏沿途风景,在寒风中将她拥入你的大衣中,于是你们在一起了。郎才女貌两情相悦,甜蜜缱绻羡煞旁人。

初恋总是不成熟的,放不下面子,敞不开心扉,解不了心结,冲动而任性,轻易说分手,徒留遗憾。浩君与小柔彻夜未归,险些偷尝禁果,被双方家长知晓后禁止二人来往。而此时,陈莉跟浩君走得很近。小柔去找浩君理论,在争吵中提了分手。二人分道扬镳,相忘于江湖。

五年后,小柔学有所成,是一名服装设计师,已有新男友。但在异国他乡遇见旧爱,听到伊人声线,仍是笑靥如花。浩君高考失败,被父亲送到日本发展,现以导游为职业,早已成家立业。两人吃着寿司,谈笑风生,亲密如旧。

提起前尘往事,仍是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小柔开口便问:“为什么你不找我?因为你不想念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追问着浩君。

“分手就要分得干干净净,不要拖拖拉拉”,时隔多年,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虽云淡风轻,小柔却刻骨铭心。而这一次,他们拥有了彼此。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了却发现不过如此。

爱情是成熟的,婚姻是现实的,非门当户对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三观一致不可。两人的生活轨迹不同,事业追求迥异,现实鸿沟如银汉迢迢,感情再也回不去了。

小柔已经长大成熟,不再是那个轰轰烈烈为爱不顾一切的小女生。事业、追求、亲情占据了生活的大部分空间,恋爱不再大过天。

而小柔心里也明白,她是浩君最爱的人,却不是他的唯一。从浩君口中的表妹到闺蜜陈莉,再到日籍女友,浩君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深情却不专情,绝非佳偶。不存在非谁不可痴心绝对,便没有必要死心塌地从一而终。

浩君离婚后,回港追求小柔,问道:“你辛苦归辛苦,什么时候嫁给我?”浩君把求婚戒指放在水杯中,对小柔说:“你喝就是答应,不喝就是不答应。”若是五年前玩这个甜蜜游戏,小柔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求婚。而时隔多年再联系,多亲密的关系都变得可有可无。

张爱玲说,对于中年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浩君与小柔的一生一世情缘已化作过眼云烟,易冷烟花。小柔笑着从杯中取出戒指戴在手上,那杯水却未曾沾唇,婉拒了求婚。他们的爱情,始于心动,止于友情。

光阴是洪水猛兽,谁都难逃此劫。真正的爱只留在当时,心动已成为过去式。总以为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却也只是水月镜花各安天涯。第一次深情对望,第一次牵手逛街,同撑过伞的下雨天有一方小天地,同吃过的小吃有酸甜回忆。

浩君在机场送别小柔,相拥作别,这是最亲密的姿态了。彼此寒暄的都是“常联络”“一切安好”等客套话,但爱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眼角眉梢,万般宠溺眷恋。二人对望时,眼底有深潭,蓄满思念的泉水。而久别重逢,我也只能认出你喜欢的那个眼神,因为我在里面住过好几年。

小柔拆开浩君送的礼物,明信片上印满天空,有暗涌浮动的密云。浩君留言:“这就是我想你的日子,把它全送给你。”昔年浩君考不上大学,在天台上对着鸽子百无聊赖地弹吉他,仰望天空天高气爽,白云缠绕着蓝天,他却一脸落寞,无限思念。

当你最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你抬起头就看到了他,那时候世界上所有的浪漫都不及这一刻来的心动,心跳仿佛漏停了一拍。如在林夕的词、王菲的歌里经历多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

从《暗涌》的意乱情迷、《暧昧》的患得患失、到《约定》的深情眷念,《天空》的洒脱释然。深不见底的思念,形单影只的落寞,只能抬头仰望天空,让无限辽阔天际稀释悲伤沉重,云卷云舒任往事随风而去。虽不发一言,你的心事,天空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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