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谊再浓,终抵不过时间稀释 ;已别两年,早已开始仅剩寒暄;列车驶过,耳畔已是别样音韵;唯一存留,怕只是彼时回忆。
只是,阿欢,我们该不一样,我们不该是现在这副模样。
十八岁那一年,烈阳灼伤绿叶,这是个盛夏,土地都挥腾着热气,蒸干眼角水分。我们开始驶向天南地北,你我都明白,梦想似车轨,不知前路与何方,只想进一步,再进一步。于是思绪万千,前路望不到眼。
你到了南方,温润如水的南国依旧熔化不了你的倔强与洒脱。我待在北方,因为太多羁绊,终究是舍不得离开。我们终究搭着高考这趟列车驶向了相反方向。只是彼时,我们都还信誓旦旦,你说:"琼儿,我会做你的眼睛,游尽你向往的古镇。”我说:“阿欢,我会去找你,等我去找你。”
我们一直默契的保持着联系。我性子自小孤僻,两年来陪伴我的也只有你,显然,交流仅限于通信,时间推移,寒暄也多于交心。我曾不止一次的安慰自己都是时间问题而已,见 面了就好了。直到此时,2016年的春节之际,你挺着小腹,带着你所谓的他出现在我的面前,彼时,我正在为考研的选择而不知所措,这是我们共同的梦想啊!你的突然出现,让我措手不及,还有那个陌生的男人,足足30有余,休闲上衣,运动裤子,那扎起的小辫最为显眼,还有你微微隆起的肚子,刺得我眼睛生疼。
2006年1月10日,这个日子足以刻骨铭心。傍晚,学校月明湖畔,你看着我,笑得真诚:“琼儿,你还是以前的样子。”是啊,距离高考已经两年了,眼前的你也已是长发飘飘的模样,只是眼神复杂……
“是要带着他回家吗?”
“恩,是,我,已经退学了……”这对我无疑是当头棒喝,我的脑子沉甸甸的。
“那梦想呢?”
“梦想,太遥远了……”
深冬的夜晚很冷,坐在台阶上久了,脚一阵一阵的发麻,心里也一阵一阵的抽痛。我不知道这两年来你经历了什么,我也无权再去质问些什么,呵责吗?质疑吗?我能再说阿欢,把孩子打了吧?我不能!你的眼神有不甘,可是,我却不知内情,我的任何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大雪纷飞的早上,火车站牌前,我目送你们离开,孩子,婚姻,家庭……阿欢,这是你宁愿退学,也要选择走的路吗?
我转身离开,朝着相反的方向,却在某一个时间点难以自控的蹲下大哭,不为别的,为了友谊和十八岁那年高中校园里的约定。
“嘿,琼儿,吃饭去!”彼时,教师左边第一个窗口,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一头短发的你。
“你俩再不进宿舍,扣分,扣分,扣分!”彼时,我俩常常忘我的再宿舍门口谈论同一个话题,总是难舍难分。天知道我们居然乐此不疲的谈论着喜欢上的同一个男生。
“琼儿,你说我老班会不会发现我?"彼时,你逃了自己班的语文课,坐到我的身边,而与此同时,你老班正在我教室外面“搜捕”你。
“哎!以后再也不待在教室过夜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为了高考全力以赴,彻夜待在教室学习也成了常态。许是想体验一番别样滋味,我被你强行留在教室,却在夜深人静时遭巡逻老师突袭,我们只得吓得关了灯在墙角蜷缩了一夜。
那个时候,学校无人不知,一头短发 穿着写有“我有上清华”特大字样的假小子和一个安静到名不见经传的女孩子形影不离。
彼时,我们曾约定共同考研,为了梦想,然而,只不过两年,却发生如此变故……
我难过,因为你的放弃,也因我们越来越少的交际……
我终究还是没有去南方,因为那里已没有等待我的人。
2016年1月13日,我再也难以控制心里的五味陈杂。手里拿着请柬,我心里一片茫然:婚姻?梦想?我至死不渝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