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过很多城市之后,我还是会认为重庆是最适合长久居住的城市,没有之一。
我也还是会推掉广东、上海这些中国目前经济处于前沿的,待遇还算不错的地方的offer,心心念念想法设法的想要留在重庆这座山城。
比起在沙面看欧陆建筑、在外滩的观光隧道游走和人民广场吃炸鸡,我更愿意在重庆的南坪N18小院或者少数花园打发我的时间。
书上有一句话说,爱上一座城,因为一个人。第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在嗤笑,这么酸的情话,真是让人看着为难啊。
然而,所有情话的对立面原来都是一把杀人不眨眼的匕首。
我爱你总会变成分手吧,
我想你也会成了忘了我,
爱上一座城,因为一个人的说辞也会成了,离开一座城,因为一个人。
前者是爱情,后者是狼狈。
阿草在周一的早上开完部门会议,安排完工作后,去休息室接咖啡,手机简讯的提示音让她突然间分了神,热水器里滚烫的水在杯满后毫不留情地烫到了阿草。
阿草是个受痛感蛮弱的人,当下就疼得皱起了眉头。不过她还是没有忽略掉手机的来信,放下杯子,化开手机,简讯是阿草的好朋友宋简发来的:
“小姑娘,我听说曹盛把业务拓展到重庆那边了,你给我争点气哦,可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哈!”
阿草愣愣的盯着简讯看了很久,同事高跟鞋的声音让她敛了敛心神。
曹盛是阿草的前男友,两个人从大一开始谈恋爱,一谈就是六年,这六年算得上是阿草生命当中最美的六年了,最窘迫的时候,两个人一起住过不到十五平米的地下室,西安五六月份快四十度的高温,两个人拮据到只买得起一个圣代,还要分着吃。
阿草始终相信只要肯努力机会总是会来,但曹盛是一个心高气傲又不愿意低头的人,那时候的他,除了喜欢阿草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值得阿草陪在身边的资本。
太多无疾而终的爱情告诉我们的,最赤裸和直白的道理就是,贫穷和窘迫有的时候是杀死爱情最尖锐的利器。
阿草一心想着如何努力变得出彩,想着自己和曹盛的未来,可是曹盛想的最多的便是如何出人头地,不惜任何一种代价。两个人的努力出发点相同,只是目的却背道而驰。
阿草想要一个他们的家,曹盛要的是赚更多的钱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阿草在某个夜晚因为工作提早完成,赶最后一班飞机回到家的时候,曹盛和别的女人缠绵在那张他们曾经依偎而眠的床上。
阿草看着那个说爱自己的男人,
说以后要给荣华富贵于她的男人……
那晚,阿草跌跌撞撞的去德福巷的酒吧喝的烂醉,她向旁边的摇滚男孩借了一把十几厘米长的小刀,借着酒劲,她在男孩的眼里看到了疲惫又狼狈的自己,缓了缓神,笑着说了句:“谢谢你啦!”
阿草转身走开的时候,男孩拽了一下阿草的袖子,说了句:“你笑着真好看。”
她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了,当晚,阿草用那把借来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血管,她嗅到香烛的味道,才记起德福巷尾有一座寺庙,那时候的阿草心里想着的是:
“倘若真有神灵,能不能渡化了我……”
后来,阿草清醒后,绝口不提关于曹盛的事情,后来她很努力的离开西安这所城市,后来她走过很多地方最后留在了重庆。
后来曹盛真的出人头地了,他也曾跪在阿草的身边道过歉,说自己错了,说自己只是想要早些给她好的生活,阿草笑着说:“我不爱你了,你配不上我。”
然后转身离开,才敢没命的掉眼泪。
阿草摸着自己左手腕上的疤痕,那年的伤口深的差点要了她的性命,如今早就已经结痂,但是只有她明白心口的伤口一日胜过一日的痛。
毕竟,这世上,有些人不是说不爱就能够放下的。她思量良久,还是发了简讯约谈公司重庆这边的主管,申请调离到其他城市。
几天后,她拨通了宋简的电话:
“宋简,我的工作调离书下来了,记得明天中午来接机哦!”
电话那端沉默半晌:“阿草,你还是忘不了他吗?你脑子整天在想什么啊!”
“宋简,你还爱陆河吗?”
“没事提他干嘛?”
你还爱,或者至少放不下吧!我不爱曹盛了,真的,只是有些事我还暂时没有办法放下。
重庆这么小,我怕自己那一天在哪一家咖啡店又或者哪一条街道的拐角和他遇见,我怕自己再看到他的时候会想起那些年里的爱情和我的狼狈以及痛苦。
即便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有底气,可是我没有办法允许自己去冒这个险,你知道吗?
我们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同甘共苦,可是等到富贵来临的时候,现实总是会毫不留情地给爱情一个响亮的巴掌。
曹盛可能要等到很多年后,才会明白那些年让他不择手段追求的平步青云和荣华富贵远不比一个阿草来得珍贵。
愿你的爱情里虔诚欢喜,没有狼狈以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