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是上海的邻居,住在上海旁边的一位看似朴素实则神秘的女郎。
其实去的不算太多,童年时候跟着爷爷奶奶的老年旅游团去苏州,从前的我体质不好容易晕车,到昆山的时候,我大概下车吐了。
晕车是一种很不好的旅行经验,上车之前便忧心忡忡,别人觉得是度假,我却似工兵奔赴战场,不知道地雷啥时候爆炸。
晕车的感觉,像海上涨潮一样,一开始是微弱的,远远看着是微小的浪花,毫不张扬,好像在远方自顾自地玩。
像Satie的钢琴曲一样,类似的旋律一遍一遍的重复,慢慢加强,你知道那不可改变的命运终将来临。
小朋友、大人们欢笑打闹,我的脑中一片惶然,淡灰色的阴霾在水彩画布上蔓延。
晕车是一场灾难,一种悲壮奔赴前方的无奈,哪怕吃了晕车药都无济。
吐的一刹那,非常尴尬莫名,尤其是在车上的话,默默接收了奇奇怪怪的负电波。
小时候的很多旅行,或是秋游,多半伴着晕车的危险,但我若不去的话,好像有点太不合群了吧,所以只好跟着大伙儿一起去。
晕车的经验主要发生在小学,到了初中、高中可能坐车比较频繁,症状基本消失,可能身体的体质变强的原因。
这是童年时期的事情,这个印象藏在脑海的故纸堆里随时可能准备拿去报废了,然而今天不经意地拾起,还是心有余悸。
基本上吐完就好一点,我记得在昆山吐完之后,晕车不再造成负担,我的旅行才算刚开始。
在那个阴郁的背景下,已经不太愉快的前提,剩下的旅途未免有点像完成任务。
照例,一群人来到了著名景点虎丘塔,听着导游千篇一律的介绍,导游总是用过于煽情的语气,讲一些十分雷同的民间故事,听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尾。
老人们亦无趣地拍照留念,抽烟闲聊。
观光旅游团继续打卡,我们又去了狮子林,面对千疮百孔的石头,儿童的我也不太懂得欣赏,也就随便走马观花。
苏州仍是不动声色地保持着邻居的角色,在我慢慢长大后,因一些机缘,还会时不时造访。
对于苏州这个邻家女孩,我对其印象从一些奇怪的石头,也慢慢改变。
漫步古城区,涓细的河流顺着古代开垦的河道,蜿蜒细布,如同吴国大臣锦衣上的玉带。
琵琶弦子不紧不慢地拨弄,穿着马褂的艺人不紧不慢地唱起评弹,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仿佛穿越几千年的时空而来。
坊间屋舍,凡所听闻的,皆是莺燕软语,不论男女老少,呈现出不徐不疾的颜色,沁柔的情感如清风吹过心头。
重游拙政园、狮子林,像踏入一个美不胜收的时空。园林里移步换景,满眼都是丰富的景象,方圆里藏着银河,刹那中藏着永恒,星罗棋布,花草嫣然。
昨晚,朋友说喜欢苏州,她想搬去苏州住。
曾几何时,我已经把苏州搬到了我的心头,我可随时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