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样的年纪,却承受了人生不该承受的痛”。——题记
昏暗的卧室里,女孩侧着头在书桌上睡着了,旁边散落着一本暑假作业,乌黑的发丝趴在她红润的脸颊上。
她睡的很沉,月亮从窗户探出头来,星星像镶嵌在黑绸缎上的珍珠,夏蝉不知疲倦地唱着催眠曲,夜深了,一切是那么静谧,迷人。
墙上挂着一些简单的装饰画,中间有一张简易的床,一只很大的熊娃娃正面朝上地趴在枕头上,床头灯坏了,忽闪忽闪,照着它仅剩的一只眼睛。
突然,砰的一声打破了这美好的宁静,一个高大的男子破门而入,脚步粗重,急促混乱,散发着一股酒味。
女孩猛地被惊醒,睁开眼睛,一张熟悉可怖的面容闯入眼帘,她惊慌地想抬起头,却被一巴掌扇了过来,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她挣扎起来,惊慌失措地往后退,“爸,你要干什么?”
男子逼近着,嘴里骂声不绝:“干什么?混账东西!耳朵聋了?不给老子开门!只知道睡觉的蠢猪!”嗓音低沉刺耳,在安静的房间里炸开。
“不,我没有,我睡着了,没听到。”女孩继续后退,一边用右手捂着被扇过的脸颊,用哀求的语气说道:“别,别过来!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男子眼里泛着凶光,上前扯着她的头发,又扇了两巴掌,女孩打了一个趄趔,“哭,你还给我哭!”临门一脚踢在她膝盖上,女孩痛得蹲了下去。
“哭什么?难看死了,以为哭着很可爱?晦气!老子还不如养一条狗,哭,你再哭!真是和你妈一个德性!”男子手指着女孩谩骂着,言语间又扇了女孩两个巴掌,在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狰狞可怖。
她挣扎着想跑出去,又被踢着倒在地上,明明离门只有几米的距离,却感觉那么遥远,以一种绝望的声音嘶喊着:“不要,不要!救命!救命啊!”声音慢慢变得嘶哑,她想到了哥哥夏潮,此刻,她是多么希望他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
但是,哥哥没有出现,住的地方在郊区,人烟稀少,而且,现在夜深了,谁又会听到一个女孩的呼救?
在她眼前的只有正在施暴的父亲,她感觉自己像一条可怜的小狗,被人随意踩踏。
慢慢地,她的眼睛睁不开了,不知道是血还是泪挡住了视线。
意识慢慢模糊了,她的手脚不再挣扎,静静地蜷缩在地上。
“住手!”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青年打开灯,从门外冲了进来,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双手用力推开还在施暴的男子。
男子被推倒在地,碰倒了一张桌子,嘴里咒骂着:“小兔崽子…”身子摇摇晃晃。
青年没有理会他,急忙地奔向女孩,一把把她扶起,她闭着眼睛,嘴角和脸上淌着血。
“啊!”青年撕心裂肺的朝天大喊一声,在她耳边使劲呼唤道:“汐妹!醒醒!我回来了!你醒醒啊!醒醒!汐妹!汐妹…”一直喊到喉咙痛,她依然没有反应。
他用力掐她的人中,又喊了几遍,甚至用力掐她雪白的手臂,她依然没有反应,像一个布娃娃。
一种可怕的、不详的预感慢慢浮上心头,他急忙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很微弱,又用手指掀开她的眼皮看看瞳孔,顿时害怕地喘起气来。
怎么办?报警!心念一动,他努力挪动身子,走到门外,拨了110,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说道:“是X县公安吗?我叫夏潮,我要报警,这里有一个女孩子重伤昏迷了,犯罪嫌疑人是我父亲,我家在A区C路104号,对,对,帮忙叫辆救护车,她伤的特别严重,谢谢。”
放下电话,走进去,夏父正扶着墙壁站起来,夏潮一脚踢向他的腹部:“你这个混蛋!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夏父像瘪了气的气球,弯着腰捂着肚子,嘴角流出血来,狂笑着:“好,好,兔崽子读个大学有出息了,敢打老子了,哈哈哈…”
夏潮踢了他,却感觉更加难受了,低头蹲下大哭起来,此刻,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孩,但是没有人能给他安慰。
他抬起头,看着夏汐喃喃自语道:“汐妹…不要,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再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到…”
他站起来,把她的身躯平躺在地上,心想,在救护车到之前做点什么措施。
于是努力回想起所有知道的急救知识,他先清理了下她脸上的血污,接着吸气,呼气,做了一遍人工呼吸。
做了两遍,夏汐还是没有动静,他快急疯了,扯着自己的头发,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医学生。
不行,我要保持冷静。
在外面站了一会,他担心夏父还有什么冲动的行为,于是转身回到房间。
夏父看着躺在地上的夏汐,竟然狂笑了起来:“哈哈,死了,死了…”
这一刻,夏潮真的有打死他的冲动,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父亲,还是交给法院审判吧。
于是强压住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到外面继续等待公安和急救队伍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