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方清琪跟张展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被先王所禁毁,难怪此事不能声张,这些张大福所说的种种事情,除了当今太皇太后,其他的都不曾听说。
张大福看向司徒央,获得一个继续的示意以后,便清了清嗓子接着解释:“没错,这五十五名家抄本之所以鲜有人知晓,是因为它的所抄写的本是完治帝出生前到一直到完治帝登基、迁都到征伐夷族的一段历史,这套抄本的发起正是当时的国舅陈见昌。”
……
待方清琪和张展离开飞霜阁的时候,早就已经过了晚饭的饭点,张展正要到风月街去办事,方清琪顺道的,方清琪心想自己上午怠慢了别人,便请张展到自己的小摊上随便吃点,张展再三推辞,抵不过方清琪的热情,只好从命。
“张队长,抄本的事情只能低调进行,看来是困难重重。”龚王爷和方清琪所一同失窃的五十五抄本,目前知晓以及各中来龙去脉的人就两位失主、张展、龚王爷的贴身随从游纹,飞霜阁老板陈大福,除了这些人再来可能就是犯案的一叶子,并且不排除他有同伙的可能。
“目前我们已知的情况太少了,而且王爷还不让今天飞霜阁内阁以外的第五个人知道。”张展心觉棘手,看着坐在对面的方清琪,早上的时候他们同样也是坐在这张最靠近煤炉的桌子,就连位置也没有变过。小武在身后为仅有的几位客人张罗着馄饨。方清琪的脸在柔和的灯笼光照下竟然也能显出一种洁白的朦胧感来,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兴奋与期待,毕竟方清琪作为一个普通的寻常考生,不是经常会遇到这么一些奇遇。
张展心想,也就是因为他是失主之一,所以龚王爷才把这么重要机密的事情告知与他吧。
可是真的是那么简单吗?
目前巡捕房仍在追查一叶子,但是却不能有第五人得知龚王爷失窃抄本的事情,事关王室秘史。现在他只能是明里追查一叶子,暗里不得不拉下这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来一起调查抄本的事情了。
其实关于五十五抄本的事情,龚王爷陈老板最后也没能提供再多有用的信息了,完治帝在赛画会举办的第三个年头被吸引过去,因此与陈知蓉结缘,很快陈知蓉就被召入宫中,并且在第三年被册封皇后,随后国舅陈见昌策划五十五名家大事记历史抄本,又历时三年,却在最后五个抄本完工的时候突然被皇上下令烧毁,并且禁止议论此事。此后陈见昌大病一场,此后避不见客,终日卧榻,赛画会与飞霜茶馆也渐渐衰落。不过短短百年,辉煌一时的飞霜阁虽然虽然在书商地位不曾被撼动,但是飞霜茶馆与赛画会再也没有人知晓,而现在的飞霜阁也就只剩下经营书籍这一业务,偶尔会接待一些小型的私人文人聚会,但这都已经不是飞霜阁的特色了。
至于这五十五抄本为何会成为一个禁忌的代名词,一叶子从何得知,又为何要窃取。司徒央最后一筹莫展地对张展和方清琪说:
这恐怕就只能靠你们两位去调查了。
“方先生张大人,馄饨来了!”小武端上两碗满满的大馄饨,热气腾腾地让人看着就心痒。
“来张大人,先吃饱了再好好调查。”方清琪递过一双洗的一尘不染的木筷子,张展接过看着碗里的白胖馄饨,心里倒真有一丝的愉悦,先吃饱再好好地理清楚这些事情罢。
“对了张大人,你等下是要去哪里风月街办什么事情呢?”方清琪寻思着晚市已经过了,心想着龚王爷把调查五十五抄本下落的事情交与了他们二人,而一叶子又是张展一直在追捕的对象,自己跟上去一起调查,于情于理也是应该的事情吧?绝不是因为好奇心,方清琪心里肯定地想,他是心痛那丢失的五副水墨画来着。
张展自然知道他心里所想,一叶子目前毫无线索,而五十五抄本中的其中五本原来就属于方清琪,正好也可以先从这里着手。
“只是想去南楼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方先生要是有空倒是可以随我一同过去,王爷交代过的事情也是刻不容缓。”
“呐,晚市已经过去了,小武一个人就能搞定摊里的事情,那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方清琪的声音透出止不住的兴奋,这让张展也颇为无语,这明明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张方二人刚刚踏出飞霜阁时候,遭受盗窃的飞霜阁关门谢客,旁人只知道飞霜阁定然是有什么大事情,但无人把这与郸城名人怪盗一叶子联想起来,最多就只是以为又有哪位尊贵的客人光临罢了。
而飞霜阁内,龚王爷司徒央依然留坐在内阁主座上,细细地品着阿龙特意又新添的上等龙井。跟陈大福不一样,方才他心里别有所想,也不用多说什么话,并没有喝上几口。飞霜阁老板陈大福静候在一旁,气氛却带了几分凝重,陈大福心里带有几分踌躇,悄悄抬头看了下主子几眼,见他自客人走后便恢复冷漠的神色,不见一丝焦急神色,磨不透其意。
“王爷,关于五十五抄本的事情,让两个外人知道并且放手由他们去调查,真的没关系么?”
五十五抄本背后的巨大秘密牵连甚广,甚至关乎王室存亡。就连他们调查多年都没有完全参透,更何况现在是让两个完全与这些事情无关的人参与进来。
“无妨,要他们真的有能耐能挖出什么秘密,自然天地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消息传出去,总比我们自己传出去来得省力又可信。”司徒央听到陈大福的话并没有动怒反而轻轻一笑。虽然最关键的东西他们还没有得到,但是这各种牵扯到的事情每一件都足以让给这个司徒姓的王朝造成沉重打击。
“那,那个声称是一叶子的人……”或许说司徒央的做法陈大福其实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但是他更担心的其实是这个突然出现盗窃的所谓的一叶子。
“哦,一叶子。无妨,他盗走的东西只是仿本,就算他能从仿本里得到些什么信息,最关键的钥匙不还是在我们这边。”司徒央的轻笑带了一丝的不屑。“既然有人想要来弄点好玩的,那我就看他想怎么玩,能玩到什么程度!”最后这一句确实带了一丝狠劲,司徒央把左手把玩的新扇子随机用力一甩,恰好被甩出了窗外。
因为飞霜阁的暂时歇息而显得这往日灯火通明到夜幕降临的墨香街中心地段显得格外有点冷清。这时自风月街来时方向一个着白衣金边的男子低头匆匆往这地段走来,走到飞霜阁楼下时候确被上方掉下来一个物件给顿住,定眼一看是一把华扇。
游纹心里暗想这回不知道谁要倒大霉了,便继续走到飞霜阁大门,从怀里拿出一把铜钥匙来,轻巧地开了门进去。
“王爷。”游纹来到飞霜阁内阁,与陈大福的唯唯诺诺不同,他虽然低头说话,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由此可看来游纹确实与一般的仆人并不一样。
“嗯。”司徒央这时候已经平息了方才暴露的一丝愤怒的情绪。
“几个大老鼠窝都已经被揪出来了,游纹这里还有一些意外的收获。”游纹上前走进司徒央,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倒不是防着陈大福,只是失窃的飞霜阁多少证明它已经并不完全安全,谨慎起见还是要甚防隔墙有耳。
只是游纹的这细微动作却无法不让飞霜阁的掌柜陈大福心生不满,他悄悄抬头看去,只见司徒央侧听了片刻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看来让这个方先生跟着一同参与进来,还真的是做对了。”游纹把话说完,便又退回一旁,司徒央却觉得事情越是复杂越是有意思。
“王爷今天是要继续到南楼北馆一趟,还是先回府?王妃近日每天在府内亲手准备夜宵候着王爷回去。”游纹询问道。
“……先回府吧。”司徒央本来打算去一趟南楼北馆,但听到游纹提起了王妃,想起许久没有回去陪过这位低调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女人了,便改变了注意。
“大福。”司徒央思绪又回到了飞霜阁来。
“小的在,王爷。”陈大福忙应声,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虽然飞霜阁失窃的五十抄本是临摹本,但是方清琪失窃的那五副画确实真真切切的。更要命的是,飞霜阁作为为龚王府收集文人群情报的重要要点,却发生了失窃事件而不自知,这不是意味着飞霜阁随随便便一个小毛贼其实都能出入?
“这次的事情,虽然没有造成实际的损失,但是这次事件好像是在告诉我们,飞霜阁以后是再也不能再来了?”司徒央明明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陈大福这时候却听得毛骨悚然。
“王爷,这次的事情是小的问题,小的一定会亲手揪出这个小毛贼!还会加紧修复飞霜阁的安全漏洞和强化其防御系统!”
“哦,你还要亲手揪出这个小毛贼?”司徒央突然就来兴趣了,张大福一介书商,最多也就是暗里一个收集与买卖情报的,前线行动调查这些事情从来没有亲力亲为过,这会儿看来是非雪耻不休了。
“那是自然!飞霜阁与南楼北馆都是听命于王爷的重要情报基地,怎么可能给王爷带来任何烦扰!”其实张大福心里盘算的司徒央也知道,无非就是怕自此以后飞霜阁会完全被南楼北馆挤下来,失去了在王府中地位。
“那随你去吧,对了,那张展和方清琪估计明天又要来你这儿了。”司徒央转身,随口提醒了陈大福一句。
“小的知道怎么做,王爷放心吧。”陈大福忙回到。他知道司徒央一方面是让他借助这两人顺着一起调查,但另一方面也要谨慎行事。
司徒央提醒完了心想自己也是多虑,在他手下做事情的人,这么一点信心他也应该有的,只是这次偷东西偷到了自己的眼皮子下了,还敢署名一叶子行窃,这个事情肯定不简单。这个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也并没有几人表现出来得那么轻松,并且在几人心里敲响了警钟。
14
“清琪你怎么来了?是给我们送夜宵的吗?!”方清琪和张展才刚卸下带来的夜宵正在分发,就听到了大嗓门赤练红的声音。
方清琪微笑着从食盒最底下留着的加馅又加了量的一晚馄饨取出,等着赤练红。而赤练红刚刚跟南楼三大男倌议事结束,一听小厮跟他报告月街的清奇馄饨摊的方先生来了,便激动地从二楼飞奔走下,就差直接从二楼跳下直达众人面前了。
赤练红在人前不太有架子,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真正统管南楼北馆的是绛紫香,但在南楼的地盘里,赤练红还是最高管理者,没有人敢不尊敬的。只是赤练红本身大大咧咧又风风火火的性格,也全无架子可言。他跑到了方清琪面前看到了自己爱吃的,一把拿过就拿着勺子舀了几粒大口送进嘴巴里。
“哎哟!!!”方清琪正准备要提醒小心烫,还是慢了一步。
“别急啊你。”方清琪看他被烫的跳脚,又是吐舌头又是拼命用手背扇风的样子觉得好笑,周围的小厮男倌看到了也都忍俊不禁的,随后来到的南楼三大头牌路华、染轻和点墨看到大家笑得有点莫名,感觉自己错过了些什么。
赤练红缓过来了才觉得有点丢脸,好歹堂堂一个南楼掌事,忍不住要迁怒这碗馄饨。
“清琪连你也笑!今天的怎么这般地烫嘴!平时都是刚刚好的啊!”
“今天是张大人帮忙挑来的,张大人的腿力那般好,肯定是要比我平时挑着夜宵的速度快了。”方清琪忙解释,这才发现差点又要忘了正事儿了。
“哦?”赤练红这才注意到默默站在一边的张展,之前硬闯搜查的事情让赤练红对这个巡捕房的队长没什么好感,也奇怪不知道现在为何自己的好朋友会这个人一起过来,清琪昨天之前明明也不认识他的呀。
“其实是在下找有事情要询问赤掌事。”张展开口道。
赤练红原本想没好气地直接拒绝,但看到在一旁打眼色的方清琪。
“行,上去我的烈焰寨谈去。“赤练红有点不情愿,不过给面子朋友,倒还不至于几个问题都吝啬着拒绝。
”其实也不过是几个循例问题,赤掌事也不用过于紧张。不知道上上月初五猛虎李将军家、上月米商司徒老板家、昨天礼部尚书陈大人家失窃以及今天早上赤掌事都分别在什么地方?“张展随便一句开场白便单刀直入。赤练红听了原本快要平复的心又要激动一把,但他还是尽量压抑着不爽。
”干嘛,把我当一叶子的疑犯啊,呵呵。“他冷冷笑了几声。才又说:”恐怕是要你失望了,这几天刚好我都在南楼驻场,全南楼上下,以及部分北馆的人都可以作证。
赤练红想到这里,心情又瞬间转好,并不是因为自己不用被抓洗脱了嫌疑,而是为了能让自己看得不顺眼的人调查无果而心情愉悦。
就气死你!活该让你找不到一叶子!赤练红甚至在心里恶狠狠地想,反正一叶子并不是大恶人,一般人家他绝对不会去光顾,倒霉的是哪些满脑肥肠的家伙。
“啊?你刚刚说今天早上?昨天才刚出的偷窃事件难道不就是陈尚书家的?今天早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倒好像都没有听说过。”赤练红突然反应过来。
赤练红疑惑地看了看张展,又看了看方清琪。“我说,这该不会是你们一起过来的原因吧?到底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想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般好了。”
“赤掌事不用多虑,这只是例行的问话,毕竟一叶子是在这风月街中逃匿,而风月街里面最大的目标也就是这南楼北馆。至于问起今早的事情,不过是因为昨夜一叶子受了过了伤,只是多问一句,并无别的意思。张某其实主要问的是另外的问题。”方清琪和张展都不动声色,张展随后便自然接话,这反倒是没让赤练红看出点什么,方清琪没有急着回答与解释,赤练红大概是知道他的意思,先听再说。
“说吧,什么事情,早说早了结,我时间很宝贵的。”赤练红态度不太好,也不喜欢说话藏头缩尾,张展看起来本不像是这种人,估计是有所疑虑,但赤练红才不管那么多,昨天张展带着一队人马闯进南楼闯进赤焰斋的事情他还记着,该不给好脸色的还是不给。要不是看在方清琪份上他早就把人轰出去了。
“听闻南楼北馆是整个中原信息流通与最集中的地方,张某只想问下自一叶子活跃在郸城以来,赤掌事这边就没有听过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么?”张展问道。
“这个,倒好像没有怎么听到有人说过,我们这边打开门做的陪人吃喝玩乐的生意,又不是倒卖情报的生意。”赤练红一脸莫名其妙,但也还是好好回答张展的问题。
“看来外面盛传的只是谣传啊!都说南楼北馆其实才是中原地区最大的情报收集地,有什么消息,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买主,或者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只要来这里就能找到答案。如果不是赤管事看起来是真的毫不知情,张某倒反而要怀疑南楼北馆能做着一手买卖的人必定不简单,或者是寻常人不轻易能接触得到了。”
张展解释说,但这话在方清琪听来却暗暗吃惊,他倒是才知道南楼北馆还有这样的传闻说法。
“我看张大人是跟江湖人混多了就容易尽信些奇奇怪怪的谣言罢。南楼北馆本来就是些只爱花前月下琴棋诗画的小娘子小公子,对于外面的世界总是免不了一些臆想和主观猜测,平日里跟哪位恩客胡乱说些什么,也是正常,但总归不到张大人口中的情报交换这等地步。再说了,北园我管不到,但南楼是我地盘,还有什么事情我是不知道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那我这个赤掌事也不是白吃了干的,总会找这个事情纠到底!”赤练红这会儿是真的认真起来,就连方清琪也没见过他说起话来这样的一本正经却又句句郑重。
现在谁都听得出来张展这次过来并非是把赤练红当做了一叶子的疑犯,而是在打听南楼北馆的内部实际操作体系。
赤练红坦荡荡地一口否认,让张展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其实在早前他就从一些混迹江湖的宵小中有听闻过南楼北馆买卖情报的事情,按理来说这其实并不违法,也没有明显的危害到完国和郸城的利益。
因而巡捕房也没有什么理由干涉其中。只是最近怪盗一叶子活动频繁,他一来如对话中所说的,看能否从南楼北馆中打听出些什么情报,哪怕这个风月场只是个单纯的风月场,那也是整个郸城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人多口杂,有些什么信息也不是没可能。二来才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确实一直都对南楼北馆的掌事人以及背后神秘的拥有者甚是在意与怀疑。
“既然赤管事都这么说,那么张某也是得到想要的答案了。最近郸城入室失窃的案件频发,还请赤掌事提醒下南楼北馆的大老板要多加注意。”张展没从赤练红口中问起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索性这么提了一句,试试赤练红的反应。
没想到赤练红听到了大老板一说,哈哈大笑起来,“我看张大人是真的少来我们南楼北馆了,谁不知道南楼北馆是我跟绛管事在共同管理着。虽然人人都这样称呼绛管事,但她是北馆的创始者绛随香的外孙女,也是整个南北园的真正合法继承人。要真有大老板一说,恐怕张大人就是在说她吧?”
这否认确实让张展始料未及的,也更是心生疑惑,虽然他并不常来,但其实郸城很多人都跟他一样,都认为南楼北馆明面上是男女两位管事在运营者,背后应该还有一位真正的最高决策者,也可以说是老板才是。当然这些事情南楼北馆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也没有人去真正探过虚实。
“张大人若是问完了没啥事我就不送了。”赤练红说着话,自己就随意走到书桌前坐下拿出文房四宝。
看来赤练红是真的并不欢迎张展,要下逐客令了,张展只好抱拳告辞。
方清琪在一旁看得尴尬,不知道是跟着张展走好还是留下跟赤练红待在一块才好。正要跟着张展的步伐向前挪动脚步,赤练红又随意开口道:“清琪你忘了你要教我小篆么?”,说这话的时候两手研磨,也没看这两人。
方清琪只好停下脚步,看看了赤练红又看看张展。
退到了门边的张展便说:“方先生你就留下吧,我明天会去摊上找你。”
方清琪只好应声,他其实更想跟着张展查案去的。
张展离开南楼,心里盘算着不管是否南楼和北馆与怪盗一叶子有关联,看来着背后一定是需要深入调查一番。其实如赤练红所说的,一般人都知道南楼北馆其实是绛紫香在统管,但张展却在线索零散的时候把南楼作为试探的原因,正是赤练红这个人。
赤练红其实大概也就掌管了南楼不到两年时间,并且来历不明。
南楼原先的掌事名叫黄晶,似乎是从少年时期就跟北馆的掌事绛紫香一起管理运营者南楼和北馆,黄晶长相得跟南楼北馆格格不入,鼠目寸光,给人感觉非常滑头,张展跟着人没多大交集,而且张展也没有机会跟这个人接触打交道,两年前他还只是衙门的一个小队长,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大的案件似乎是跟这个人有关联。但这中原第一风月场在这两人的打理下似乎也一直风平浪静平安无事,只是两年前常到南楼训欢乐的恩客们突然就发现南楼换了话事人,是个爱着红衣性格直爽又任性的貌美青年,名叫赤练红,而赤练红原本也并不出身于南楼。至于他的来历、黄晶的去向都没有人知道得更多,有好事者去向绛紫香甚至于是赤练红本人打听,绛紫香只是笑笑说黄晶离开了南楼回到南方的家乡生活,不打算再返回郸城,而赤练红是绛紫香的一个远方亲戚的小辈。绛紫香缺了个搭档,就找来了赤练红。
而赤练红本人对着这些人的好奇心直接都是一句“跟你没啥关系”终结了谈话。
据黄晶身边的人反应,很多黄晶的朋友也对黄晶的不辞而别感到奇怪,只是事情来得虽然突然,但却没有引起什么大事情,于是大家也就接受了绛紫香的说法,开始习惯起这个做事随心的红衣青年。
张展突然觉得,这个看似风平浪静的南楼北馆,背后似乎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15
方清琪在张展离开后逗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他并没有一下子就把失窃的事情想赤练红全盘告知,毕竟他也摸不准张展前来找赤练红的真正用意,而且龚王爷也吩咐过这件事情要低调调查。
方清琪刚离开赤焰斋的房门,轻染便轻步开门进入。赤练红意识到了,但并没有因为轻染的擅自进入而生气,而是在继续研究摆弄着案几上几张方清琪写给他模仿的字。
“赤掌事。”轻染轻声喊了一声,然后递给了赤练红一张纸条。
赤练红便接过,轻染补充说:“这是绛管事派人送来的,说是王爷的意思。”
赤练红打开纸条,上面只写着一行字:“暗中帮助方清琪。”
他皱了下眉头,似乎对于方清琪这个名字出现在字条中感到异常的疑惑。但他随后又舒展开来,把纸条放到了烛台上靠近红烛,字条瞬间就被烧尽。“我知道了。”
轻染静静看着纸条被火焰烧完,便回道:“轻染这就去给绛管事回话。”
方清琪第二天在摊位里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小武把他小妹也带了过来一起,才让他不至于因为状态而导致了忙中出了错。一直到过了响午这段午饭的高峰好一会儿,方清琪本应该早些回飞霜阁复习,也因为昨天张展的一句要到摊位上找他,而坐在边上不太专注地包着馄饨,边等,偶尔抬头看看左右前方,一会儿又低头捏着混沌皮边。
“方先生。”毫无征兆的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把方清琪吓了一大跳,手一颤抖,把正在包着的个半成品大馄饨摔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是不是吓着了方先生。”张展走到了方清琪跟前,抱歉地看着地上被浪费掉的食材,因为就在方清琪脚边,他不知道是捡起来扔掉好还是不捡好。
方清琪忙回说:“没事没事。”自个儿便捡起来,虽然包了不少肉馅,但皮边沾了不少灰尘,吹不掉也轻轻拍不着,方清琪只好把它扔掉。
随后他又有点雀跃,立马起身脱了围裙,抓了皂角,在摊位旁装满了水的木桶里舀两瓢水把手洗净,用擦手布擦干,满怀期待地问张展:“张大人,可是有点什么进展了么?”
张展依旧没有过多表情,回道:“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的一个发现,目前还不知道跟一叶子的事情是否有关联。”
“哦?”方清琪更加好奇。
“你可知道赤炎族?”
“略有耳闻。可赤炎族不是……”方清琪说到这,环顾了下四方,又压低了凑近了张展:“赤炎族不是已经被灭族了么?跟一叶子有什么关系?”
“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甚至不一定有关系。但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方清琪睁大了眼睛,能在这个时候引起张展的注意力并且给予调查的,肯定不是寻常的事情,哪怕赤炎族已经无后人存世。
“奇怪的是,南楼的掌事赤练红,似乎就是赤炎族的后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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