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新房子装修妥当已有时日,又要搬家了。从1999年至今,我已搬家十余次了,当然,一开始几次可能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搬家,如刚毕业不久,仅仅是把租的房子里的随身物品搬走而已。随着年龄的增长,要搬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家具、衣物、锅碗瓢盆、洗漱用品等等。但是,每次搬家最让我牵挂和难以割舍的就是书籍。

这次搬家也不例外,看着一大堆书籍,有的发黄发旧、有的发黑发霉、有的依然如新,叹了一口气,还是要严肃处理一批啊,虽万分不舍,但又万分无奈!“厄运”将会降临到谁的头上呢?

我信手拈来一本《现代汉语词典》,封面发白,纸页发黄,残角微卷。翻开封面,上面写着“1998年12月8日购于石头城热河南路旧书摊”,字迹稚嫩而无羁。那是我中专刚毕业在南京打工时购买的,这本书无论从南京到广州,从新加坡到汉堡,从纽约到悉尼,从东京到南京我都随身带着,许多生字和词语都是从它身上学到的,纠正了我常写错别字和词不达意的情况,也给了我很多人生启迪,况且“追随”了我近二十年,当然不能处理。

那就看看发黑的那本书吧,拿过来一看是《船长业务》,是2008年年底我在武汉理工大学考船长时用的课本,这本书对于一个航海人来说,意义非同寻常。我从2000年开始在远洋船上做水手,历经三副、二副,直至2007年任职大副,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一名船长,而《船长业务》则是开启梦想的一本关键书籍,通过这门课程和其他的考试,让我顺利成为船长,实现了儿时的梦想。

再看看后面一排发灰落了灰尘的书籍吧,全是法律方面的书,这些书全都变“厚”变“肿”了,随手翻开了《宪法》《刑法》《民法》《环境保护法》等都勾起了我对当年的回忆。从法律专科到法律本科,当同事在打牌、看电视、玩游戏时,我在看这些枯燥无味的法律;当人们进入梦乡时,我挑灯夜读这些枯燥无味的法律;当人们还在睡梦时,我闻闹铃起床看这些枯燥无味的法律;即使是在值班亦或在晕船呕吐时,我仍然在看这些枯燥无味的法律。特别是看到破破烂烂发黄的三卷《国家司法考试辅导用书》(俗称“三大本”)时,我更是恨极了!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有的认真工整,有的敷衍潦草,有的小而有神,有的大而无力,有的对文章观点表示赞同,有的则表示反对……无数个日日夜夜辛勤浇灌着这三本书,无数个日日夜夜与无数个法律知识点、无数个法条对话,但首考却以1分之差落败。次年,最终以近400分的成绩通过司法考试。这些法律书籍“索取”了我太多的汗水和精力,也记录了我成为司法工作者的历程,让人不能忘怀。

到了必须痛下狠手的时候了,直接把靠墙的那一堆处理掉算了,也不再看书名了。于是,我抱起一摞书往垃圾袋里装,这时候《马克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从中掉了下来。这本书把我的思绪一下带到2003年10月,那年我参加自考中文本科考试,因为下午要考试,为了节省时间,我就在考点复习迎考。那时,身旁一个单纯而美丽的姑娘引起了我的注意,她也在认真复习这门课程,同时还在复习历年真题。因为我一直在船上工作而无法准备复习资料,我就向她借阅了复习资料,并和她交流课程的心得体会,相谈甚欢。后来,她就成为了我的妻子,并有了可爱的孩子。

再看到《复活》《飘》《三国演义》《平凡世界》等等,这些书要么记录了我的人生经历,要么记录了我的心历路程。

书,真的让我难以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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