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玩家”的各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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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玩家”这个ID又被注册了!

四年前刚玩贴吧的时候也是如此,眼见那“一个玩家”已诞生两年,怅恨许久,于是左思右想,前思后想,思前想后,终于改为了“一个坑玩家”。当时太傻,竟不知道加一个下划线就可以通过了,只好在四年后的今天补回来。

大概会有人翻了翻进度条,问我:一个名字也能写这么多字吗?

我说:名字代表着人,一个名字可以一秒读完,一个人可以用一生来研究透彻吗?诸位看官如果时间充裕,不妨继续看下去。

我从一个“人”变成一个“玩家”,中间发生了不少事。

“一个玩家”这个我最得意的创造,最初只是一个没思考多久就想出来的手机游戏ID,还好,我手比较快,赶在第二个“一个玩家”到来之前抢下了这个名字。值得一提的是,后来游戏中出现了“一个垸家”、“一个烷家”、“一个玩冢”、“第二个玩家”乃至“玩家十”,他们都是我的崇拜者的高仿ID,却顶着我的名号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如果你碰巧见到他们,请抵制盗版。

这便是它最浅的含义。在我年少时低矮的天空下,任何东西都不高深。但,有一棵小树始终不声不响长在那里,我预料它终会刺破苍穹,给我带来灾难。

那棵小树叫“责任”,那片天空叫“成人”。

“一个玩家”所谓的深层次的意义,最初就是用来逃避对未来无由的恐惧,借所谓的逍遥聊以自慰的,而后的一件事使我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这回,想成为一个玩家,是因为想把人生过得如同一场完胜的游戏,风华绝代,超凡脱俗,闻名天下,冠绝古今……其实不客气地说就是想出尽风头,无限装X。

此类事例颇多,而且持续了较长的一段时间,我就挑最有代表性的一例讲讲。

多年以前,我的语文老师要求每位同学在课上讲解一篇古诗鉴赏,轮到我一位朋友W了,他找不到什么诗,于是就来找我,我当即挥毫落笔,写了一篇七言律诗,编了一个作者和两道题,具体内容如下——

人中觅

易源

古来戚寂冷人间,车马尸行强欲眠。

晓梦迷迭闻听笑,昏灯惚恍厌朱颜。

孤魂空羡奏流水,亲友难留失垝垣。

千古人寰何处是?会当执手度残年。

注解:①易源,字开黄,南北朝末期诗人,身世凄惨。(我会说这个名字融合了易烊千玺、王源和王俊凯?)

②听,念yǐn,意为“无忧无虑的,快乐的”。

于是W就讲,全班五十多名同学,包括自诩“我那时候可厉害了”的语文老师,竟谁都没发现不对。他们笑“易源”这个南北朝诗人,我在底下笑他们。

可是由于准备不足,W并不知道我的诗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一旦讲到不懂的地方,就叫我起来替他应付,前前后后共计叫了我四次,第一次通读,第二次翻译,第三次答题……等一下!这可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难道他不知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吗?装X如同放屁,要一气呵成,倚马可待,否则怕是有血光之灾。

只见W脑袋一扬(这是信号,好了,机会终于来了),仿佛打通任督二脉,面色舒畅,接着“即兴”地提出了第四个问题:“这首诗对你有什么启发?XXX你来回答一下。”

我故意扭捏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平定感情,迈出左腿,高抬右臂,视死如归,以两句诗开头,我令人惊艳的“临场发挥”便开始了。

“月上瓜洲酌淡酒,高山流水遇知音。知己是人世间永恒的主题,对这位一生充满了苦难的诗人来说,更如寥落晨星,遥不可及……”

口中吧嗒吧嗒没个完,演讲洋洋洒洒也没个完,终了,全班男默女泪,掌声雷动,语文老师吞吞吐吐了半天,只能说:“你去清华当教授去吧。”

我这样的价值观,恐怕是登不了台面的。

说起清华教授,我就想起了刘文典,那个“是真名士自狂狷”的国学大师。他的狂傲可真是令人闻风丧胆,蒋介石都得让他三分。我感觉,我努力一把,可能就会步他的后尘了。

但最狂傲的恐怕要数我们玄幻小说的男主角们。《我欲封天》知道不?《我欲救天》知道不?《我欲撕天》知道不?这些小说的男主简直狂,比谁都狂,一人更比六人zháng。这大概就是陈奕迅唱的“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吧。

但我见过的最狂的书跟它们简直不在一个档次,《我当上帝那些事》,苦口婆心地讲述了理科男的一切妄想,对物理不太好的同学估计有拔高作用。我诚惶诚恐地看了两章,相比男主,我自觉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也狂,但并不疯,没法跟上帝脸对脸肩并肩。但我渴望成为这样一个存在,和众生信奉的神祇平起平坐,与年轻人膜拜的长者谈笑风生。对自己的要求,真是想给多少都不够,可人都被束缚到这么一个孱弱的躯体中,任凭宇宙演化,却没有做出哪怕一点点影响的能力。我不满足于上帝这样的安排:有乘天地,御六气的心,却没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能力,而且永远不可能有。他只让人类在这条死路上一个猛子扎到黑,至死也看不见路的尽头,于是引得他的后生的又一个猛子……我对上帝说:“至少,你要在人们扎下去的地方放一块砖吧。”既然人们不知道这是条永远走不完的路,那索性就在开端处堵死,岂不是伟大的人文关怀?于是上帝安了一块,人们无不扎个头破血流。可后来,有人修炼出了铁头功,于是砖烂了,勇于尝鲜的人再次有如过江之鲫。

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惺惺相惜,重走长征路,或抱一团厚棉被,睡他个昏天黑地。

至少我是醒着的,而且担忧得睡不着,我也不愿意重蹈覆辙,或干脆一点,我不愿和任何人一样,这造成了我命途多舛,因为我只好在路的尽头,再走出一条路。

人类的去处便越来越多。

啊,这就是我今生的目标吧?在堵死的路的尽头再开一条路。但多少人能做到呢?这要的不仅是八块腹肌,还有比常人多开发1%的头脑,和被鉴定为“疯子”的狂傲。八块腹肌,太难了,我很少锻炼身体;聪明的头脑,我在努力,但还远远不够聪明;那就只好先狂傲了,这个简单。于是我疯,我癫,我笑,我狂。谁能证明,这不是成功的一种兆头呢?

一堆人说,生活不知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我说,生活不仅有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除非众人都对你苟且,否则你就不得不苟且。所以在狂傲之余,你还得勉强装得谦逊一点。你说不要,这多累人啊。之前说了还要有苟且,所以你不得不装,装着装着就差点能把自己骗了。好了,现在你已进入活在世上的最佳心态(就是在下的心态),整个天下大去可得。

狂只是一种态度,是一种高亢而不刺耳的声响,一种耀眼而不突兀的光亮,一种可以容忍弯曲的坚硬,一种足够抵抗压迫的柔韧,一种蔑视嘲骂的轻笑,一种无须多说的沉默,一种包容宠辱的博大,一种囊括世界的宽广。

年轻人狂是无所谓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教他们做人,但我作为年轻人写下这样的话,心中并不服气,不必顾忌,得在最后加一句——谁教谁还不一定呢!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只有猛虎的自然是野蛮的,只有肌肉的男人是无脑的。那些我心中的蔷薇,一一化为蝴蝶铺展了翅膀。爱,是我写作的一大目的。

曹文轩说:“荡涤着悲悯的情怀,又葆有淳朴的美感。”那不仅是他理想的写作,也是我的。作为一个世界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默默无闻的新人,我们都为爱战斗,为爱痴狂。

你可以想象一下,假如你有一个女朋友(或男朋友,基佬和百合请自选),你们谈了一年恋爱,第一天她说:“谢谢,请问你是?”

“那不是很尴尬。”

“我在中国。”

“可怕。”

然后,然后呢?

然后她不说话了,就在你们开始恋爱的第二天。一年间唯独你给她打电话,不通;发短信,不回;道衷肠,不闻;赠祝福,不理。消息纷纷石沉大海。

你说:“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Orz是这样吗?你会怎么看待自己?是痴情,还是愚蠢?是会坚持,还是放弃?

我郑重地告诉你,我坚持了一年。

有一位遭遇过类似经历的少年,曾对我讲了三天三夜他和另五十半的感情纠葛,其中只有一个女朋友(现任)让他满意。他说:“她永远不跟我吵架,怎么打她都没关系,从不无理取闹,我们感情很好。啊!真是完美的女朋友!”

但他的这个女朋友实际上是LOL。

真正的女朋友少年也曾经有过,而且不止二三十个(还没算上一个加强排的小受),曾经后宫无数,可现在,被少年甩了的弱受早已跟少年追的女神好上了,三人见面,会心一笑。

“我们还是朋友!”

“嗯对!”

最后他们还是朋友,原来是谁都没认真过。

乱花丛中过,湿成落汤鸡。到现在那位少年还在孜孜不倦地拐妹子,泡妹子,甩妹子,有时也有汉子,而至今浑身完整,零件齐全,真是令人啧啧称奇。

许久以后,我问他为什么要甩掉他们。

“好麻烦啊不如LOL”。

有的人换人如换衣,有的人避之唯恐不及。明星出柜事件层出不穷,爱情公信力大幅度下降,于是有好事者大喊:再也不相信爱了!

世上最荒唐的事情有两件。第一:砍了树做成纸,在纸上面写着爱护森林。第二:女人每天和很多男人在暧昧,却说着再也不相信爱了。

《非诚勿扰》中孟非说过一句话很好:“最近发生了很多明星出轨事件,于是人们纷纷说再也不相信爱了,哪能这样啊!人家跟你有什么关系?不但不能放弃爱,而且要永远相信爱!”

是因为没有爱,他们的节目就办不下去了吗?不是。而是因为,爱是人类精神的永恒关怀,是囚笼,更是天空;是枷锁,更是翅膀;是失望,更是希望。你听,张杰声嘶力竭的呐喊:这就是爱!——

什么是爱,这就是爱呀!

但男女之爱不是爱定义中的一切,说得生物一点,那只是维持人类过度繁殖倾向的情感。

有这样一则新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过,一个男子抓住了一只偷食物的小老鼠,把它以大字型吊绑起来示众,还饶有兴致地拍照发微博。

他成功地引发了轩然大波,坐观护鼠派与革命派的键盘舌战,我对不同的观点并不反对,世上70亿人,总会有反对的意见出现,但某些人的言论实在过于残忍,作为一个人,我对身为他的同类感到不齿。

东南,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音乐人,在《Don't be afraid 2012》中rap到:

对动物残忍地杀戮/
人类变态地欢呼/
难道就没人听得出/
其实它们都在哭/……

这首歌唱出了所有善良人的心,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狼吃羊虽说天经地义,但上帝从未给狼一副淬了缓毒的利爪。不管你家中有没有鼠患,脚底有没有蚂蚁,我只提醒一下:杀它们可以,请给个痛快先。

相比人与人之爱,人与自然之爱尚属次要。我问一下大家,那个……你们有没有……逛过中国最大同性交友网站?

我曾在那看过一部讲在日本投下原子弹的纪录片。令我难过的是,极左激进派居然占据了过半数的弹幕,其言语中透露出的暴戾令人震颤,一旦有弹幕表示同情或怜悯,就立刻惨遭围攻,人身攻击屡见不鲜,攻击者猩红的字彰显他猩红的思想,言辞之丧心病狂,简直令人“不忍卒读”。我一方面惊叹国耻教育的骇人威力,一方面也很担忧。日本侵略者当初大搞国人奴性教育,现在,我们也在以这样的方式回报他们吧。

谁对谁错我保留意见,唯有一点我认为是每个辩论者都应该遵守的:我不同意你的意见,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一个玩家”还代表着玩世不恭的幽默而犀利的讽刺。文言文中的“讽”是劝谏的意思,因劝生变,“改变”是我写作的另一个目的。

讽刺并不为贪图心中一时之快,而在直击灵魂,震慑心神,令讽刺对象的性情发生变化。鲁迅如此,柏杨如此,我亦如此。

写作会对这个世界的堕落、恶变产生一点儿抑制作用吗?我认为,可以。

当年轻人的青春浸泡在冷冷的酒精里,当凋萎的心叶在角落的阴影偏安一隅,我们应该想到周董的《稻香》: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我敬佩周董,不是因为他是华语天王,不是因为他是商界精英,更不因为他开了多少家豪华网吧,而是他的一言一行中都充满了正能量。就拿这首唱遍黄土高坡每一道沟渠的《稻香》来说(话说那里好像种不了水稻),初次去听,就让人心驰神往,回顾被岁月的磨坊粉碎的流金——童年,行年累月之后,苦难为人生复添艰险,于是更能感觉到《稻香》昂扬向上的力量。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周树人高唱《世故三昧》,李宗吾低吟《六字真言》,他们笔底波澜万丈,哲思气吐长虹,所为者何?生也有涯,而战斗无涯。

世上自有黠者狡者愚者拙者直谅者乡愚者、生人熟人雅人俗人尴尬人盘缠人累赘人无生趣人死不开交人、穷鬼饿鬼色鬼谗鬼牵钻鬼串熟鬼邋遢鬼白蒙鬼摸索鬼豆腐羹饭鬼青胖大头鬼,填塞山海诸天,威风八面。然而亦有英雄豪杰强人好汉义士壮丁丈夫髦俊巾帼须眉、圣人谪仙贤才君子学士鸿儒秀才书生正人雅士老丈老妪郎君才女夫子学政月老红娘,结成统一战线,抗击万罪。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人性战争,自私有制出现后便愈发波澜壮阔,席卷寰宇。不要以为它与谁无关,任何人都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它没有硝烟,却能遮蔽明智的眼睛;没有炮火,却足以将一个人粉碎;没有枪林弹雨,也能将你的心打得千疮百孔;没有RPG,一样能击穿你苦心构建的装甲。

回望我们的国人,有终生自我监禁,与工作结婚者;有终生自我放逐,与寡妇为邻者;有粪土当年万户侯,艰苦奋斗者;有以5美分为高薪,卖国求荣者。有那么多的罪恶值得迎接毁灭,那么多善良值得收获救赎,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踟蹰不前?还有什么借口跋前疐后?而这就是我,作为一个玩家,立志要做的。

谢公东山三十春,傲然携妓出风尘。但愿每一位立志要改变世界的人都是隐居的谢安,风神秀彻,运筹帷幄,而当天下有难,自会力挽狂澜。

一个玩家是谁?他是爱的战士,是人性谒者,是绝代之狂。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是楚庄王;不鸣万人待其鸣,一飞万人为其震,这是一个玩家。

最后,我以一首诗结尾,宣告另一个诗意的开始——

三生迷途忽开泰,一世狂狷辟景行。

文传尺素震海内,诗照汗青烁古今。

不啻绝学继往圣,且为天地立初心。

嘲哳哂骂自非顾,哪管毁誉身后名。

今后在简书,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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