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被逮进去的时候,我在监狱前边的大道上看到了一堆灰烬,冷冷的,黑黑的,一阵风吹过来,大部分灰烬顺着马路牙子掉进了下水道,只有少许被吹到了天上肆意飞舞……
我觉得自己就是那堆灰烬,或者说那堆灰烬就是我。
坐了整整十五年的牢,早就磨没了脾气,欲望、仇恨还有冲动逃遁得无影无踪……现在的我已经不再年轻,头发灰白,皱纹深深,弯腰驼背,真像个老头儿了。
我之所以坐牢,是因为一个女人。时隔多年,我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人在年轻时总是犯下这样那样荒唐可笑的错误。犯错的时候,我刚三十五岁,年轻气盛、血脉贲张,那玩意儿一天到晚地摁不住。
我有媳妇儿,也有小子,如果过平常日子,一家老小一定非常幸福。可是我好色,理所当然地好色,我觉得天下没有不好色的男人,就像我不相信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一样。
那时候搞生产队,大家都在村里,活着无非就是混口饭吃,吃饱了就想那事儿。媳妇儿是爹娘给我从邻村精挑细选的俊闺女,长得着实不赖,干活也是一把好手。可是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就算是天仙般的媳妇儿也有弄烦的一天,我觉得是时候换种口味了,就像人不能一天到晚总吃同一样饭。
我觉得我不是什么坏人,和别的女人干那事儿也不是什么“捅了天大的篓子”。其实人跟畜生一样,时候到了,就要发情,就要交配,只不过畜生是为了留后,而人除了传宗接代之外,还享受着捣鼓的过程,这让人上瘾。
最鲜明的例子,就是刘老汉放的那群羊。刚下完崽的母羊那圆滚滚的奶子跟个肉红色的皮球似的,一边一个长长的奶头,真好看。羊羔子跪在母羊身子底下,含着那奶头“咕咚咕咚”喝个痛快,看那羊羔子多么壮实,四条腿跟粗棍子似的,一看就是羊群里最壮的那只羊的种儿。
可就算是,又能怎样呢?配羊的时候总不能一发即中,所以这羊羔子只认识它娘,根本就不去寻思亲爹这回事儿。
畜生这样,人也这样。村东头吴哑巴家的娘们,生性风流,不知惹骚了多少男人,接连生了四个孩子,没有一个像他爹。老大看模样是赵甲的,都是驴脸;老二应该是钱乙的,一样的鹰钩鼻子;老三大抵是孙寅的,跟个白面书生似的,吴哑巴又黑又瘦,肯定弄不出来;老四,一看就是李末的,他俩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想明白这件事情以后,我开始琢磨着哪家小媳妇儿俊,奶子圆、屁股大,性情风骚……一袋烟的功夫,我就把村子里的娘们在脑子里放电影似地过了个遍。
想是一回事儿,做是另一回事儿,我发现这事儿还真是挺难,这人得是熟人,还得是两厢情愿,不然准出乱子。
村子四周的小媳妇儿肯定不行,不熟,轻易弄不到一块儿;村子中间的女人也不行,一个个水桶腰,奶完孩子之后,那对奶子全都下垂了,看着就没有欲望。
思前想后,到底找谁好呢,这真让人发愁。
我蹲在家门口,抽着旱烟,突然斜对门走出来个女人。那女人穿着月白小褂,两个奶子在胸前紧紧绷着,丰满浑圆,似乎冲她们一叫唤,立马就能蹦出来;那腰也跟村里的老娘们不一样,又细又直,跟马蜂腰似的;那双腿修长匀称,支着翘翘的屁股,一扭又一扭地过来抱柴禾。
我死死地盯着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脸红到脖子根儿,底下穿的宽松了些,老二早就支起了帐篷。
“肏!”我心里暗骂一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相好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2
这女人是牛根媳妇儿俏媚,过门有个几年,生过俩娃,可是身材依旧不走形,看看她,想想自个儿家的,着实让人费解。想引她上钩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牛根挺忙,白天在地里干活儿,晚上去窑厂帮衬,一天到晚地不在家。
牛根这狗日的艳福不浅啊,好好一块羊肉倒是掉在狗嘴里了。
临近晚上的时候,趁着孩子睡着,我把媳妇儿摁在床上使劲弄了起来,一直弄到她筋疲力尽、苦苦求饶。干完之后,我想睡觉,但是媳妇儿却光着身子抱着我,“你真厉害,好久没见你这么兴奋了。”
我没怎么理她,只敷衍了句,“孩他娘,干了一天活儿,累了”。
媳妇儿没在意,踢了我一脚,也睡了。
我不会告诉媳妇儿,刚才一直觉得压在身子底下的就是俏媚。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牛根一走,我就有事没事地往俏媚家里跑。起初,俏媚没怎么在意,牛根也没怎么在意,依旧该干啥干啥,毕竟我们是邻居啊。